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继续讲述,如何因为喝粥上吐下泻,忍受饥饿,并且无法见到大夫,十分可怜,有很多人甚至干脆离开京都,去别的地方了。
以往别处有难,都逃到京都,现在京都有难,居然逃亡别处,这样的留言,对于皇室的尊严来说是十分严重的损害。
“难民都去了哪里?”
“有的已经回到老家,有的则是去了京都偏僻的地方去挖玉石,混口饭吃。”
“挖玉石?”
“是……”
皇上面色冰冷的看向安墨白,安墨白赶忙说到:“父皇,这件事是儿臣不查,一定是那些米店,以次充好,才会酿成大祸!”
“对,一定是米店的错!”
“庆孝王虽然凡是亲力亲为,但是米太多,未必一袋一袋都查的清楚。”
“京都很少存这么多米,只怕很多商家为了卖米以次充好……”
安墨白在众人的支持之下胆子也大了起来:“父皇,儿臣肯定父皇彻查此事,若果真的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接受惩罚。”
皇上看了看不远处的安君凌问道:“君凌,你觉得呢?”
安君凌淡然道:“这件事如果二哥是被冤枉的,那就只需要京都府尹审问便知,儿臣不做评判。”
皇上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
“府尹,把米店的店主都叫过来……”
府尹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杵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静。
云洛笙兀自好笑只怕他京都府尹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不小心处理一场关于皇子的案子吧?而且还早有把柄在手,所有的罪证云洛笙早就已经送到府尹手里了!
府尹一动不动的,云洛笙故作关切:“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皇上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看向京都府尹。
“回皇上……这……米店的老板就不用传了吧,这件事臣一定会彻查的,就不用现在……”
“那可不行!”安墨白气恼:“本王不容人轻易构陷!”
“庆孝王,您还是等一等,本官自会查明……”
安墨白一听更加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本王被人构陷,你不想调查,难不成你和构陷本王的人是一伙的不成?”
云洛笙默默观察府尹的脸色有些好笑,他是一心想要维护安墨白,可是保不住安墨白非要自寻死路啊!
其余人为了支持安墨白也纷纷表示,应当现在就彻查此事。
安墨白对府尹冷嘲热讽的:“怎么,难不成你也参与其中,真的要构陷本王,还不赶快传米店老板?”
府尹被一群人骂的一个狗血喷头的,实在是难受。
云洛笙默默安慰府尹:“我看府尹不是这样的人,怕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京都府尹看了看云洛笙,心头一暖。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落井下石,只有云洛笙信任他。
云洛笙叹了一口气:“虽然你有想要维护的人,但是皇上今日都来了,在皇上面前,可不敢有所隐瞒,如果有所隐瞒,那可是欺君之罪!”
这句话,成功的点醒了府尹。
他犹豫了一下,施施然跪下说道:“皇上,臣不需要传召米店老板,是因为之前米店老板已经来过一次。”
“哦?”安墨白冷笑:“这样说来,真的是你包庇他们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安墨白已经死死踩他,如果他再不反抗,只怕也没有退路了!
府尹也不怕得罪安墨白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出来:“之前就有米店老板状告当今的庆孝王,说庆孝王强行取米,不给银两,而且还取走了店里的陈米……”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皇上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皇上息怒,臣所说句句属实!米店老板已经提醒过庆孝王这米不能拿是陈米,但是庆孝王却不听强行征用了陈米,所以米店老板才会一怒之下,以下犯上,状告了庆孝王!”
“你胡说!”安墨白怒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你怕是故意构陷本王!”
“是啊,你们不能这样构陷二哥!我相信二哥不是这种人呢!”安丝雨说道:“你没有证据就不该信口雌黄!”
巨压之下,府尹无法再支撑了,只能说道:“臣有证据!”
皇上轻轻抬手,府尹站起来去找自己的卷宗,把卷宗打开呈现到了皇上的面前。
他翻阅的时候,还看到前面一张卷宗,正是几个人把洛公子告了的事情,原来安墨白完全是强抢粮食!
整个过程,所有人都保持缄默,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皇上低头默默的看着卷宗,面色风平浪静。
然而,就在皇上合上卷宗的一瞬间……
“啪!”
皇上盛怒之下用力将卷宗狠狠的砸在了安墨白的身上:“你自己好好看看!”
卷宗之上,就是当初“洛公子”的口供。
府尹补充说道:“当时这件事臣就写信禀告给了庆孝王,但是庆孝王并没有回信。”
“儿臣……儿臣……”
“庆孝王没有收到臣的信?”
“父皇,这段时间儿臣收到太多的信函,都没有时间去看,因为儿臣一直忙着……”
“一直忙着欺骗朕!”皇上忽然吼道:“好啊,朕还要怎么恩宠你?赏你夜明珠,让你掌管难民施粥的事情,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朕的皇子,朕把这些事情交给你们是朕对你们的信任,但是你们……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息怒!”
“朕如何息怒?好啊!你不光是用了这些米以次充好,还强抢粮食,你可知道这些米并非米店的,而是附近的百姓的!真是可笑,抢了百姓的米,煮成烂粥再分给百姓,朕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父皇……”安墨白有些后怕了:“是儿臣做事不细心,父皇息怒!”
时机差不多了,云洛笙给不远处的荷香使了一个眼色,荷香点点头,默默的从人群当众消失。
一群大臣都宽慰皇上,却再也没有人敢为安墨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