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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第 19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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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向晚这样聪明的人,又活了通透的两辈子,哪怕一开始因为对宁端这个人的误解导致觉得此人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后来渐渐意识到宁端待自己和其他人不同,便也该反应过来了。

宁端偶尔对着她时露出的那种笨拙与小心翼翼,哪怕只是他们身边的人也看得懂。

席向晚是先察觉到宁端对自己生出情愫,而后才慢慢自己也一道沦陷的。

可她心中觉得还不到时候和宁端将一切感情都坦诚,总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将暗中在背后算计着宁端性命的那股势力铲除、两人再无后顾之忧的时候,再将一切都告诉他。

但想要亲近自己喜欢那个人的,大抵是什么人都不可能抵抗得住的。

席向晚这么一回想,自己连日来和宁端的关系是日益亲密却没有自觉。她满脑子只想着自己虽说缘由不同,但总归是经历过两次风光大嫁的人,第三次怎么也该熟来生巧,却忘记宁端和樊子期、樊承洲都是不同的了。

嫁给樊子期时,她没有选择,朦胧的少女好感也在嫁到岭南之后迅速消弭;嫁给樊承洲时,是为了巩固对于樊家的控制、并且照顾樊承洲的一双儿女。那时的席向晚家人皆死,举目无亲,除了岭南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和樊承洲当了快二十年的朋友家人。

唯独这次嫁给宁端,是席向晚自己选的人、自己点的头。

是她自己想嫁的人,她自然是要紧张不安的。

想到这里,席向晚轻轻吸了口气。心口仍然砰砰乱跳像是小鹿乱撞,可她却没有方才在王氏院子里候着时那样焦躁不安了。

幸好她重活了一辈子,才能将自己的家人尽数救下,才能遇见前世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宁端。

“侯夫人。”宁端对王氏拱手。

王氏笑得和蔼,“首辅大人久等了。”

席向晚含笑抬眼和宁端对视一眼,不言不语地跟在王氏身边往前走去。

路上王氏和宁端有问有答,双方都彬彬有礼,说的也都是丈母娘和新姑爷的交流,席向晚站在母亲身边,心中暖洋洋的,只一个劲笑着听他们讲话,却不插嘴。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王氏见到齐氏正从前头拐进来,扶着已经挺起的肚子慢慢上台阶,顿时抽出手快步往前去扶齐氏,将宁端和席向晚两个扔在了后头并肩而行。

席向晚又走了没几步,就察觉宁端悄悄碰了她的手背。

她侧脸看过去,只见宁端将一枝花塞进了她的手掌心里。她拈着花枝看了看,只见那是朵刚采下来的红色虞美人,含苞未放,可颜色已经十分艳丽了。

见到这花,席向晚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问,“现在还是好看得挪不开眼吗?”

宁端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自在,“比那时更好看。”

席向晚拈着花枝转了几圈,带着浓浓笑意道,“那时,我也是这么想的。”

宁端怔了怔的功夫,席向晚已经一手拿着虞美人,一手提着裙摆快步上了楼梯,也去扶了肚子滚圆的齐氏,笑道,“我的大侄子大侄女什么能落地?”

齐氏再一两个月便要生产,整个人稍稍胖了一圈,看起来却更显柔美,白里透红的皮肤好似都能放出光来似的,一点儿也不臃肿。

听见席向晚的催促,她好笑道,“就你日日催,比你大哥还着急。”

“我怎么不急了!”在前头等着接人的席元衡不乐意了,“我急得晚上睡觉都听见他喊我爹爹!”他说着,三两步过来就将齐氏从席向晚的臂弯里抢走稳稳扶住了往堂里走去,对席向晚一个劲努嘴,“我扶我家的,你去找你家的扶。”

王氏听得哎呦一声,抬手作势要打他,席元衡嬉笑着躲了过去,笑笑闹闹地进去了。

宁端在后头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油然而生一个想法大约这就是和和美美一家人该有的模样,和他的童年、少年、乃至现在都不一样。

“宁端?”席向晚立在门口唤他,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温和笑意,“还不饿?”

宁端恍然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席向晚朝他伸来的手,扣住她纤细的手指,驻足了半晌没有言语。

席向晚极为耐心地和他面对面站着,一句催促也没有。

宁端推敲半晌,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宁府的院子里……往后种一片虞美人?”

“好。”席向晚失笑,应得却毫不犹豫。

宁端顿了顿,又道,“从前府中没有女主人,等你来了,想如何都随你。”

“好。”席向晚还是边笑边应。

见到宁端同自己一样不自在,她自己原本带着的两分紧张便被淡化了不少。

她是第一次,宁端又何尝不是呢?

听见席向晚连应的两声好,宁端垂眼看了她一会儿,手指一紧,抿直了嘴唇道,“进去吧。”

席向晚跟着宁端往里走,却小声道,“宁端,还好你遇见了我。”不然不说早不早死,八成还真是孤独终老的命。

宁端不明所以,却很是赞同这句话,“是。”

每每见宁端这么听话的模样,席向晚总是心中又酥又软,既想抱抱他,又想再稍稍欺负他一下。不过眼下里头一桌人等着,席向晚也就按下了这份心思,和宁端并肩走了进去,任由家人们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席存林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宁大人,坐。”

本来照常理来说,新姑爷被求娶的未婚妻家里人为难考校一二也是正常的,可宁端的身份实在特殊。

不仅有两代皇帝赐婚,又是百官之首,更是席元清和席元坤两人的顶头上司,这两人往他面前这么一坐,顿时就少了一辈分似的,想再以席向晚兄长身份开口说话都难。

席元衡虽说跟宁端不是一条线上的,却也在场为官;即便席存林是武晋侯,却也是个没什么实权的侯爷。

这四个大老爷们跟曾经副都御使时的宁端坐在一道时还好些,如今宁端平步青云再同坐一桌,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席老夫人左右一扫,干脆先开了口,“都过晌午了,大家快些开始吃吧,不然这菜也要凉了。”

王氏接口说道,“元清元坤两个用完饭还要出去办事,酒就不要喝了。”

席元衡却道,“他们两个不喝,我和父亲今日正好休沐,正好宁大人也是,难得一家人齐全,总要喝上两三盅的,宁大人您说呢?”

“好。”宁端干脆地送出自己的酒杯点了头。

席府三兄弟里头三个人,酒量最好的其实不是席元衡,是在漠北历练了许多年的元清。只不过席元清如今一是和都察院抬头不见低头见,二来想要和银环相见更是过不了都察院这关,自然不好再去为难宁端,只低头专心捡着自己面前的几盘菜吃。

都察院如今不归宁端管了?这话朝野上下有谁能信?

席元衡倒是对自己的酒量极有信心——他从来就没听说过宁端和人喝酒,必然是比不过他这个酒罐子的!

三天后席向晚便要出嫁,她出生时席存林和王氏便封存的女儿红几日便也从土里起了出来,一开封便是酒香扑鼻,席向晚只在旁闻一口都觉得自己醉了三分,不由得转脸有些担心地看了宁端一眼,转头小声让翠羽送了茶到宁端面前去。

席元衡自忖自己还有席存林搭手,再不济以二打一总能将宁端喝趴下,谁知道酒量这东西,还真有天生和练出来的区别。

有的人不会喝,练几十年也就是一杯倒,比如席向晚;有的人会喝,哪怕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也是个海量,比如宁端。

等小半个时辰的光景过去,席元清和席元坤已经出府,席存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而席元衡则是熟稔地搭着宁端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了起来。

席老夫人好笑地摇着头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王氏让人将席存林也给扶走,齐氏本也想效仿,席元衡却极不配合,他打着酒嗝眼神迷离地道,“以后我这妹子就是见一会少一回了,也不能日日见,我还有……嗝!……还有许多事情没告诉我妹夫呢!”

齐氏干脆和席向晚坐一道喝茶看着热闹,她低声道,“宁大人看着却没醉。”

席向晚不答话,视线在宁端脸上打了个转。

席元衡单手又抓起小酒壶给两人倒酒,边酒气熏天地说起胡话来,“阿晚小时候我就想着,我这么漂亮可爱温柔的妹妹,无论她以后要嫁给什么人,我都不能同意的!她要是非要嫁,我就把那臭小子的腿打断!”

齐氏在桌子对面叹了口气,像是在感叹他的幼稚。

“然后你猜怎么着!”席元衡咧嘴哈哈笑了起来,“我家妹子听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要是我敢这么对她喜欢的人,就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席向晚却是不记得这一遭的,算一算她和席元衡的年龄差,恐怕那得是她四五岁时的事情了。

“你说我能怎么办?”席元衡和宁端碰了酒杯,口齿不清道,“我只能烧香拜佛希望她以后找夫婿的时候眼睛不要突然瞎了,千万给我找个好的回来。不用太厉害,也不用太好看的,只要能被我家妹子压着一辈子听话的那种就最好了。”

齐氏又小声道,“这岂不是宁大人一个也不达标?”

席向晚想了想,道,“或许有一个达标。”

宁端正仰头喝酒,将酒杯放下时眼神十分清明,甚至还接过酒壶给席元衡再度满上了。

席元衡连连点头,“宁大人,虽然你官比我大了这许多级,但想要娶走我家的妹子,光官大是没用的,得我家妹子真心诚意嫁你。”

宁端点头,和他饮尽了一杯。

“……再呢,还得我家妹子愿意和你过下去。”

二人又是一杯。

“要是哪日我家妹子和你过不下去了,那和离就和离,决不能赖着不让她走!”

眼看着这两人一幅要将酒坛喝空的架势,齐氏支着脑袋道,“你大哥喝多后,睡觉时鼾声震天响,差不多该散了吧?我是劝不动了,他向来听你话,阿晚你想个法子?”

席向晚想了想,果真站起了身来,却没朝席元衡去,而是走到了宁端身旁,伸手戳了戳宁端的面颊。

男人回过头来,伸手准确无误地将她的手指握住,抬眼看她,“怎么?”

“我大哥醉了,”席向晚笑吟吟道,“你就饶他一次。”

“好。”宁端认真点头道。

席向晚手上只稍稍用劲,宁端就自觉地跟着站了起来,她对齐氏做了个手势,便带着宁端往外走去。

没了酒友,早就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席元衡也卸了劲儿,嚷嚷着“还是我最能喝”一头栽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齐氏啧啧称奇,赶紧叫身旁妈妈婆子去扶席元清又备解酒汤了。

先走一步的席向晚带着亦步亦趋的宁端,在门槛前停下来,探究地看了他一眼,提示道,“这儿有门槛,小心着走。”

宁端从喉咙里模糊地应了一声,突地笑了,他揽住席向晚的腰,毫无预警地带着她便掠了出去,后头翠羽压根没追上。

宁端飞檐走壁翻了几座墙,熟门熟路地进了席向晚的云辉院里头,才将她放了下来,眼睛亮得摄人,张口便喊,“阿晚。”

席向晚站稳脚步,回头望了宁端一眼,便知这人果然也是醉了,只是醉起来同她一般,很难看得出来罢了。

她不由得有些好笑,边应着声边牵着宁端往屋子里走去,将他按在了软榻上,道,“你睡一会儿。”

宁端乖乖躺下了,一双眼睛却黏在她身上,“阿晚。”

“嗯,”席向晚抽了张矮凳过来放在榻边坐下,用手指轻轻梳理宁端的头发,柔声道,“我陪着你。”

宁端侧躺在软榻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席向晚看了好一会儿,才一闭眼睛睡了过去。

席向晚过了半晌,试探着抽了抽自己的手,谁道宁端扣得不松不紧却十分巧妙,压根抽不出来,只得作罢,手头也没本书可以看,把玩着宁端的头发权当消遣。

也不知道翠羽去了什么地方,进来拿本书也不行,真是机灵得过了头。

席向晚玩了一会儿便腻了,又不能给宁端偷偷地编麻花辫,只得也在软榻旁趴了下来,正对着宁端沉睡的脸。

宁端在望玉池第一次见她时,为了替被打湿了衣服的她解围,便摘了红色的虞美人去糊弄四皇子,说“好看得挪不开眼”,那又何尝不是席向晚对宁端的第一印象。

她只听人说过这位未来首辅的名字和手腕,相貌却不知为何不是史料和民间所津津乐道的。

席向晚哪里知道宁端能生得比唇红齿白勾动万千闺中少女芳心的樊子期还要英俊,听见四皇子喊他宁端时也不由得惊了一跳。

而如今这位年少成名的首辅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她的面前,几乎将一切信任都交到了她的手中。

席向晚无声地笑了起来,她规规矩矩地枕着自己的手臂,眼神却极为放肆地将宁端上下扫视了好几遍,心道这会儿看着倒忒是无害,好似无论她对他做什么都不会发现似的。

翠羽可是提过,宁端小憩时,无论什么人刚走到他门外,不用敲门就能将他惊醒了。

这样一想,席向晚的坏心思又活跃了起来。她伸出没被宁端握住的手,轻轻戳了他的脸颊。

宁端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呼吸绵长又平和。

席向晚想了会儿,悄悄挪上前了些,在自己鼓噪的心跳声中将轻吻盖在了男人还沾染着陈酒醇香的薄唇上,伸出舌尖舔了舔。

宁端还是睡得沉沉,显然是真喝多了。

席向晚盯着宁端笑了好半晌,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在软榻边趴了一会儿,竟也沾染醉意睡了过去。

宁端这一觉睡得尤为沉静香甜,他向来浅眠又公务繁重,已经有许久都没有这样酣畅的睡眠了。

从小憩中缓慢苏醒过来时,宁端已经在惯性地思考还有什么事没做完,接下来又是如何的安排——可这一切在睁眼就看见席向晚近在咫尺的时候就都被吓得缩回了他的脑海深处。

宁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潜入席向晚房中的那个晚上,好在窗外柔和的光线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这确实是席向晚的院子和屋子,只不过这次是她带他进来的。

宁端有些心虚地出了口气,正要伸手叫醒席向晚,才发觉两人的手一直握在一起,就出了汗,黏黏糊糊的,像是躁动不安的偏执占有欲。

“阿晚。”他低声唤,恍惚觉得这个称呼已经喊得十分顺口了。

席向晚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掀开时几乎将宁端的呼吸和心跳也一道带走了。

她眨眨眼睛,好似还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似的反应了两息,才放松地枕在软榻上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宁大人,睡得安好?”

宁端轻咳一声,“我醉了?”

“你说呢?”席向晚笑吟吟反问他。

宁端一时语塞,只听都察院众人说第一次作为新姑爷去女方家里时决不能露怯推辞,因而席存林和席元衡递来的每一杯酒他都照喝不误,无比爽快,最后果然还是给灌醉了。

“不碍事,我父亲和大哥醉得比你快。”席向晚说着,撑起上半身来,突然皱眉哎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怎么?”宁端立刻转移注意力。

席向晚小心地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蹙眉道,“想是方才趴着扭了脖子,起来时一痛。”

宁端闻言正要伸手,手指还没碰到席向晚白得几乎能反光的后颈又克制地收了回来,“我替你看看?”

席向晚将头发拢到一旁,大方将自己脖子扭得生疼的地方指给他看,“就这里。”

她心中还有些纳闷,心想自己如今才十几岁,难不成已经和上辈子一样是把老骨头,一不小心就能扭着抽筋了?

宁端盯着席向晚的脖颈,不自觉地咽动喉结,深吸口气后,才伸出指尖按揉她的后颈关节,“这里?”

席向晚轻轻呀了一声,有些哀怨,“果真是扭着了。”她也不至于这么老啊!

“下次不要趴在这旁边睡了。”宁端道。

“还不是你拉着我不放,还学着叫我阿晚、阿晚,”席向晚不平道。

宁端感到几分无地自容,“下次也不必纵容我。”

“我不纵容你,我去纵容谁?”席向晚歪着头享受宁端温热指节在后颈酸痛关节的揉按,半眯着眼道,“只是这般大量饮酒,以后确实还是少一些的好。”

谁知道宁端喝醉酒之后竟是这幅谁都能拐走的傻乎乎模样,但凡身旁没有个放心的人,都叫人担心他是不是见人就跟着走了。

“好。”宁端不假思索却又有些漫不经心地应了,垂眼专心地盯着指腹下的小块皮肤被他揉得发红发烫,连着他的胸口也一道滚烫了起来。

他对自己的行为由衷感到两分羞愧,可即便强制自己挪开视线,也很快就会被重新拉回去,好似吸在了那瓷白的肌肤上似的。

席向晚打从心底里觉得宁端这手推拿的功夫不错,大约是习武之人都对这些懂个七八分,她枕得酸痛的脖子很快在宁端的帮助下舒缓起来,便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他们也不知明日能不能醒得过来。我大嫂应当准备了解酒汤,你也喝上一碗?”

“我的头不疼。”宁端道。

事实上,他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来得精神,甚至每一滴血都比往日里更为振奋,得用十二分的自制力才能压得下去。

对此一无所知的席向晚动动脖子,觉得自己的脖子终于是回归正位上了,才长舒一口气,回头盯着宁端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见他一双眼眸黑白分明,便知道他没在骗自己。

樊承洲从前每次思念甄珍喝多的时候,眼睛里就全是血丝了。

于是她笑道,“你今日还有什么事要做?还有三日不到的功夫,我忙得很,也不知有没有空去拜访姚老先生。”

宁端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我代你去一趟,或者我帮你打理送来的东西。”

因着宣武帝的强制要求,一百二十八抬的聘礼硬是削了两台,但其中大部分要直接充入席向晚的嫁妆里头,多的是要花在上头整理的功夫。

席向晚闻言却噗嗤笑出了声,她连连摆手,“我可不要我未来夫君替我整理嫁妆,传出去全汴京城都得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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