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极,起身整理衣服,门重重关上。
宋恬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身体蜷缩成一团,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灼烧着疼痛,疼得她难以喘息。
傅肆寒去找辛恒。
“她打掉孩子是不是你的主意?”
他一把揪住辛恒的衣领。
“我劝过,她是趁我出去买东西,自己联系了产科医生,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事到如今,就算我还爱着小恬,也绝对不会劝你们分开,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小恬爱你。”
“只是现在你们的爱上面还有一条沉甸甸的人命,宋伯父是在你的病房跳楼而死,当着小恬的面,你让她如何心安理得的和你继续过日子?她现在这个情况都可以诊断为重度抑郁症,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只能慢慢采取心理治疗。”
“那我等她,辛恒,我把她交给你,并不是对你完全放心,而是……我知道现在只有你陪着她才是最合适的。你如果敢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就算动了歪心思,她也不会接受我的。”
辛恒苦笑。
丧礼结束,傅肆寒没有留在宋家,只是每天过来看望一段时间。
他不答应离婚,只希望宋恬能熬过这段时间,等情绪稳定了两个人再慢慢谈。
林初言锒铛入狱,判刑十年,如果她在牢里表现好的话,应该可以减刑。
在林初言入狱前,宋恬把她五花大绑的带到了宋威的坟前。
林初言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的。
“宋恬,就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爸爸,你就是天生的扫把星,你克死你妈还不够,你还要克死我爸。最该死的人是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会在牢里诅咒你,每一天都不会落下!宋恬你该死,你该死!”
“磕头,跪拜,送他最后一程。”
宋恬面无表情,整个人就像是麻木的机器。
林初言怎么都不肯。
“我才不跪他,他不配当我爸爸,他死的太轻松了,应该更痛苦一点……”
宋恬不等她说完,强行在一边按着她的脑袋,重重的朝地上嗑去。
每一下,都极重。
嗑的林初言额头见血,眼冒金星。
三下后,林初言疼得龇牙咧嘴。
“把她丢在这,守灵一晚上,明天一早再送到监狱,好好过她的日子。”
“宋恬,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有什么资格……按理说我是姐姐,我不教训你就不错了,你怎么……”
“堵住她的嘴,不用给吃喝,她太聒噪了,爸爸喜欢安静。”
“那她上厕所怎么办?”
“不管她,弄脏衣服明天再换。但如果她胆敢弄脏爸爸的坟墓,我刮了她。”
最后一句话,她极其冷漠的看着林初言,吓得林初言浑身都在冒冷汗。
她觉得现在的宋恬今非昔比。
以前她也狠,但还是会留有余地。
现在……她的心似乎是石头做的,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宋恬下了山。
抬头的天是雾蒙蒙的,似乎要下雨。
“天冷,披件衣服吧。”
辛恒从车上下来给她盖了外套。
她一言不发上了车。
现在的她不爱说话,对辛恒也一个字都没有。
回到宋家她极其留念的抚摸着宋威亲手料理的玫瑰花园。
他中风后到现在身体一直不好,花园都荒废了,里面的玫瑰花苗很多都枯萎了。
她一一翻土,重新找来好的幼苗种上,也不准别人帮忙。
然后将宋威生前喜欢的茶具字画细细擦拭保存。
每一间屋子反反复复的看,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还能看到以前父女俩尽享天伦的一幕。
辛恒请来了心理医生,不断地开导,只可惜效果甚微。
她每天也照常吃饭,可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
家里佣人都走了,辛恒就陪着她,白天会有钟点工来打扫。
“天快黑了。”
她难得开口说话。
辛恒有些激动。
“辛恒哥哥,我想吃小时候的蛋烘糕,你说还能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