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凉州城帅府议事厅。
议事厅灯火通明,李雁高坐主位,天宝、武忠坐左边上首,秀姐和美人坐右边上首位置,余下皆是身披战甲的凉州城守将,个个盔甲鲜明,神情严肃,甚是勇猛,丫鬟奴婢穿梭其间,为各个案上端上酒菜佳肴和水果糕点。
一会,酒菜上齐,众人坐定,李雁扫视了下下方,站起来道:“诸位弟兄。”
众将“唰”地一声站起来抱拳道:“元帅。”
天宝他们一惊,忙跟着站起来。
李雁肃然道:“今个,本帅给各位弟兄介绍下我李雁的四位救命恩公。”说这指向天宝他们。
众将一齐看向天宝他们,天宝他们忙抱拳含笑示意。
李雁继续道:“这位呢,是高天宝髙公子,这位呢,乃是恒安王的公子,武忠武小王爷。”
众将齐声抱拳行礼道:“见过小王爷,高公子。”
天宝、武忠忙抱拳回礼道:“幸会,幸会。”
李雁接着道:“这位呢,叫秀姐,是盘龙镇有名的女侠,这位呢,是恒安王的千金,郡主殿下。”
众将抱拳行礼道:“见过郡主、女侠。”
秀姐、美人忙抱拳回礼道:“幸会,幸会。”
李雁点头道:“本帅这四位恩公,你们可别小看了,我敢说,他们的功夫,就算你们十个一起上,也打不过他们当中的一个。”
众将一惊,有个疑惑道:“那跟元帅您比起来,怎么样?”
李雁一愣,笑道:“我啊,只能给他们提鞋,不然,人家怎么能把我从上千人的蛮子兵手中给硬生生地救出来呢?”
众将大惊,一阵议论。
一会,李雁正色道:“诸位弟兄,今天要不是这四位恩公仗义出手相救,我李雁,今个恐怕就不是站这里,而是要到下面去陪阎王老子喝酒了。”
众将一愣,轰然大笑,李雁止住道:“哎,本帅可不是开玩笑,上次回京,本帅途中遭遇匪人袭击,也是这几位恩公救的一命。”
众将一阵惊讶,又是议论纷纷。
李雁肃然道:“所以呢,这几位恩公就如同我李雁的再生父母一样,我李雁这辈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他们的万一。”
天宝他们一阵尴尬,天宝忙道:“将军严重了。”
武忠忙道:“对对,将军,我们救您那是义之所至,大家都是为了保家护民,您说得太严重了。”
李雁止住道:“哎,不严重,一点都不严重,对于恩公,可能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但是对于我李雁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事,这可是事关头上吃饭家伙的大事,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众将齐声道:“对……”……
这时,一个声音喊道:“元帅,这几位既然是您的恩公,那就是我们的恩公,整个凉州城的恩公了,我们可不能怠慢了恩公啊。”
一个忙道:“对对,可不能怠慢了。”
另一个道:“那我们今晚就喝个痛快,不醉无归。”
李雁一拍桌子道:“对,就得这样,这才是爷们,来,都拿起酒来,我们敬恩公一杯。”说着拿着酒杯来。
“对,敬恩公一杯……”众将皆举杯附和。
天宝他们一惊,忙拿起杯子道:“客气客气。”
李雁大声道:“来,敬恩公一杯。”举起杯来。
众将大声道:“敬恩公。”举杯。
天宝他们忙举杯道,“客气客气。”
李雁高声道:“干了。”众人一起饮尽。
一杯下肚,李雁笑道:“痛快,来,满上。”奴婢们便上前帮着满上。
李雁借个空道:“酒也喝过了,在这本帅先事先声明。”
众将一下静了下来,天宝他们一阵惊讶。
李雁认真道:“今天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大家可以喝点酒,为什么呢?因为今天我们为这四位恩公接风洗尘,所以可以喝点酒……但是,酒却不能多喝,为什么呢?原因有二,第一,想必你们也知道,最近吐蕃又蠢蠢欲动,形势严峻,这次找你们来,是来议事的,待会谁要是喝醉了,耽误了议事,我军法从事;第二呢,这几位恩公,明天一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呢,也不能醉,你们就不用太热情了,三杯过后,敬酒全免,大家随意。”
众将轰然道:“好!”
天宝、秀姐他们一阵欢喜,天宝心道:“想不到这李雁这么细心。”
武忠站起来捧着酒道:“将军,在下有句话要说。”
李雁忙道:“恩公请讲。”
武忠道:“在京城的时候,在下就听人议论,说将军治军如何严明,部下个个英勇,以一当十,当时我还不信,这次得见,总算是信了,佩服佩服,在下敬将军一杯。”
李雁一惊,忙举杯道:“那都是他们抬高了。”
武忠笑道:“我看说的一点都不错,而且我看在座的诸位将军,个个智勇双全,当真是佩服得紧,不如,这杯在下就敬李将军和各位将军,以表仰慕之情。”
李雁忙道:“惭愧惭愧,好,那我们大家就一起再干了这杯。”
众将轰然应诺道:“好……”忙举杯站立。
李雁大声道:“来,干了。”
众人轰然道:“干!”一起饮尽。
一时,宴会进行得十分热烈……
夜晚,凉州城帅府议事厅。
宴席已散,天宝他们已回房休息,议事厅里却还是灯火通明,李雁把众将聚在一起商量着防御吐蕃进攻。
众将围在地图旁,李雁神情严肃,指着地图道:“城西的城墙经过上次大战,毁坏较大,张将军、王将军,这两天你们要加派人手,一定要在这两天内修好。”
张将军、王将军躬身道:“末将明白。”
李雁点头道:“那我们接下来商量下后备兵力的问题……”
……
众将商议着,不知不觉,时间慢慢过去,已是深夜……
深夜,凉州城帅府后院。
李雁和众将商议完毕,伸展着胳膊从前院回来,自语道:“哎,忙了一天……”转眼间却见一个黑影坐在院子凉亭里,一惊,凝神一看,惊讶道,“恩公?”
李雁犹豫了下走过去,轻声道:“恩公,您还没休息啊?”
天宝道:“您不是还没睡?”
李雁一愣,笑道:“我嘛,刚布置完,这不正打算睡呢。”
天宝点头道:“怎么样?没问题吧?”
李雁疑惑道:“什么没问题?”
天宝道:“吐蕃大军。”
李雁恍然大悟,忙道:“原来恩公说的是这个啊,放心,没问题,这凉州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况且我方兵员、粮食充足,要守下来绝对没问题。”
天宝随口道:“那将军上次是如何收复凉州城的?”
李雁惊讶道:“恩公,你对这个感兴趣?”
天宝尴尬道:“没有,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李雁疑惑道:“那恩公,你猜我是用什么方法收复的呢?”
天宝尴尬道:“将军,您就不要开口一个恩公,闭口一个恩公地叫我了,会折杀在下的。”
李雁疑惑道:“我不叫你恩公,那叫什么?你明明就是我的恩公嘛。”
天宝无奈道:“如果将军不嫌弃,你就叫我天宝,或者高兄弟好了,这样顺口些。”
李雁疑惑道:“天宝?高兄弟?这怎么可以,要不,要不……”
天宝疑惑道:“要不什么?”
李雁想了下道:“要不,我们就结拜做兄弟好了,我年纪比你大,你就吃点亏,叫我声大哥,我再叫你义弟,这样就最合适不过了。”
天宝一愣,忙道:“好,那小弟不才,就尊称一声将军您大哥。”
李雁喜道:“义弟!”
天宝喜道:“大哥。”
李雁欢喜道:“义弟,哎,你等下,我去拿酒,我们再喝一杯。”
天宝惊讶道:“大哥不是说要少喝酒吗?”
李雁嘘声道:“没关系,我们悄悄地喝,只喝一小壶,醉不了。”说着往房间跑去。
天宝不禁一阵莞尔,不一会,李雁便拿着一壶酒和两只杯子出来道:“兄弟,酒来了。”说着并排倒了两杯,接着便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
天宝惊道:“这是?”
李雁笑道:“三国时候,刘关张桃园焚香立誓结拜,今晚,我们就不搞那些花哨的仪式了,我们就歃血为盟。”
天宝惊讶道:“歃血为盟?”
李雁点头道:“嗯。”说着伸出手指,利刃一划,把渗出来的血滴了几滴到酒杯里,随即把匕首交给天宝道,“到你了。”
天宝恍然大悟,忙道:“好,大哥既然这样爽快,做弟弟的岂有退缩之理。”接过匕首一划,便有几滴血滴在酒杯里,随即把匕首交给李雁。
二人捧起酒杯,双双跪下,李雁大声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李雁……”
“高天宝”
“结拜为异姓兄弟,今后……”
“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说着齐齐对着明月拜了三拜,一起把手里的酒一口饮干,双手紧握道:“大哥……”
“义弟……”
李雁满意道:“好,好兄弟,来,起来,我们继续喝酒。”
说着扶着天宝起来,帮着倒了酒。
天宝忙道:“谢大哥。”
李雁捧着酒杯道:“来,为我们今天的结拜,干杯。”
天宝忙举杯道:“好,干杯。”……
一杯干尽,李雁突然想起什么,忙道:“哎,你还没告诉大哥,你猜大哥是怎么收复凉州城呢?”
天宝微微一笑道:“正如大哥您所说,凉州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要是强攻,一定十分不易,就算勉强攻下也是杀敌一千,自伤更多,所以十分不划算。”
李雁赞许道:“那义弟你的意思是?”
天宝寻思道:“我看了下,凉州城受损不大,大哥定是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敌人的兵力调出城外,然后围而歼之,又或者声东击西,夺其城池。”
李雁大喜,赞道:“不错嘛,居然让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天宝好奇道:“那大哥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李雁笑道:“我正是用调虎离山之计,把他们引出凉州城,再假扮吐蕃败兵趁着夜色夺取城池。”
天宝笑道:“大哥还派兵在它回援路上截击了,是不是?”
李雁得意道:“不然怎么能歼敌这么多呢。”
天宝点头道:“敌军主帅难道就是今天那个吐蕃王子?”
李雁点头道:“此人刚愎自用,粗枝大叶,喜欢听阿谀奉承的话,所以我的计谋才能得逞,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就没这么容易了。”
天宝点头道:“此人的确是胸无大智,那以大哥的机智,今日怎么会中了他们的埋伏呢?”
李雁一愣,无奈道:“虽说那吐蕃王子是个大草包,但是,听说他的姐姐,吐蕃长公主却是个极有心机的女人。”
天宝惊讶道:“哦?连大哥你都这样说,那此人的确不简单了。”
李雁点头道:“大哥前面就吃过她几次亏,想不到这次还差点把小命给丢了,多亏了义弟你们。”
天宝点头道:“纵观当今女子之中,除了当今皇上,想不到吐蕃也有此人才。”
李雁赞同道:“嗯,说得对……行啊,想不到你一个书生,不仅一身武艺,居然对行军打仗也这么有见地。”
天宝尴尬道:“大哥见笑了,小弟只是随便说说,纸上谈兵而已,哪比得上大哥您带着千军万马,上阵杀敌呢。”
李雁道:“哎,义弟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地,前途一定大得很,大哥相信,如果你有机会报效朝廷的话,成就定会在大哥之上。”
天宝一愣,尴尬道:“怎么会呢?大哥您就别取笑我了。”
李雁笑道:“哎,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不信我们走着瞧好了……来,我们别只顾着说话了,来,再干一杯。”
天宝忙道:“好,来,干。”二人一饮而尽……
一时二人相谈甚欢,喝得十分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