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会给你?”
他唇边笑容不减,摄人心魄,声音也带着戏谑,可是千城却生生听出了寒意,有些意外,就怔怔地望着他,抿起了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司空畏心口一滞,他最见不得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是心中有气,又无法排解,只得别过视线,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苏墨风见千城委屈不语,一时心疼,忍不住伸手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深,胶在她的瞳里,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要不,我们算了吧。
“嘭——”一声脆响,司空畏重重将手中杯盏置于桌案上。
杯盏里的茶水溅泼出来,有些还溅到了千城和苏墨风的手上。
两人皆是一震,不明其意。
司空畏骤然起身,拉了千城的腕便走。
千城不意他会如此,一时更加莫名,“你带我去哪里?”
边上的苏墨风见状,脸色一变,亦是连忙起身。
司空畏冷冷一笑,“你不是要温碱水吗?不跟我去总舵,怎么取水?”
千城怔了怔,接着一喜,“你愿意给我们水了?”
我们?
司空畏只觉得这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眼竟深深划痛了他的耳膜,唇边冷魅的笑意更甚,“当然,不然也对不起你千里迢迢而来不是?”
千城笑笑,没说什么,不管他这话发自真心还是讽刺,毕竟,他终究是答应了不是,于是就任他拉着腕,紧随着他的步子而走。
苏墨风微蹙了眉心,大步跟在边上。
三人走了一会儿,司空畏突然顿住脚步,眼梢轻掠,掠过边上的苏墨风,淡淡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黑煞门总舵从不接待外客。”
言下之意……
千城和苏墨风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司空畏心中怒意更甚,直截了当,“三王爷请止步吧!”
苏墨风怔了怔,微微一鞠,“千城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还请司空门主成全!”
好一个她去哪里,他便去哪里。
那曾经她在天牢,怎不见他在天牢?
司空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未响,却也一动不动。
千城看了看两人,伸手轻拉了一下苏墨风的手臂,弯唇一笑,“三爷,你去客栈等我,我去取水。”
苏墨风张嘴,欲再说什么,千城连忙朝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剑眉拢起,噤了声。
两人的眉来眼去,司空畏尽收眼底,讥诮一笑,再次擒起千城的腕便走。
苏墨风只得站在原地没有动。
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他略一沉吟,还是跟了过去。
虽然千城说,她跟这个门主的交情颇深,可他看这个男人的脾气太过古怪,终是放心不下。
不过,他只是远远地跟着。
司空畏何等精明的一个男人,自是知道他在后面,唇角冷冷一勾,也懒得去理会。
难怪世人都不知道黑煞门总舵在哪个地方,千城发现,下次再让她一人来找,她也不一定能找到,因为真真是十八弯、九连环,就像走迷宫一样。
到了总舵里面,倒是别有洞天,如入人间仙境,亭台楼阁、绿树红花、曲径通幽,司空畏一直紧紧拽着千城的手腕,似乎有些愠怒,又似乎生怕她丢了一样。
千城一边被拉着疾走,一边歪着脑袋瞅他,“司空畏,你怎么了?”
司空畏抿着唇,未响,脚下不停。
“这可不像你!”千城仍旧瞅着他不放。
司空畏冷笑,“那你觉得我应该是怎样?”
以为她自闭,他心痛得要死,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她,只要她能敞开心扉,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担心她出事,他又自责得要命,几欲崩溃,只差将整个大漠翻过来。
结果,结果……
他径直将她带到一间厢房,“你就住这里!”
说完,扭头就往外走。
住?
千城有些懵,她是来取水的,怎么说住?而且这个男人似乎在生气?他气什么呢?
“那……”她追了出去,“那温碱水……”
司空畏头也不回,冷冷道,“三日后给你!”
三日?
还要三日?
心中甚是不愿,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她有求于人家,三日便三日吧!
她鼓鼓嘴,便回了房。
司空畏紧紧抿着唇,冷凝着脸,走得极快,脚步翩跹,突然想起什么,抬手一个击掌,有黑影翩然而来,落于身后。
“让我们的人都回来,不用找了。”
左右使一愣,方应道:“是!”忽又想起什么,“听说门主带了一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