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岑没做声。
李时渊的每一个字却说的格外的认真:“你要嫁,我就娶。”
两人谁都没提及穆岑在两日后就要嫁入东宫的事,这样专注的眸光,好似只容得下彼此。
穆岑听着李时渊的话,安静了下,就这么抬头看着李时渊:“什么时候想嫁都可以吗?”
李时渊嗯了声。
也不知道是回答了,还是敷衍着。
穆岑笑了笑,也没追着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
有些事,走出这一步了,想再后退就已经无路可退了,何况,她也不可能后退。选择了一些事,注定是要放弃一些。
穆岑没再说话。
李时渊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原本和谐的气氛忽然安静了下,说不出的沉闷。
穆岑的眼神又落向了窗外,忽然,她眉眼噙笑,又好似那个活泼的明艳少女,纤细葱白的手指就指着这么不远处一个叫卖的小贩。
一串串诱人的糖葫芦,让人垂涎三尺,小贩边上围着不少人,很多都是带着面具的男女。
穆岑一边指着,一边看向了李时渊:“我想吃这个呢。”
李时渊嗯了声,很配合的站起身。
穆岑又笑眯眯的托着下巴继续说着:“选一个最大最好的。”
“贪心。”李时渊笑了声。
穆岑摇头晃脑的,李时渊也没说什么,转身很快就走出了包房,穆岑的注意力就这么看着窗外。
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见茶楼进出的人。
自然也包括李时渊。
李时渊的面具重新戴了起来,高大的身形从茶楼走出,明明街上熙熙攘攘的,但是穆岑的眸光里却好似只剩下了李时渊。
她安静的看着这人,朝着小贩走去,付了钱后,从架子上选了一串糖葫芦,这才重新折返走了回来。
穆岑忽然就这么轻笑出声。
好像真的是最大的那一串。
李时渊认真选着糖葫芦的模样,让穆岑很久都没能回过神,这个平日阴晴不定的男人,在这一刻却忽然让人觉得格外的可爱。
好似有了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她才是李时渊值得一辈子呵护的珍宝。
而这一日,很长的时间里,都在穆岑的脑海里挥散不去,是支撑着穆岑一步步走下去的动力之一。
好似喘不过气的时候,总可以想起这一日的甜蜜。
在穆岑恍惚出神的时候,李时渊已经从厢房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穆岑要的糖葫芦,穆岑回过神,看向了这人,这人随手掀开了面具,放到了一旁。
而后,他很自然的把糖葫芦给了穆岑:“给你的。”
“是最大的吗?”穆岑挑眉,然后接了过来。
李时渊笑出声:“不然你下去亲自比对一下?”
而穆岑已经笑眯眯的接过了李时渊手中的糖葫芦,喜滋滋的咬了一个。嘴巴一下子就被塞满了,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李时渊安静的看着,低低的笑出声,不知道是在笑穆岑现在这样还是别的。
但是李时渊眉眼里的纵容和宠溺,却也可看的清清楚楚。
穆岑咬着糖葫芦,仍然在窗边看着。
李时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穆岑的边上,很自然的搂住了她的腰身,一个用力,穆岑就落入了李时渊的怀中。
穆岑没挣扎。
她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在闻着近在咫尺的檀香味,带着淡淡的香甜,安静了下,忽然她就这么把糖葫芦递到了李时渊的面前:“你吃。”
李时渊顺势咬了一口。
穆岑又在这人的怀中蹭了蹭。
很没形象,也很放松。
“味道怎么?”穆岑问的懒洋洋的,“不管是穆王府还是宫中,都吃不到这样的小东西。其实也不是没有,就只是没了这种感觉。现在这吃法在宫中就叫不成体统。”
李时渊跟着笑了笑:“还不错。”
“还要不要?”穆岑很自然的又递了过去。
李时渊很配合的又咬了一口。
男人吃东西的速度远远快过女人,三两口李时渊就吃完了,他忽然把穆岑搂紧,薄唇几乎是贴在穆岑的耳边,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你知道我想吃什么吗?”
“什么?”穆岑没回过神。
等回过神的时候,这人的吻已经落下来。
穆岑微微错愕,但是在这里的举动里却忽然明白了这人话中的涵义,她虽然不是未知人事的姑娘家,但是听见这样的话也还是有些羞涩的。
只是,穆岑的反抗反倒是像极了欲拒还迎。
她的声音呢喃:“时渊,这里是茶楼。”
李时渊却难得不管不顾:“没我的允许,没人敢进来。”
穆岑:“可是……”
“没有可是。”
……
所有的抗议都被李时渊吞的干干净净的,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穆岑最终能做的就是陪着这人沉沦再沉沦。
厢房内热情如火,厢房外,也一样是车水马龙。
穆岑把这一天当成了末日,放肆了自己所有的情感,无与伦比的热情。
李时渊感觉的到。
强健有力的手臂把穆岑就这么楼在怀中,俊颜近在咫尺,也似乎卸下了平日斯文的伪装,变得激狂起来。
所有的眸光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只有眼前的这片星辰。
在光影下,穆岑纤细的手指忽然就这么搭上了李时渊的胸口,这人的胸口位置仍然有着淡淡的伤口,那是之前留下的。
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曾完全好去。
可见当时这伤有多深。
更不用说这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很多都已经淡化到几乎看不见了,只是你指尖的触感却仍然可以清晰的感觉的到。
穆岑安静的抚摸着。
以前他们纠缠的时候,从来不曾仔细的注意过这些,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花在彼此的对抗和较量上。
而现在,这一切就好像变得再清晰不过。
一边边的刺激着穆岑的双眼,完全让穆岑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的眼眶微红,好似潸然泪下,但是很快穆岑就发现,自己的眼眶里根本流不出一滴的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