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水和万里浪坐定,水水这才对站在刘水身后的良辰、美景说道:“两位姑娘,我们都不是外人,你们也请坐下,如何?”良辰微微一笑,答道:“水姑娘,这是我们的习惯,你不用管我们。”水水自然清楚,也不再勉强,转而说道:“小妹刚刚听说良辰姑娘大展神威,一剑砍了潘恶少的人头。良辰姑娘,你一到金陵,就做了大快人心的好事!”
良辰微微一笑,说道:“这还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如果不是你在这个时候邀请我家少爷赴宴,我哪里会知道这件事。”良辰心中本来就对水水的相邀有所怀疑,因此就委婉地说了出来,想试探一下水水。水水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机灵的丫头。不瞒你们,我是特意如此做的。”
水水直接承认是她有意安排,倒是出人意料。刘水疑惑不解地问道:“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水水答道:“几日前我就听说了吴家发生的事情,可是有心帮忙,却自知回天无力。如诗几个虽然也会武功,可是我担心她们不是田家兄弟的对手。刚好昨天听说刘大哥在城郊的程家村,就就叫如诗如歌去邀请你们。我想你们路过刑场,以刘大哥的侠义之心,必定会出手干涉。只是没想到不用刘大哥动手,良辰姑娘就解决了问题!”
良辰问道:“水水姑娘应该是听李振说起过我家少爷,可是李振和若雪姑娘的武功也很高强,你为什么不找他们呢?”水水摇摇头,说道:“李帮主和若雪姑娘武功是不错,可是他们却不会出手的。我也派人找过他们,李振却说自己不敢得罪节度使。毕竟船帮也是在金陵节度使的管辖之内,他就婉言谢绝了。”良辰又说道:“看来水姑娘对这个潘恶少也没有什么好感!”
如诗在一旁答道:“良辰姐姐,你们有所不知。这个潘恶少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多次来这里骚扰我家小姐。如果不是有高人出面制止,可能我家小姐也难逃他的毒手。”良辰奇道:“是什么高人?能否引见引见?”水水说道:“此人刚好这几天不在金陵城里,否则我也就不用费心思请你们过来了。等此人回来,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良辰接着说道:“水水姑娘,你虽然让婢子出了一次风头,可是却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水水笑道:“你们有所不知,就算你们没有得罪这位节度使大人,他要是知道你们来了金陵,也会找你也的麻烦!”刘水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什么?”水水笑道:“你们可还记得潘豹?这节度使叫潘虎,是潘豹的哥哥!”刘水一愣,随即明白了水水的意思。
当初刘水和良辰、美景在京城曾经遇到潘豹为非作歹,因此杀了潘豹,和潘家就已经结下怨仇。这潘虎如果知道刘水来到,肯定会找自己报仇。刘水想明白之后,便道:“原来如此,他们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潘虎把金陵城治理得如此乌烟瘴气,他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他!”
赵元侃还是太子的时候,刘水就敢当街斩杀潘豹,如今赵元侃已成了皇帝,自己也是钦差身份,自然更加不怕潘虎。刘水本来就对潘家非常厌恶,不仅是因为刘娥曾经被潘妃欺负,还因为潘家当年陷害了忠良杨家。如今这潘家中人依然不知悔改,欺压百姓,残害无辜,实在令人发指。刘水想到这里,当即起身,就要告辞。
水水惊讶地问道:“刘大哥,怎么刚来一会就急着要走?是在责怪小妹擅自做主,还是小妹招待不周之处?”刘水摇摇头,说道:“姑娘多心了,在下不是小气之人。我是想到知府被潘虎抓去,担心他的安危,这才急于过去看看现在结果如何了。”水水哦了一声,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知府是朝廷命官,估计没有危险,最多也就是吃点苦头。”
刘水转而问道:“水水姑娘,你来这里的时间比较长,你认为这知府为人如何?”水水答道:“刘大哥,我来得时间也不长,并不很清楚。只是没有听说过他做过什么坏事,就是胆小怕事,唯潘虎之命是从。”万里浪也说道:“这知府确实没什么劣迹,金陵城里的事,他说了也不算。”刘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去救他一次。”
万里浪说道:“刘兄弟打算怎样救?”刘水想了想,说道:“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是去节度使衙门,直接要潘虎放人!”水水大惊道:“你是他的仇人,他见到你,肯定会杀了你!”刘水道:“他想杀我,可没有那样容易!”说完,站了起来,朝水水和万里浪拱了拱手,转身就朝外走去。
水水愕然不已,却也没有再劝,只是起身相送。良辰美景以及万里浪,都跟着刘水来到了门外。刘水对万里浪说道:“万总镖头,你就没有必要和我们一起去了,你先去程家村和家人团聚。过几天等风平浪静了,你们再回来!”万里浪不悦地说道:“老朽说过要和你同进退!”
刘水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那个潘虎不敢拿我怎样的。再说他要是耍横,我们自能脱困。”万里浪一愣,心想这倒也是,以他们三人的武功,节度使衙门是困不住他们的,自己跟过去,也许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不如自己去找丐帮分舵舵主,看他们是否愿意出手相助。如果丐帮集中所有弟子来到衙门前,并发动百姓声援他,更加万无一失。
万里浪打定注意,便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你们万事小心!”刘水点点头,万里浪拱手施了一礼,转身离去。刘水等他走远,这才对良辰、美景说道:“此去面见潘豹,可能会有危险。等会你们姐妹就在外面接应,我一个人先进去!”良辰和美景齐声说道:“少爷,不行!我们不能离开你半步!”刘水看她们态度坚决,笑道:“你们是担心我一个应付不了?”良辰答道:“少爷自然可以应付,但是有我们在,不是更加保险没?”不管刘水如何劝说,良辰美景就是不肯答应。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就来到了节度使衙门门口。门口的守卫见刘水三人走近,便喝道:“你们是什么?来衙门有什么事?”刘水朝良辰示意了一下,良辰领会,便上前问道:“我们听说知府大人在这里,特地来见他!”那人喝道:“知府正在里面和节度使商谈公务,无暇见客。你们回去吧!”良辰如此问话,只想确认一下,知府是否还被节度使扣押。听了那人的话,就知道节度使没有把刘水之前的传话,当一回事!
良辰朝刘水看了一眼,见刘水微微颔首,便对那守卫说道:“那你进去禀告,就说钦差大人驾到,让节度使出来迎接!”那守卫自然不信,要良辰拿出证明钦差身份的证据,良辰随即亮出了金牌。守卫验看之后,急忙让良辰稍候,叫人进去禀告!
不一会,一个差役从里面跑了出来,对刘水三人说道:“三位,节度使大人正在处理事情,无暇亲自迎接。请三位随小的去公堂相见!”刘水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带路!”那差役转身就走,刘水三人跟着进了大门,穿过一块空地,来到公堂。
三人进去一看,只见公堂上坐着一个中年汉子,身材倒也魁梧,只是满脸怒色,正是潘虎。潘虎见三人进来,一拍惊堂木,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冒充钦差?”话音一落,公堂大门即被关上。刘水早就想到潘虎有可能如此,因此也没有惊慌,只是三人都加强了戒备。
良辰微微一笑,说道:“节度使大人,刚才你的门卫已经验看过御赐金牌,你为什么说我们是冒充的?”潘虎冷哼一声,说道:“金牌也可以伪造,有什么奇怪的!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刘水上前一步,答道:“在下刘水,奉旨巡视江南。节度使大人应该收到过圣旨!”潘虎却说道:“胡说八道,本镇从来没有听说过朝廷派出一个叫刘水的当钦差!来人,给我拿下!”
显然潘虎是不打算承认刘水的钦差身份,而是存心报复。因为潘虎一旦认可刘水钦差身份,他自然就要接受刘水的命令,还谈什么报仇。潘虎的言行让刘水勃然大怒,此人居然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明情由,就下令拿人。良辰冷哼一声,说道:“大胆!你竟敢对钦差无礼,想被满门抄斩吗?”众差役本来围了过来,听到良辰的话,不由面面相觑,心中疑惑,停下了脚步。
潘虎却大喝道:“差役们,他们是冒充的,不要听信,快给我拿下,如果有什么问题,本镇自会承担!”潘虎把话说到这般地步,自然是决意不承认刘水的钦差身份。他见刘水只有三人,而公堂里他早就安排了近百人。就算刘水三人武功高强,也架不住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众差役顿时胆气徒增,朝刘水三人继续冲了过来。刘水大怒,双掌朝前拍出,迎面而来的四个差役,顿时被一股凌厉的掌风打得向后倒飞而去。与此同时,良辰美景也把两边的差役打翻在地。
潘虎见状,又惊又怒。刚才田孟狼狈而回,告诉他对手武功高深莫测,自己兄弟不是对手。潘虎却认为是田家兄弟轻敌大意所致,因此没有把刘水几人当一回事。此刻他见刘水三人一出手,就打到了十余个差役,这才知道田孟所言非虚。可是此刻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正在此时,府衙外传来一阵阵喧哗声,有许多人同时喊道:“释放知府!释放知府!”从震耳欲聋的声音来看,不下数千人。潘虎不仅愕然,有人从侧门跑了进来,说道:“启禀大人,门外有成千上万的百姓要求大人放了知府!”潘虎大惊问道:“是什么人带头闹事?”那人说道:“有两个带头的人自称是丐帮分舵舵主和顺风镖局总镖头,他们还说请大人出去和他们相见。”
潘虎怒道:“这帮刁民,居然敢聚众闹事,来人,快去给统制传令,着他率军把这些人驱赶离开,否则格杀勿论!”刘水喝道:“潘虎,你这是在官逼民反。你要是不收回成命,本钦差立刻取你性命!”刘水说完,抽出折扇,运劲一挥,只见那张台案当即被一股凌厉的力道,一击两段,坍塌了下去。
刘水距离台案有四五尺之远,他却能一扇劈断。刘水有如此强的内力,潘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如果刚才刘水这招是对他,那他也一样难逃一劫。潘虎虽然也会些武功,却也知道远不如对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得暂时服软,便让传令兵退下,说道:“你自称是钦差,我怎知道是真是假。你们是不是还要拿出证据,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刘水冷哼一声,从腰间抽出了游龙软剑,高高举起,问道:“潘虎,你也算是皇亲国戚,知道这是什么剑吗?”潘虎在京城的时候,和赵元侃也很熟悉,自然见过这把软剑,不由惊道:“这是游龙软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刘水冷冷地说道:“你好大胆子,见了皇上的佩剑,居然还不大礼拜见!真的想被诛九族吗?”
潘虎不敢怠慢,只得疾步来到刘水面前,跪地磕头,山呼万岁之后,说道:“卑职见过钦差大人,还请恕罪。钦差大人有什么吩咐,但请下令!”潘虎知道刘水既然有游龙软剑,说明他和皇上的关系非常亲密。这三人又武功高强,加上手中有这样的神兵利器,自己衙门的人肯定不是对手。不要说他们闯出衙门,就算是要杀了自己,也不是难事,何况外面还有丐帮分舵和顺风镖局的人接应。
形势比人强,潘虎也只能暂时服软。否则刘水一旦用游龙软剑斩杀了自己,自己也只能是白死了。因为他听知府说过,钦差的金牌上刻有先斩后奏四个字,潘虎可不敢冒险。他心想难怪此人敢直接杀了自己的兄弟和儿子,原来有皇上在背后撑腰。自己虽然也是皇上的亲戚,可是妹子毕竟已故,皇上早已对潘家极为疏远和冷淡。
刘水见他跪拜,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潘虎一意孤行,刘水三人只能大开杀戒直接把杀了。那样一来,府衙的差役必定拼死相搏,死伤必多,这样的局面自然不是刘水所要的。刘水说道:“那好,既然你承认我的钦差身份,有几几件事你立刻去办!第一件,马上放了知府。第二,亲自去府衙外向金陵百姓为你之前的恶行,认错赔罪。第三,自己上奏皇上,详细禀告一切,自请处罚。第四,待罪期间,你把政务暂时交给知府处理!如果你能迷途知返,本钦差可以上奏皇上替你美言几句,从轻发落你!你有没有异议?”
潘虎此刻早已丧胆,哪里还敢抗令,当即一一答应。刘水这才收回游龙软剑,让他起身。潘虎站了起来,就命人把知府从囚牢里放了出来。知府来到公堂,看见良辰,急忙上前见礼。良辰微微一笑,指了指刘水,说道:“知府大人,这位才是钦差刘水刘大人!”知府当即跪地拜见。
刘水扶起他,说道:“知府大人,我打听过,你并无劣迹,只是缺乏勇气。因此我刚才已经交代了潘节度使,让你暂时代他处理金陵之事,直到朝廷有正式的诏书。但是你不得徇私枉法,欺压百姓,本钦差会在城里随时监督!”知府大喜,再次拜谢,并发誓一定秉公执法,造福一方。
刘水摆摆手,随即和潘虎、知府一起来到府衙门外。只见外面此时已聚集了上万人,当先站立的就是丐帮金陵分舵的两位舵主朱正、周义和顺风镖局总镖头万里浪。三人见刘水平安出来,不由大喜。刘水当即运足功力,大喊道:“诸位请安静,节度使大人有话要说!”刘水此时内力深厚,这运足功力喊出的声音,数里之内都能听得清楚。顿时喧闹的人群,很快就静了下来。
潘虎无奈,只得上前一步,朝人群躬身施礼,接着自认教子无方,以致儿子胡作非为、残害无辜,理应治罪。他自己也行为不检,对不起金陵百姓。接着潘虎又说自己已经上表请求治罪,金陵事务都暂时交给知府处理!对于自己的过错,请求得到百姓们的谅解和宽恕。
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一向飞扬跋扈、称霸一方的节度使自己认罪,知府执掌大权,顿时欢声雷动,齐声叫好。潘虎听到百姓们的欢呼,总算明白了自己在百姓眼中的形象是何等的糟糕。知府接着上前,向百姓们发誓,自己一定会秉公执法,努力为金陵百姓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