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1 / 1)

瞥见姗姗来迟的田觅,谢予很是诧异:“你怎么才来?”

这人早上明明走的挺早的啊?

就算是腿短,走路跟蜗牛爬似的,也能跟他差不多一起到学校吧。

“我……”田觅脑子里飘过无数辆轰炸机,炸的脑袋嗡嗡直响,一时根本想不出来什么说辞。

这人啊,若是急了,脑子不光会生智,更大的几率是会短路。

田觅这会子老脸通红,但也气喘吁吁地,谢予也只当是跑累了,没往别处想。

“你什么你?”谢予没好气道,“你早上不是走挺早吗?”

“……”

“你莫不是开着那纸糊的宇宙飞船,去月球上逛了一圈?”谢予冷笑道。

“……我那个,”田觅觉得快窒息了,做了好几通心理暗示,才微微平复了心情,低头小声道:“我、我那个,路上的时候,那个啊,那个书包掉了,我又回去找了找。”

“……什么?”谢予挑了挑眉,一脸诧异。

别说谢予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是怎么想出这种借口的?

也是匪夷所思地很。

虽然谢予觉得此话过于荒唐,但事情么,这不是发生在田觅身上嘛,所以很自然地就有了一些可信度。

“书包怎么掉了?”谢予问。

“……奥,那个书包带,它老滑,”田觅吸了吸鼻子,有些丧气地说,“我弄了几下,觉得烦的很,就拎着走了,走着走着,突然呐,就发现手上很轻,跟没拿东西一样……”

“嗯,然后呢?”谢予挑了挑眉。

“我低头一看,手里可不就是没拿东西么,”田觅挠了挠头,还一脸郁闷,“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掉了。”

谢予:“……”

你怎么不把人一起丢了呢。

“我这不就回去找了么,”田觅哼哼道,“然后不就来迟了么。”

谢予嘴角一阵抽抽,但也没再深究,只是压低声音道:“算我求你,在学校,可千万别说咱俩认识。”

“哦。”田觅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是想起什么来,抬头瞧着他,甚是无辜道:“可大家好像都知道咱俩是亲戚。”

谢予:“……”

走进校门的那一刹那,田觅忽而觉得,她好像也挺有城府的,连谢予都被她骗的团团转,玩弄于鼓掌之间。

只是一到那个人的面前,自己这智商就急剧下降,跟个没进化好的古猿似的。

愣神之际,忽地听到一声身后冷喝:“你还在磨叽什么?!马上就预备铃了!腿短还不跑快点!”

“……”

这特么的是在学校!

就不能给她留几分薄面么?!

虽然她在学校里,就是个路人甲,但路人甲就不要脸了呀?

在四周的低笑声中,她拔腿冲击了教室。

接下来的几天,她没敢再去便利店那边“蹲点”了。

蹲点这活计,玩的就是个心跳,她怕自己没把郁赫的事情蹲明白,就先把自己吓死过去了。

但这几天,她和郁赫没再有什么交集。

上学见不到。

老唐也没再将收音机落在一班。

食堂也遇不着。

放学呢,等他们十五班下了楼,一班早就人去屋空灯都灭了。

学校外的那棵榕树下,也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她为了找话,在短信上问过他两次题目,但他每次都是隔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她,有一次是直接让她问谢予。他说最近有些事情,挺忙的,还跟她说了声“不好意思”。

其实觉得不好意思的人是她才对。

他凭什么要跟你讲题啊!

你算老几啊!

对你好点,就把自己当成葱姜蒜了啊!

“……”

人要是矫情起来,自己都能把自己恶心死。

田觅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丑陋。

她便没再多问了。

一周就这样在失魂落魄中度过了。

这会子,倒真是明白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九月的最后一周。

南一的校训里,除了“勤学”,还有“笃行”二字。

九月的最后一周被定为文化周,要开展“修身立德”的主题实践活动。

一年一度的文化周,每个班级都得搞个活动,还得拍点照片写个宣传稿什么的,最后进行一番评比。

从同学们的反应中,田觅觉得可以用“劳民伤财”四字来概括这些年的文化周活动。

周二晚自习前,常睿召开了班委会议,准备商议这文化周的事情。

作为班长,这第一句废话理所应当由他开口说——“今年的文化周大家有什么想法没?”

“老规矩,”文艺委员夏至边写卷子边道:“咱们去敬老院慰问,号召同学们交点班费,买些水果,唱唱歌、跳跳舞,再陪老人家看看夕阳。”

语文课代表王泉应和道:“这个不错,咱们学校这边就有敬老院。”

数学课代表赵珂连连点头:“臣附议。”

沈第也觉得这主意可行。

虽然文化周要搞个活动,但是老师们并不会因此少发两张试卷,所以这该做的题还是得做,在书山题海中抽出大半天时间也是不容易的。

但常睿却否决了这个“提案”,因为敬老院这边不让探望了。

“去年,咱们学校,共有十二个班去了那里,”常睿挠了挠头,有些无奈,“不仅踩坏了那里的门槛,好像还吵到那些爷爷奶奶了,据说晚上有个老人突发心梗,说是咱们学生太过吵吵,还好最后人没事。”

“……”

全体沉默,呆愣如鸡。

凌危思忖片刻,举手道:“要不咱们搞个义卖吧,最后挣的钱,都捐给希望工程。”

田觅觑了他一眼:“咱们去卖咖啡?”

赵词连连点头:“凌危,你要是去卖咖啡,一定有很多人来光顾。”

凌危甚是不屑:“那还要你们干什么?”

这个活动要求每个人都参与,不是班干个人就能解决的。之后还要放照片,写宣传稿,最后还要记入实践分的。

沈第思忖片刻后,道:“那让同学们每人贡献一点自己用不着的物品,什么书啊、玩具啊,班委周末去组织一下售卖。

又有几个人符合——“这主意不错。”

经过近半小时的讨论,班委决定让同学们统一捐书。

一来要是放开了捐,不知道大伙儿会捐些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来,别把那些年的毛绒玩具、儿童赛车给翻出来了。物品的占地面积不宜过大,他们还要拉到街上卖的。

二来么,这卖书也符合南一学子的身份,再找几个字写的好看的同学,写点祝福语什么的,有“南一”这金字招牌在,活动应该挺好进行的。

班委又想了些方案,然后在班上进行了民主投票。全班同学最后敲定了捐书这套方案,主要他们贡献两本书就行,卖书的活动有班委几个人去做。

这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啦。

常睿见众人无异议之后,就安排大家在周五之前,每人带两本课外书过来。

田觅的课外书都落在自己家里,眼下只能去求助谢予。

谢予则表示:“我去你们十五班还要写申请,为什么要帮你们班的忙?”

田觅说了这是捐给希望工程的,谢予则回敬道:“我自己会捐。”

“……”

田觅在内心弱弱地鄙视了下南一学子的素质。

没的法子,她准备花钱买两本新的,到时候再贱卖出去。

到此,她大概体会到了这“劳民伤财”的奥秘。

周三。

除了她,全班同学都交上来了书,有的同学还不止交来了两本。

譬如陆瑶。

傍晚,她到陆瑶的宿舍去寄存同学们交上来的书。

整理完了之后,陆瑶神秘地拉住了她,叫她先别走。

片刻后,陆瑶从衣柜里取出来一个某著名运动品牌纸皮手袋,神秘兮兮地将这个纸皮手袋递给了田觅,还嘱咐不要让别人看到。

田觅狐疑地拉开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四本书。

她伸手从中抽出一本。那书面上有个十分洋气的漫画男,一旁还赫然印着几个大字——“那小子真帅”。

这书她知道。

太有名了。

但她还是没看过。

小学五六年级那会儿,班上跟传阅武林秘籍似的传着这书。由于她和那书的主人关系不太好,人家没主动给她,她也很有骨气地没找人家要。

只是后来偷偷看了改编的电影,男主角是宋承宪演的。一出场就叫她想化身土拨鼠,“啊啊啊啊”地尖叫几嗓子。

“这是什么书?”田觅戏瘾上来了,故意装成纯情小女生问道。

“青春小说啊,”陆瑶挤眉弄眼了一番,才继续道,“这本书的男主角叫智银圣,智银圣,这名字帅吧!”

“……”

她觉得还行吧,反正帅不过龙傲天。

陆瑶还在兴致勃勃地宣讲这本书多么多么精彩,但——

“这书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书,你捐这书来,我们咋卖啊?”田觅问。

眼下,这拿出来都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呢?

“谁要你卖啊?你想卖,我还舍不得呢。”陆瑶撇了撇嘴。

“那你给我干什么?”田觅不解。

“你不走读吗?”陆瑶讪笑道,“想请你帮我藏一下。”

“啊?”

“我妈周五过来,肯定会到宿舍的,她每回一来,就帮我晒被子,收拾整理房间,我宿舍就那么大的地儿,我怕她见着这书,要唠叨。”陆瑶哀怨道。

田觅:“……”

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丫头,她都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滋味呢。

“放你那儿放两天,你也能自己看看呀。”陆瑶勾住她的脖子,还撞了撞她的肩,又讨好道,“我回头请你喝奶茶!”

“……行吧。”田觅说的“勉为其难”。

“对了,可不要让谢予看见。”陆瑶嘱咐道。

“他看到了不就看到了呗,”田觅满不在乎道,“管他作甚?”

“影响不好,”陆瑶一本正经道,“我们十五班本来名声就不大好听,别再落个话柄给别人。”

“……”田觅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于是也没多想,点头道:“行吧,我不会叫他瞧见的。”

陆瑶见此就放宽了心,她眼下一身汗,准备洗个澡再去教室,田觅便拎着纸皮袋子先走了。

还别说,这几本书还怪重的。

但走到操场附近时,她忽觉手上一阵轻松。

因为袋子破了,书全掉在了地上。

花花绿绿的封面顿时暴露在光天白日中,周围好几个同学都朝她投来了戏谑的一瞥。

她这脸忽地就红了,慌忙弯腰去捡,只见跟前多了个人。

她缓缓抬头,瞧清了来人的庐山真面目后,顿觉脊梁骨一凉:“……”

差点将心里的那句“卧槽”喊出了声。

颜王指着地上这一看就“不正经”的书,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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