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震惊之中,只有云洛笙显得格格不入。
她表情木然,好似一切的喊叫,于她而言,都好像不存在一样。
她太过于冷静了!
安君凌的目光锁定在云洛笙的脸上,他试图从她的面容之上,找到任何一丝表情的裂痕,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太过于平静了,平静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刘氏气的手都在颤抖:“清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承认这件事是你做的,你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啊!”
云清然跪在地上,眼泪滂沱:“爹,娘,这件事虽然不是清然做的,但是别人用心歹毒,模仿了清然的字迹,那一天的事情,已经是让云家蒙羞了,清然不想这件事闹大,也不希望四皇子再为这件事烦忧……”
她的字字句句,好像自己多么委屈,在为云家着想一样,但是实际上到底为什么,只有她和云洛笙最清楚。
这样的机会,云洛笙自然不会放过。
“妹妹,你这话就不对了!”
云洛笙说:“既然你一口咬定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何不解释清楚,既然二娘已经说好了去查这纸,你又何必阻拦呢?”
“这件事,就当做是清然做的吧,清然不想追究了。”
“当做?”云洛笙看向云清然:“妹妹这话说的稀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是妹妹没有做,还怕追查吗?”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是有心人陷害,我只是不想追究了,我顾全云家的颜面。”
好一句顾全云家的颜面!
“不想追究了?如果你当真不想追究,就不会专门请来四皇子做见证,还找来这个说书人!”
云洛笙毫不留情的拆穿:“说道底不过是证据确凿,无力反驳了?不然就算是查一查这纸的来源,你不是应该最支持吗?”
“你!”
云清然愤恨的看着云洛笙,云洛笙也毫无躲闪,四目相视之间,好似有迸溅的火花一样,谁都不让步。
两个人针锋相对,倒是让刘氏一时间摸不到头脑了。
她在一旁默默观察,还是没有明白女儿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扳倒云洛笙的机会,怎么会最终砸到自己的头上,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转机,云清然却不想要继续查下去。
云雷也是不明所以:“姐姐!你就任由别人把屎盆子扣你头上不成?”
“这屎盆子也是你们自己扣的吧……”
一旁的连浩轩看的摸不到头脑了,忍不住吐槽。
“你!”云雷正要发飙,但是看到是连浩轩,硬生生的憋住这一口恶气,抬手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拳头形状的凹陷。
“清然,你到底为什么要放弃啊,就任由别人陷害吗!”刘氏气不打一处来。
云雷想要好好审问那个说书人,但是却碍于之前做了保证,不动他分毫,只能憋着,想要说着说书人诬陷,但是先前也已经嘲笑过云洛笙不敢面对,这会儿再翻了口供,只会让人觉得打脸。
好好的一副棋,就这样一步一步被自己走死了。
云洛笙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清然:“妹妹,这纸还要不要查?若是查到最后又查到妹妹头上,那就不好看了……不如现在承认了吧!”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话中有话,别人未必能听懂,但是云清然却清楚的很。
云清然咬了咬唇,最终无奈的喊了一句:“好,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的!”
尘埃落定,云洛笙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云虎翼有些头疼的扶额,感觉云家的颜面扫地。
连浩轩有些不耐烦的抱怨:“你们请四皇子来断这件事,最后却发现是你们云家自己做的,真是好笑,以后这样的家事就不要劳烦我们爷了。”
“不得无礼。”
“是,爷。”
一旁的云虎翼也知道云家这一次丢了脸面,尤其又是在四皇子的面前。
云清然最在乎在安君凌面前的颜面,如今却狼狈成这样!
“清然自知有罪,求爹爹处置。”
“家法处置!”
“是,老爷!”
“等一下,老爷!”
刘氏这下真的是被吓住了,赶紧挡在云清然的面前:“老爷,清然这样的身子,如果挨了板子,怕是受不住啊!”
“啥?”连浩轩有些好笑:“你刚才不是还说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必须家法处置吗?”
刘氏面色一白,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云洛笙冷冷一笑:“连侍卫好记性,二娘不光是说过应该家法处置,自己还亲口说过,必须打够五十大板,别说是五十大板,就算是逐出云家都不为过,不是吗?”
她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没有想到,最终这道雷会劈在自己的头上啊!
曾经说过的话,变成一个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刘氏自己的脸上。
云虎翼青筋暴起,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家法!”
这一次,没有人挣扎,也没有人阻止,云清然就这样硬生生的挨了五十板子,每一板子都发出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她痛苦的呻吟。
一下,一下……
云洛笙冷漠的看着云清然,冷漠的看着刘氏和云雷,看着他们机关算尽之后的绝望,自己内心的叫嚣的复仇小兽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云清然硬生生挨了五十板子,腰间的衣服都已经溃烂,鲜血淋漓,从长凳上滑落而下,在她的身下形成一滩小血泊。
云清然面色惨白,就像是一张褶皱的白纸,毫无血色,她的额头和后背上冷汗淋漓,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不能自控。
“啊!”
她痛苦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更加凄惨,穿透耳膜。
五十板子之后,云清然白眼连连,几乎虚脱。
“清然……清然……”刘氏已经哭哑了嗓子,几乎叫不出声音。
“云家家教不严,脏了四皇子的眼,实在是羞愧啊。”
“云家严于律己,不藏污纳垢,云卿不用自责。”
“四皇子海涵!”
云洛笙默默对安君凌行礼:“多谢四皇子。”
安君凌薄唇轻轻一勾:“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