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谢元珣出来说道。
见到沈菱盯着她的手愣愣不动出神,谢元珣的目光也往她的手上看去,没有受伤啊,他问,“还不走?你是想和他们说多久的话?”
沈菱唔了一声,“没,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在吃醋我把你丢下,只顾着和别人聊天一样。
谢元珣,“哼,那你还不快点。”
——妈耶!这醋味更浓了。
谢元珣,“......”
他瞧了她一眼,这眼神里是透着‘还算你没有蠢到死,竟然猜到我的心思’的意味,沈菱有些懵逼,她觉得她应该是看错了吧。
沈菱有些不好意思的偏头,一幅郑重其事的模样,不过余光瞥到王婶子这些人看八卦的表情,她沉默,然后下一刻她就扬起嘴角微笑,温柔的对他们说,“你们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她以为的温柔在王婶子等人看来就是夺命锁,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沈菱,“啧,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众人:“......”这还不都是你要求的!我们要是说话,你的拳头就又会落到我们头上来!
谢元珣看出他们和沈菱之间的暗流涌动,径直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怕你。”
沈菱转动着手腕,“没什么,我只是和他们进行了一番和谐友好的交流而已。”
谢元珣,“哦。”他并不关心这些人遭受了什么,他们身上的胳膊腿什么都没有少,在他眼里沈菱也只不过是在小打小闹。
沈菱让他们都站起来,她对谢元珣说,“他们这样出去是不是太明显了?他们的身上捆着绳索,要是镇上的人看到误会怎么办?”
——他们在这永宁镇不是一天两天,说不定别人会以为他们是好人,那把他们捆起来的我们不就成了坏人吗?
——小地方的人都是护短的。
——要是真的被人误会,我和你才只有两个人,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会吃亏的。
谢元珣说,“这有何难,直接对别人说他们人贩子不就好了。”
沈菱,“......”
——你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你说别人就会相信?
谢元珣拿出一个荷包,抖了抖,里面发出银子的碰撞声,“要是遇到人拦,你把这些碎银丢出去,他们就会顾着去捡银子不会挡路。”
沈菱咂摸了下嘴。
——不愧是你,银子说撒就撒出去,不当家做主你是真的不会知道什么叫柴米油盐酱醋茶。
——让我用银子开路,我宁愿再想别的方法。
沈菱一脸严肃,“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把银子撒出去,我们到时候吃什么?等等!你这个荷包和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谢元珣不以为意的说,“我还能找不到吃的养你?你问这些碎银啊,我在正屋门槛底下找到的,是他们中间谁藏的吧。”
沈菱,“......”
——虽然很感动你说要养我,可是直到现在为止,好像都是我在照顾你吧,除了我把你带到这个贼窝之外。
——还有,怎么又是你找到的他们藏下的私房钱?!
——你怎么就这么会找?男人在私房钱这方面就这么有天赋吗!
沈菱怀疑人生,谢元珣问,“你在想什么?”
沈菱下意识的回答,“我在想你有没有藏私房钱......”哦豁药丸!
谢元珣似笑非笑的看她,“你觉得我有吗?”
沈菱干巴巴的摇头,“没有没有。”
——这天下都是你的,你哪里还会需要藏私房钱,需要藏私房钱的明明是我,嘤嘤嘤!
大柱呆呆的看着谢元珣拿的荷包,想说那是他的,可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是他知道谢元珣和沈菱是不会还给他,二是......旁边有王婶子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想看看是谁背着她藏了那么大一笔私房钱。
王婶子暂且先放下去追究谁藏钱了这回事,她见沈菱像是打算就这样把他们带到衙门,她心一松,等到了外面街上,她肯定会立刻大叫别人救命,她虽然做了这么久的人贩子,可是她没有在外人面前暴露她做的事,镇上的人听到求救,在她和沈菱这个外人之间一定会选择帮她。
她想得很好,却忘了沈菱从来都不是一个能给自己留下纰漏的人。
沈菱也没有做什么,她只是到屋后找到马桶,让王婶子等人拎着马桶,于是他们这样一伙人看着就像是倒夜香的人,旁人都会离他们远远的。
沈菱捏着鼻子说,“要是谁乱动了,那我们手中的刀就会不客气的落下来,你们也不想判决没有下来,就先一步的命丧黄泉吧,惹急了我们,你们肯定会死,但要是进了牢狱,你们还不一定会死。”
——假的。
——本朝律法对人贩子最轻都是斩立决,不然就是发配充军,或者是犯罪者无论是主犯还算从犯都得流放千里。
沈菱是让谢元珣拿着刀,她自知谢元珣的威慑力比她重。
这话一说出来,王婶子看了眼谢元珣,咽了咽口水,一点也没有想反抗,因为她觉得谢元珣是真的能杀他们,还是那种杀人不会眨眼的,其余人同样是这样想的,甚至他们觉得他们被送到官府,他们也是会很快就能出来,不会有事,毕竟他们的背后可是有人的。
沈菱见他们安静了,她凑到谢元珣的身边,说道,“他们不会是真的觉得他们进了牢不会有事吧?他们都不读律法的吗?”
谢元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律法在他们眼中重要吗?”
沈菱,“也是哦。”
——他们要是懂律法,那他们就是知法犯法,死不足惜,如果是不懂律法,他们就是法盲,他们就不能从道德和良心上知道拐人是不对的吗?他们造了那么多的孽就是该死之人。
沈菱拍马屁,“你真的是一针见血,说的话那是都能被人当做是警世名言来铭记。”
谢元珣不屑道,“这有什么,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沈菱,“......”
——不,你这又是想多了。
去衙门的一路上都相安无事,真的就像沈菱想的那样,别人一闻到马桶味就躲得远远的,王婶子等人也顾忌着谢元珣不敢擅动。到了衙门,沈菱将王婶子几人都交给官兵捕快,他们很严肃很配合的把人收监,还说官老爷一定会秉公处理,沈菱满意的走了,要是衙门把王婶子他们放出来,呵呵,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衙门又不是县老爷一个人的地盘,她是听过衙门的县丞和县老爷的关系不太好,时刻都想把县老爷挤下去,要是县老爷不秉公处理,县丞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而且沈菱可没有忘记,县老爷和大夫人的女儿就是被这伙人给拐的,就算他们的靠山那个小妾能够找县老爷求饶,大夫人能放过他们?
总之他们是死定了。
被捕快抓着的王婶子胳臂被拧痛,她不耐的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我背后有人,燕姨娘知道吗,她是我表侄女,要是让县老爷知道......”
捕快冷笑,“你的靠山他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王婶子,“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捕快没有回答,只押着他们进了刑牢。
衙门中,县老爷摊在地上,他的面前站着的就是刚把他的官帽撤掉的冯公公,新的县老爷就定了县丞。
冯公公的身边来了人,凑到他耳边说话,冯公公听后,看向新任县老爷,说道,“巧了,这外面刚好来了一个拐卖案子,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看你是不是该升堂审理?”
新县老爷点头,“是是是,我这就升堂,一定会依律判决。”
这冯公公他是惹不起,虽然不知道他到他们永宁镇是为了什么,但他只要做好他让他做的事就好,不然,地上的那个旧县老爷就是他的下场。
案子判得很快,几乎是在沈菱和谢元珣刚回去,王婶子等人就被判处死刑,半个月后问斩,沈菱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刚好是去酒楼买饭,听到人群对这事的议论,她愣了愣。
“虽然我知道他们不会有好下场,只不过这是不是判得太快了点,都还没有过一天。”她还以为会等个十天半个月才会看到他们的下场呢。
——判得快就判得快吧,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沈菱拎着食盒,觉得这饭菜和谢元珣买的好,她嘀咕,“等回去我要问问他是在哪个酒楼买的。”
这边,典当铺老板听到他店里的客人聊天说起王婶子那一伙人贩子落网要被问斩时的话,他愣住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不是嘛,我都没想到她会是人贩子,我还和她说过话,她夸过我的女儿长得好,现在想想都害怕。”
当铺老板听着这些谈话声,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王婶子等人这次没有没事,不光是要吃牢饭还马上就要被砍头,他却莫名的想起那天被王婶子带走的那两个人,总觉得跟他们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