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1 / 1)

未雨绸缪

任雨泽和尉迟副书记两人却并不急着说话,只各自噙口茶水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色,白云,听着一阵阵轻微的风响和落叶的飘零。《书纯》

他们两人之间像是早已达成了一种默契,都静静的喝着,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能够如此平静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面对着良辰美景,蓝天浮云,确实是难得,也是一种真正的享受。

两人喝过了头三道茶后,尉迟副书记才说:“任老弟啊,你今天把我请来,不是单单的为了来品茶吧,我看你脸上一直有抑郁寡欢的神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有什么就说吧,你这个人啊,虽然并不完全对我的口味,但我还是在很多地方佩服的。”

任雨泽也抬起了头,宁静的看着尉迟副书记说:“确实我有点困惑,需要你的帮助。”

眼光一闪,尉迟副书记说:“奥,那就说来听听,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一定尽力帮你。”

任雨泽又移开了眼神,轻声的说:“我在担心我以后的处境会很艰难,只有你能解开这个死结。”

尉迟副书记真的有点疑惑起来,莫非任雨泽确实遇到了什么难题,那会是什么呢?以自己对现在时局的分析,任雨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难题,是不是和庄峰有关?

他试探着问:“庄峰又刁难你了?”

任雨泽点点头,说:“是啊,是啊,虽然现在还没有,但马上我就会危机重重了。”

“马上?任老弟的话很有玄机啊,不知道你的依据是什么?”尉迟副书记皱着眉头问。

任雨泽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直视着尉迟副书记说:“我得到了最可靠的消息,全市长很快就要离开新屏市,而他走后,市长的位置恐怕要落到庄峰的手上,你想一下,我和他这种关系,以后我在他手上怎么混,我会多艰难。”

尉迟副书记听到任雨泽这样一说,心中也是一惊,看来传言真是一旦不假啊,自己早就想到会有这一步,但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尉迟副书记是绝不会怀疑任雨泽消息的来源的,对任雨泽的底细,他早就研究的透透的。

就拿这次花园广场的事情来说吧,如果不是任雨泽后面有人,这件事情那能如此就结束,但有人也未必是好事,正因为任雨泽的身后有人,也就注定了任雨泽会有更强大的对手,什么事情都是辩证的。所以在目前来讲,尉迟副书记一直都和任雨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势,既怕得罪他,又怕和他走的太近最后惹火上身。

但现在的问题关乎着自身的利益了,这个市长的位置也早就是尉迟副书记觊觎多年的一个位置,这些年自己隐忍苟且,不过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一跃而起,现在的机会来了,但恐怕又要和自己失之交臂了,尉迟副书记怎么能不心痛。

他有点嘶哑的说:“已经定了吗?”

任雨泽摇了一下头说:“还没最后确定,但据说庄峰最近活动的很厉害,把苏副省长抓的很紧。”

尉迟副书记是绝对相信的,上次苏副省长到新屏市来视察,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可以看出,他就是想来捧一下庄峰的,在这样一个对手面前,尉迟副书记有了绝对的压力。

他看着任雨泽说:“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不用客气,我或许也是在为自己考虑,我希望接手全市长的人是你。那样至少我好过一点。”任雨泽自言自语的说。

尉迟副书记感激的点点头说:“我理解,我理解,问题是只怕我很难上啊,不满老弟你说,我在省上也有靠山,但比起苏副省长来,还是有点力不从心。”

任雨泽也点点头,说:“不过事在人为,尉迟书记也不要太过灰心了,说不上情况再有变化呢?”

其实作为任雨泽来说,他已经完全确定这件事情是板上钉钉的局面了,不会再有什么变化,要是还有变化,省委王书记也不会给自己来一个暗示性的电话了,他的电话就表明了,方方面面的事情已经协调完成,而现在任雨泽要做的就是激起尉迟书记的斗志来,让他去拼一下。

当然了,毋庸置疑的说,尉迟副书记拼下来的结果必将是注定会失败的,但任雨泽要的就是这个几面,只有切身体会到了失败的滋味,才能让尉迟副书记对庄峰有更大的仇恨,也才能最终让他和自己走到一起,在新屏市形成一个三足鼎立的局面。

在任雨泽知道自己会成为常务副市长的时候,他就决定要开始布局了,他考虑过,要是自己和冀良青合作,当然是可以压住庄峰,但那样的结果是自己不愿意去做的,和冀良青在一起,自己只能是一个附属品,自己只能为冀良青的意志和需要去工作,只能为冀良青的势力去奔波。

而自己和尉迟副书记的合作,自己却能和他平起平坐,两人也能相互尊重,共同抵御,如果做得好,或许还能让他为我所用,这样自己就足以抵挡不管是庄峰,还是其他什么人的攻击了,自己也就在新屏市既不会丢掉底线,又能自如的工作。

所以第一步就是必须让尉迟副书记感到心痛,也让庄峰知道尉迟副书记和他的相争过这个市长的位置,继而相互仇视,这样自己第二步他才能和尉迟副书记坐下来结成联盟。

尉迟副书记已经沉思了许久,他决定,自己还是要拼一下,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机会很难遇到,一旦任雨泽的话成为了事实,只怕自己有要等许多年了,但到那个时候,物是人非,就算有了机会,自己还有能力去争取吗?

他慢慢的寒下了脸,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的说:“我的确应该试一试,就算不能成功,但至少努力过。”

任雨泽颔首认同,接着就为尉迟副书记再次的斟上了一杯茶,两人沉默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尉迟副书记就给冀良青书记请了一个假,说自己最近老是头晕,要到省城去检查一下,冀良青自然是安慰几句,叮嘱一会,也就同意了。

尉迟副书记在省城也是有个后台的,那就是现在省宣传部的秦部长,两人相交多年,只是过去秦部长是副职,给尉迟书记帮不上太多的忙,但工作上还是给予了很多支持。

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在乐世祥离开了京城时候,过去的那个宣传部部长也退下来了,这秦部长就接上了位置,作为宣传部的部长,自然而然的就进了省常委,而且排名还靠前,比云婷之都强了好几位,当然排名靠前未必就真有实权,不过怎么说人家也是省常委的身份,身价比起过去也就大不相同了。

尉迟副书记找他也在情理之中。

从新屏市到省城的路是高速公路,不过就算是高速路,因为新屏市在北江省的最西头,有点拐角,所以要到省城,也需要半天的时间,一路上,尉迟副书记都在思考着见到秦部长之后自己应该怎么说,怎么才能打动他,还有自己兜里这张五十万元的卡如何才能让秦部长收下。

这些是颇费脑筋的,钱这个东西固然好,谁都想要,但越是到了高层,他们对自己的约束也就越大,不是谁想送钱人家都会收的,有时候,前途比钱更重要。(书纯文字)

所以说,尉迟副书记这一路走去,心中还是很坎坷的,自己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而庄副市长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他不得不留下来参加市里一年一度的经济工作会议,其实就在任雨泽收到省委王书记电话后没有几个小时,庄峰也收到了苏副省长的电话,在电话中苏副省长一样的对这件事情做出了暗示。

所以庄峰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他也很急,想到上面去打探一下,活动一番,不过这个经济会议是早就预定好的,而且作为新屏市的常务副市长,庄峰在会上要做很多重要讲话,他走不开。

但庄峰也有自己的安排,他在会议还没开始之前,找来了也准备参会的大宇县的黄县长,把他带到了大会议室外。

这个黄县长说起来啊,来头也不小,据说有个堂兄弟在中央的某个部做司长呢,所以他也就顺风顺水的一步步攀了上来,他和庄峰也是老上下级的关系了,庄峰对他很是信任。

黄县长就一面掏出烟,给庄峰点上,一面说:“市长好久没到我们大宇去过了,什么时候过去看看啊,大家挺想你的。”

庄峰一笑说:“想什么,想我给你们批点钱是吧?”

黄县长就嘿嘿的笑着说:“那是捎带的事情,主要是大家想听到你的教诲。”

“且,拉倒吧,不说虚的了,那个东西怎么样,拆下来了吗?”庄峰收敛起了笑容,正儿八经的问。

黄县长也收敛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庄峰说的那个东西其实是半年前庄峰到大宇县视察工作的时候,无意间在一个乡政府发现的一个宝贝,那宝贝是乡政府院子里一个石壁,据说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上面篆刻着一段古文,写的什么,庄副市长到没看懂,但听县上文化馆馆长介绍,这个石壁很有价值,文化馆本来想回收的,不过乡政府说先放放,这一耽误,大家就淡忘了。

但前些天庄副市长给苏副省长送了那个玉玺之后,感觉送这些东西很是对苏副省长的路,就一下想到了大宇县的那块石碑了,心动不如行动,他就给这黄县长去了电话,说一个朋友想欣赏一下那个石壁,看能不能想办法弄出来。

黄县长当然有办法了,他的地盘他做主,两人就一商议,很快的给县上拨了上百万元,准备对那个乡政府办公环境做个修缮。

现在黄县长就对庄峰说:“嗯,前几天乡政府已经动工了,东西我安排人乘乱搬到外面一个厂房了,我去看过,都完好着。”

庄峰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以后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会的,乱七八糟的现场,谁知道怎么就弄丢了,说不定就埋在院子里那个地方了,嘿嘿。”黄县长很幽默的说。

庄峰就点点头:“那你准备好,这几天会议一结束就弄过来,嗯,算了,会议结束的时候,我让我司机开个车过去,不要让外人拉了。”

“行,行,不过要个面包车,你那个小车装不下。”

庄峰点点头,扔掉了烟头,就回会议大厅了。

这次会议在王朝酒店举行,鉴于目前极不乐观的经济形势,市委、市政对这次会议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市委书记冀良青、市长全凯靖已经不止一次关注会议的准备情况了,作为分管领导的庄副市长自然压力不小。

会议整整开了四天,轮番上阵的领导们无不对经济形势表示深切的忧虑,但也总是能够在危机中看到希望,在挫折中看到前景,总是能一二三四五地列出些空旷无边的措施方略来。

晚上用餐之后原则上是安排讨论,大家似乎已经难堪复杂经济形势的困扰,所以作为个人,怎么才能为经济出点力,做点贡献呢?

在领导们心急如焚的思考下,他们便三五结伴地涌入了各种娱乐场所,决定用实际行动拉动内需了。

任雨泽这几日几乎也没有时间休息,白天忙碌会务,晚上则是奔走在酒桌之间,他只盼着这会议赶紧结束了,这一开会,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要是个小人物还好办,进去在会场绕几圈,找个机会就偷跑了,但任雨泽是副市长啊,还是主管工业的副市长,这会议多少和他有点关系,他又是坐在主席台上的人,跑了也太显眼,所以只好耐着性子,老老实实的待着。

会议的最后一天,市政府在王朝大酒店洪武厅宴请了全体参会代表。新屏市是个不大不小市,下面辖着六县,两区,外带一个开发区,加今年市里的主要领导高度关注经济形势,于是那些但凡与经济建设有些关系的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们都来了,如此一来参会人员有数百之众,整个洪武厅一时间杯盘林立,觥筹声一起煞是壮观。

市委书记冀良青高居在中间主桌的主位上,旁边则是市长全凯靖尉迟副书记和几位副市长、秘书长。

尉迟副书记是最后一天会议才赶回来的,大家都知道他是去检查病了,也都随便的问候几句,但任雨泽是知道他到省城做什么去了,不过看尉迟副书记脸色不善,估计是遇到麻烦了。

冀良青一张红光满面的脸上总是流露着笑意,仿佛永远擦不尽得汗水一般。全凯靖最近的情绪一直不大好,黄瘦得略显病态,加上整日黑着一张脸,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下面人自是少有人敢与之亲近的。

酒过三巡,各桌便排着队伍来主桌上敬酒,冀良青倒是爽快,哈哈一笑之后便喝上一口,唯独这全市长似是很不耐烦一般,总是很认真地盯着敬酒人看一眼后,方将那酒杯沿搁在嘴唇上点一点算是喝了,那些在下边高高在上惯了的头头脑脑们难免会尴尬,便有人趁着人多上去敬了庄峰与几位副市长,独独绕过了全凯靖。

任雨泽就暗自想,或许全市长已经也知道了自己很快就要离开吧,但他为什么会不高兴呢,记得上次全市长和自己谈论起他将要调回省城的时候,那是一种踌躇志满的神情,现在他怎么会这样,莫非是调回去的地方不太令他满意吗?

任雨泽想了几分钟,但想不出来什么,也就只好放弃了。

在一抬头,任雨泽看到那几个县委书记正端着酒杯在主桌上频频碰杯,一张张胖乎乎,油腻腻的脸早已经被酒精腌得如紫猪肝一般,说话似乎也没有了平素的小心翼翼。

王稼祥今天也是很活跃的,这么几年在市委、市政府之间没有少跑,人也是十分的殷勤,故而同两边的领导们都很熟识,这一点倒的确是任雨泽他们自叹弗如的。

晚宴结束,领导们一拨拨离去,那些参会的人喝的亦是尽兴,大家明天都没有了任务,心情自然放松,便或是歪歪斜斜地回房休息,或是三五相约着出去休闲,拉动内需了。

任雨泽等人作为政府这面的主人,就将冀良青和尉迟副书记送上车,又送走了几位市委的秘书长,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倦意顿时如漫天大雾一般遮蔽得他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宾馆里预留了专门的会务人员房间,任雨泽想着干脆在此将就一晚吧,不回家了,免得现在回去还把江可蕊折腾醒了,他正要转身往电梯间走之时,却正与满身酒气的庄峰正面迎上。

两人淡淡的点个头,任雨泽就见庄峰脚下有些踉跄,他并不和任雨泽说话,只是眼中露出了一种很得意的笑容,任雨泽心中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不过任雨泽相信他是不知道自己要接他的位置,要是知道了,恐怕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任雨泽正在想着,庄峰已经钻进了自己的奥迪轿车离开了。

任雨泽冷冷的看了一眼远去的奥迪,就上了楼,回到自己预留的房间去了。

任雨泽在前面的几天会议中没见到尉迟副书记,他就知道他已经是去活动了,今天尉迟书记回来了,不过脸色不是太好。

这也是任雨泽预先估计的,他感到自己这一次行动是异乎寻常的顺利,他仔细地想过之所以这么顺利,应是得益于每一个人心中的贪婪,不管是谁,都想着一些本来就不该自己得到的东西。

任雨泽想着等自己的任命宣布的时候,只怕很多人都会惊讶不已的,一想到这里,任雨泽就有点小得瑟,得意之感便往外直漾,在他有限的知识储备中依稀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个词,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只伺机而动的黄雀。

但他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千万不可急躁。于是他这几日寸步都没有离过宾馆,他要让自己成为一只真正雄心勃勃的猎鹰。

他似乎已经嗅到了猎物的味道,他看到了尉迟副书记眼中的焦躁,他知道自己刻意营造的神秘气息已经在发挥作用,他也看到了庄峰周围的那些所谓的铁杆们在面对自己时喜悦与不安。

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聪明绝顶之人,只是他们的内心装了太多的欲~望与畏惧——对权力的欲~望与畏惧,这些欲~望与畏惧让他们的洞察力出现了致命的盲点,而自己却是那个清清楚楚看到这盲点的人。

任雨泽可以毫无疑问的想到了,这次尉迟副书记的省城之行并没有获得太大的效果,也不可能出现太大的效果,那么形势的发展就想着任雨泽有利的方向来发展了,在受到打击下的尉迟副书记,他也没有了太大的选择,他想要在新屏市有一天腾空而起,他必须和自己联手,想到这点,任雨泽就暗自高兴起来。

就在任雨泽想入非非之际,床头的电话嘀铃铃的响了起来,他拿起听筒,那头传来了云婷之的声音:“雨泽您好,休息了吗?”

任雨泽极是恭敬的说:“云书记你好,我刚准备休息,你还没休息啊。”

云婷之说:“我没有休息呢,刚从季副书记那里回来,听他说你的事情应该过了,所以我就给你通知一下,你也早点有个准备。”

任雨泽虽然是早就感觉到了这个情况,但还是和感激的表示了感谢,两人就扯了一会,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的任雨泽心中更是有底了,固然,以后的路还是会很艰难,但至少任雨泽已经跨出了一步,后面的问题以后在想,前进总是让人兴奋的事情。

而也就在任雨泽上床休息的时候,庄副市长赶着夜路到了大宇县城,他的秘书开着他的车,司机开上了一辆大宇县黄县长早就准备好的面包车,装上了石壁,连夜返回了新屏市。

在第二天中午,庄峰就找了个借口,带着两部车,赶往了省城。

任雨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庄副市长到省城去了,他知道庄副市长要去做什么,于是任雨泽就拿起了一份报告,想了想,叫来了王稼祥,对他说:“这个工会十一的联谊会报告,你找尉迟书记签个字吧,时间很紧了。”

王稼祥也没有坐下,拿起报告看了看说:“这用不着尉迟副书记签字吧?让庄副市长签就成了。”因为这个活动是政府和市委共同举办的,但主体是政府这面,因为政府手上的活钱多一点,这活动要花一点钱的。

任雨泽就笑了笑说:“庄副市长今天到省城去了,所以请尉迟副书记签一下,也成。”

王稼祥就有点不明白了,既然庄副市长到省城了,这报告压几天也成啊,时间还早的很,而且这事情完全可以让任雨泽的秘书小赵去送,何必找上自己,但他是不好多问的。

他有点犹豫的看了任雨泽一眼,就收起了报告,准备离开。

任雨泽却在他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了他,说:“记得告诉尉迟书记,庄副市长到省城去了。”

王稼祥嘴里答应了一声,转身也就离开了,但刚走了几步,王稼祥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如此,任雨泽是希望让自己把庄副市长到省城的事情传给尉迟副书记,所以他刻意的回避了让他秘书过去的嫌疑。

但王稼祥接下来第二个问题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任雨泽要这样做。

他当然是想不通的,但尉迟副书记却在听到王稼祥说庄峰到省城去的消息之后,人一下就紧张起来,他有点急切的问:“庄副市长去几天,做什么去?”

王稼祥看到了尉迟副书记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任雨泽让他来通报这个消息是果然很有深意的,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归任雨泽是有意图的,他就说:“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吧,说送一个什么材料。”

尉迟副书记就一下拧紧了眉头,想了想说:“行,报告我看看,马上就能签。”

王稼祥就看到了尉迟副书记的手有点发抖。

回到了政府,王稼祥就把报告送给了任雨泽,如无其事的说:“尉迟副书记把字签了,不过好像他身体不大好,感到神色不太对,会不会上次到省城没查出来病因?”

任雨泽放下了手中的报告,笑笑说:“是啊,可能是不舒服吧。”

说完,任雨泽又看起了文件。

他在想,庄副市长应该已经出了新屏市地界了吧?

不错,在当天旁晚的时候,庄副市长就到了省城,路上他也和苏副省长联系过一次的,苏副省长心中也是知道他来做什么,就同意晚上见见他。

这倒不是苏副省长想要收他一点好处,关键是苏副省长一定要卖这个关子的,现在庄峰已经成为了一市之长,情势就和过去大不一样了,自己是一定要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他这个市长是自己帮他弄来的,这个人情很重要,不亚于收谁一点好处那么简单。

夜幕逐渐的降临了,庄副市长几人已经在外面吃了饭,车也开到了省委家属院的不远处,但他看看时间,耐心的等待着,现在这个时间是新闻联播的时间,自己不是不能进去的,要再等一会,等新闻联播完了,自己再进去。

这样就在车上闲坐着,他车上就秘书和他两个人,后面那辆面包车也就是他专职司机一个人,他们大概等了20多分钟,才把车开到了家属院的门口。

省委家属院是有武警站岗的,庄峰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让秘书过去登记一下,两部车才缓缓的开进,这里庄副市长也来过好多次,每年的春节前,他都是要来给一些头头脑脑们拜年的。

苏副省长住的是家属院最后面的一幢常委小楼,庄峰并没有把他的专车奥迪停在那个门口,他让秘书把车又开了一段路,放在几棵松柏的下面,自己下来,指挥着面包车,停在了苏副省长小院花墙的门口。

庄峰等车停好,带上司机,秘书,三人都做起了苦力,他们费劲的把这块石壁抬进了苏副省长的小院,在几株杜鹃花旁靠墙放好。

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做贼成功的兴奋来。

庄峰又随着他们出来,用车上带的矿泉水把手洗干净了,对秘书和司机说:“你们先把车停远一点,我进去坐坐,时间不会太长,你们不要乱跑。”

秘书和司机连连点头,那地方本来就不是他们能进去的,不过和庄副市长今天一起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庄峰整了整服装,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才小心翼翼的摁响了苏副省长家的门铃。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围着围裙,给庄峰打开了门:“你找谁?”

庄峰一下就堆起了满面的笑容,像是见着亲人一样的媚笑着说:“我是新屏市的庄峰,和苏省长约好的。”

这女孩就放庄峰进去了,庄峰低着头,弯着腰,像是对这女孩千恩万谢一样的走进了客厅,哎呦,就见苏副省长正在客厅那红木沙发上坐着,庄峰急抢几步,走到了跟前,说:“苏省长好,我来看看你。”

苏副省长知道是他来了,但刚才故意的没有看他,现在听到他招呼,才转过脸来,说:“嗯,坐坐。”

庄峰小心的用半个**坐了下来,说:“最近我们市里在开经济工作会议,所以早就想来看看领导了,一直抽不出生,昨天晚上会议刚结束。”

苏副省长点头说:“我知道,我见你们的会议通报了,怎么样?新屏市今年还过得去吧?”

“还行,比起往年要稍微的好了一点,但比起其他市,恐怕有点差强人意了。”

苏副省长说:“你们新屏市啊,真是个老大难了,不过希望以后能够有个改观,过两天就要上会了,你的事情要是能定下来,那对新屏市的经济建设应该是能起到推动作用。”

庄峰就赶忙说:“谢谢苏省长的栽培,感谢,感谢。”

“你不要谢我啊,这是组织决定,也不是我帮你什么。”苏副省长就打起了官腔。

庄峰哪能相信这话啊,就赶忙的又是一整的表忠心,述肝胆。

苏副省长在听的差不多了之后,才微微的抬起手,制止住了庄峰的话,说:“你能来啊,也算是对我们们老同志的一种尊敬,好了,多余的话也就不要说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在会上我会为你据理力争的,当然了,万一以后你担起了重担,可是一定要戒骄戒躁,做好工作,不要给我下巴低下支砖。”

这话一说,就把庄峰算到了自己的旗帜下了。

庄峰又要发誓赌咒什么的,但见苏副省长已经站了起来,知道自己是不能多坐了,心中还是有点留恋这个地方的,多想和苏副省长在说几句话,可是现在不的不离开了。

庄峰就站了起来,准备往外面走了。

身后的苏副省长倒是心里一愣,嘿,这小子,不会真的就这样空手来吧,不是我老苏想要占你一点什么便宜,但这样就来,你心也不虚?

苏副省长感到真是奇怪,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就送庄峰到了门口,站住了脚。

庄峰人已经到了门外了,见苏副省长站住了,就回头对苏副省长说:“苏省长,能不能移步出来一下,我找了一块石壁,也不知道怎么样,请省长鉴别一下。”

苏副省长这才释然,我就说吗?还没见过这样的人。

苏副省长出来之后,却见院子里灯光朦胧,看不甚清楚,就让老伴拿来自己的眼镜并拉亮了很少打开的那个大灯,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打紧,苏副省长就两眼放光了,他一面用手摸摸石壁,一面用鼻子闻闻石壁的味道,半天才停住。

庄峰在这段时间里也是有点惶恐的,对这玩意他也不是太懂行的,就是听那个大宇县城的馆长说的,但当时庄峰也感到那个馆长也没有太高的水平,说的含含糊糊,支支吾吾的,估计他也说不上个一二三来。

或许那馆长就知道这是个古物,但出于什么年代,上面写的什么,这馆长可能也是个孤陋寡闻的人吧。

现在他的眼睛就跟着苏副省长的眼睛转,后来才发现苏副省长脸上流露出惊叹的表情,庄副市长也就大出一口长气,十有**着还真是个好玩意。

其实着石壁上写的是唐代最大的书法家颜真卿写的字,上面说的也是安史之乱的历史教训,名颂实讥,字字珠玑。后来有当时著名的石刻家,把这大书法家颜真卿的书刻于天然平整的石壁之上。

此书法作品是颜真卿六十岁时所写,也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作品之一,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然流落到了地域偏僻的新屏市境内了,确实是难得。这块石壁对真真懂得艺术的人那是绝对的珍宝,但真真的宝物又有多少人能看懂呢,就像现在好谈山居生活之乐的人,未必真能懂得多少那样的乐趣,也像另外一些往往好在口头作厌恶名利之论的人,未必真的将名利完全忘却。

但毋庸置疑的说,苏副省长看懂了这块石壁,他很快的,就收敛起了自己刚才无法控制而流露出来的那一种惊叹表情,淡淡的关掉了小院里的大灯,对庄峰说:“嗯,这石壁还有点意思,但上面写的什么,我还看不太懂,先放这吧,闲了找人来看看。”

庄峰其实心中已经明了,但装着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连忙说:“这破石头我也看不懂,恐怕没人能看懂了,就放到省长这里,闲了找人刻个棋盘,也还有点味道。”

苏副省长心中骂了一句,你个蠢货,拿这来刻棋盘,亏你想的出来,你怎么不拿宝石当玻璃豆放在地下弹呢。

不过想是这样的想,话还是说的客客气气的:“嗯,嗯,好的,呵呵呵,我就不送了啊。”

庄峰哪敢让苏副省长送,一面讨好的笑着,一面就倒退着出了小院。

出来之后的庄峰,一下就把腰杆挺的奔直了,想一想自己后面的锦绣前程,想一想未来在新屏市的叱咤风云,庄副市长想不笑都无法做到啊。

这样就过了几天,这一日,冀良青在竹林酒店会见了新西兰惠灵顿市政府的一支商贸团,任雨泽同政府办公室的一个排名在凤梦涵后面的副主任一起做了全程的服务工作,任雨泽是冀良青专门要他过去的,说他懂点英语,可以帮忙。

这个办公室的副主任的年纪在副处这个级别里算是非常年轻的,人能言善辩不说,一双眼睛似乎能生生地勾了人的魂去,任雨泽总是认为这种人的眼神再动情、话语再热烈,对于自己而言无非是毫无感**彩的敷衍罢了,所以他只是一味地应承,却并没有半分亲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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