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还有力气把你的床铺挪上来。”陈静吃着饼干,嘴里也不闲着。
“好吧!”赵静惨叫了一声,“我再声明:我放弃行不行?”
“那把水递给我!”
“怕了你了!”赵静哀号一声,用足尖把军用水壶甩到“楼上”。
门开了,两个女兵端着盆,互相搀扶着走进来。没想到刚一进门就捂着鼻子又退了出去,其中一位敲着门喊道:“拜托了两位大小姐,你们能不能洗洗?瞧这屋里的味!都成什么啦?”
“淑芬大姐!桂芝大姐!”赵静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我也不想这样,只要我还能搬动自己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这么堕落下去。”
两个人都没话说了,捂鼻进屋,迅速打开窗子,将头伸出去用力喘了喘。
“大姐!我抽屉里有香水,您二人先对付一下,等我们恢复力气,一定照办。”陈静态度极其诚恳。
“怕了你们两位大小姐了!”于淑芬拉开抽屉,抓出香水就是一阵狂喷......
“赵静!有你的信,看不看?”刘桂芝从口袋中取出一封信。
“放到一边吧!”赵静将头钻进了被子。
“姑娘家家,怎么比男兵还脏!”刘桂芝摇着头,又看看一嘴饼干沫的陈静,道:“你也有信,看不看?”
“拿来!”陈静丢下饼干,一把抢过信,几下撕开一看,只见写道:
妹妹:
当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正在南疆的战场。请原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处,包括爸爸妈妈。可是作为军人,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你不是总说我们家的男人就是为了打仗而生的吗?现在看来,你挺有先见之明的。表扬,表扬!
我们排来了位新排长。别说,性格和咱爷爷挺象的。动不动也是一句:毙了他个舅舅的。你别笑,他居然也叫陈沂生,和咱爷爷同名!要不是部队有保密纪律,恐怕我和爷爷得好好唠唠这件事。还有,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咱家里人,特别是咱妈,她心脏不好,等打完了仗,我亲自向她赔罪。
最后,请你转告家里人,就说我一切都好,请勿挂念!
敬礼
哥哥:陈东
1979年9月30日
看完这封信,陈静想了想,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这一嗓子竟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你干嘛?”赵静一翻身从床上蹦起来,瞪着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陈静,“拜托你别哭,我去给你打饭就是......”一看没效果,伸出两个手指道:“外加麻辣茄子和一条红烧鱼。”还是没效果。倒是陈静越哭越厉害。
“这是怎么啦?”于淑芬和刘桂芝也被她弄得直发楞,“刚才还好好的嘛!”赵静眼珠一转,忙抢过陈静手里的信,快速阅读了一遍,突然,她也大叫一声:“天呐!你爷爷也叫陈沂生?这,这......有没有搞错,怎么会和那个死农村兵同名同姓?”她把信一合,无力地坐到床上,静静想着心事,半天都没言语。
“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怎么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于淑芬抢过信,反复看了几遍,脸上更加疑惑,暗道:“这也没什么呀!她们俩这是怎么啦
正文第四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6-3-1411:10:00本章字数:5203)
“口令?”
“泰山!回令?”
“口令不对!开火!”话音未落,山洞洞口的蔓藤被拨到一边,郑宝财和杨雪龙先后钻了进来。
“排长!哪有你这么设口令的?连‘口令不对,开火’都能想到,这要真是敌人,还不让你诳出毛病来?”示意郑宝财丢下身上的麻袋,杨雪龙弹弹身上的草屑,一脸地苦笑。
“少废话,先说情况,越南鬼子有什么动静?”陈沂生随手切下一块蟒蛇肉丢给郑宝财,擦擦嘴巴,眼睛急切地看着杨雪龙。
杨雪龙摇摇头说道“果然不出你和邵排长所料,越南人已经将搜索范围固定在崖山至高坪一带。现在高坪附近的几条公路上全是人和哨卡。就连丛林和丛林边缘地带都有越南民兵在埋雷。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再不设法转移的话,恐怕......”他瞧着邵海山没说话。
“恐怕个啥?”陈沂生看看身后几名战士的反应,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张口就道:“咱们现在是凶多吉少——这不假,没准越南王八还会派军犬追踪咱们的下落。要我是溪山团那个什么什么的狗屁团长,在崖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他就回他姥姥家抱孙子去算了。”瞧瞧邵海山那一脸的愁苦,他又道:“反正现在打也打了闹也闹了,我还就不信这越南小臭虫能把我老陈怎么样,是不是老邵?”
邵海山干脆扭过头去,他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个人。打完崖山伏击战之后,他就一直责怪自己:为什么不事先多考虑考虑,头脑一热就打了越南人一个伏击。虽说仗是打胜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在敌人的腹地打这种得不偿失的仗,很可能会将自己送上一条不归路。每当他一想起这些,就后悔得想自杀。可是陈沂生不这么认为,他就一句话:“到嘴的肥肉给放跑了,那种蠢事咱不干!”结果,这两个排长就此又吵了一架。就目前为止,邵海山对陈沂生指挥能力的信心开始动摇了,再也没有刚出发时的那种凌云壮志。
“我说老邵!你还象个爷们吗?怎么办起事来前怕狼后怕虎,老娘们都比你强上一百倍。”陈沂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邵海山没吭声,他已打定主意,再也不能和陈沂生这样胡闹下去,只要抓住机会,马上返回国境。因此,无论陈沂生是怎么冷嘲热讽,他邵海山就是一言不发。
“我决定了,马上向高坪出发!”陈沂生抓起邵海山的手腕子看看时间,“五分钟后出发!”
“你开什么玩笑?”邵海山实在是忍无可忍,站起身叫道:“老陈!这一路我可净听你的,是不是该让我说说心里话了?”
“好好!你说,你说!”老陈很谦虚地抬抬手。
“老陈哪!咱们就这点人,再也玩不起啦!你难道真想叫同志们都陪你死在这深山老林不成?你到外面看看......”说着,他踢开蔓藤向外一指,“你瞧瞧你选的路,就象掉进草堆一样,一睁开眼睛不是草就是树叶子,根本就分不清那是东西南北。我看你也别费那个劲了,就是走到高坪,我们不是被打死也是被活活累死。”
“你说什么?”陈沂生瞪圆了眼睛,“老邵!你熊了?你还是不是咱二排的人?”
“就因为我是二排的人才这么跟你说,换了别人,我早就......”看着陈沂生那慢慢抬起的枪口,邵海山强行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陈沂生压压火,迅速将抬起的抢扛在肩膀上,嘴里吹起了口哨,可大脑却是一刻未停地思考着。想了片刻,他说道:“老邵!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走大路是别指望了。越南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这树林子,你怎么就不好好想一想:我们走这迷糊路费劲,难道越南鬼子就不费劲吗?”一见邵海山不为所动,他心里这个气啊,恨不能上去踹他几脚。看看其他战士,又道:“弟兄们!你们再想一想,为什么越南人连民兵都出动了?难道就为了我们这三十几个人?为这三十几个人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要我看,这里面有学问!”说着,他叫过杨雪龙,“你说说,越南人重点布防的是哪几条路?”
“好象都是通向边境.....哎呀!会不会......”
“没啥会不会的,一定就是!”陈沂生掏出地图,一把拽过邵海山,也不管他高不高兴,强行送到他面前指着边境道:“老邵!你仔细想想,他们这么忙忙活活布雷干什么?总不会是吃饱了没事干消化食儿玩吧?”
“你是说边境上出了状况?难道是......是张大志......”
“我看......”陈沂生折起地图放进怀里,:“没准是咱们大部队压到边境上了,要不然越南鬼子也不至于象丢了裤子似的。”
“那还等什么?现在和大部队靠拢不正是时候吗?”
“老邵!”陈沂生笑了,“没错,我们是要和大部队靠拢,但不是现在。你想想,越南鬼子现在防御的重点除了高绵公路就是边境。高绵公路就不用说了,单说这边境线——你老邵就是插上了鸡翅膀,恐怕也飞不过那条河。不是我老陈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咱这几个人人想硬穿人家的防线。不被打成塞子,也得让人家一个个捉了去做倒插门女婿!”
陈沂生这话弄得邵海山哭笑不得。的确,全军你随便找,恐怕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敢在作战会议上满嘴单口相声的排长。
“老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还能怎么办?”
“怎么办?”陈沂生“嘿嘿”一笑,“你瘭啦!咱不是说好了吗?去高坪啊!借这股子乱劲,不跟着搅和搅和,你对得起越南老百姓吗?”
“报告!”
“进来!”
“是,师长!”参谋将刚刚收到的电文递给丛文绍。
“这是怎么回事?”丛文绍扫了几眼,突然脸色一变,“特工一队第三小队一部在崖山被伏击......这是怎么搞地?”他“哗啦”一声扯开那原本就缺纽少扣的军装之后,在屋子里一阵疾走。
“老丛!你这是干什么?还象一个指挥员吗?”阮庭光边说边摆手屏退了参谋,拿起电文仔细看了看,说道:“这没有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