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
说话的正是李思琪,看样子,她刚祭拜母亲回来。
秦羽开口道:
“在画上提笔作画,不会造成多大破坏,这个主意也是我出的。”
李思琪一愣,随后脸上浮现一丝决绝之色:
“这是我妈的遗物,谁也别想破坏!”
“早知道你用这个方法,我就不请你来给我爹治病,他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不值得!”
伍伯和韩齐都是摇头叹息。
李泰来见状,扭头道::“思琪,爹正在招待客人,你不要来胡闹。”
“我胡闹?和你当年害死我那妈比,差远了!”
听到这句话,李泰来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眼陡然黯淡。
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
“他们父女俩,究竟有什么过节?”秦羽小声问旁边的韩齐。
“这个……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韩齐摇摇头。
此时,李思琪已经跑进屋,一把将那副画揽入怀中。
她指着李泰来道:
“今天我偏要说个痛快!”
“当年,你和我妈订完婚,说去外地闯荡,结果却喜欢上了别人!回来后又瞒着我妈继续结婚,生下我!最后你事情败露,我妈悲痛殉情!”
“现在,你还要毁了当年我妈最喜欢的画!”
说道最后,李思琪已经泪如雨下。
她撕心裂肺的吼道:“李泰来,李大老爷,你还有一点良知吗!”
一旁的管家伍伯叹着气说:“大小姐,这是家里的事,你怎么能当众说……况且李爷也是有苦衷的。”
“他有苦衷?!”
李思琪擦了擦眼泪,冷哼一声:“移情别恋的苦衷吗!”
此时,屋子里一众佣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看什么看,都不用去干活了吗!出去!”
韩齐一声怒喝,看热闹的佣人们连忙慌张退去。
气氛正尴尬时,秦羽忽然道:“现在别走,云爷的头痛病似乎要犯了!”
众人望去,李泰来正捂着头,面色苍白。
李思琪依旧冷笑:“装什么装?你就是个骗子,玩弄女人的大骗子!”
“够了!”
李泰来忽然怒吼一声!
砰!
一拳将玻璃茶几一角砸碎。
“你以为我不痛苦吗?可是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
“我年轻时浑浑噩噩,直到30岁才醒悟,和你妈定亲后去港岛闯荡。”
“有次生病,差点病死,是那位港岛姑娘一勺汤药,一勺粥将我救活,我们俩在外地相依为命,日久生情,谁又能说错了?”
“我病好后,立刻回家向你母亲坦白一切。谁知,性格要强的她竟以死相逼要和我成亲,我只能答应。”
“哪里知道,她生下你后就选择自杀!而那位港岛姑娘也同样自杀。我同时失去了两个最爱的女人!”
“这些年,我每日每夜都在悔恨。”
“这些事,我也从没对你们说,可我心中的痛楚谁又能明白……”
听父亲说完,李思琪早已是浑身剧震。
她原以为母亲是不知情,被欺骗发现后而死。
没想到,倔强的母亲居然早已知道!
“怎么会是这样?”
李思琪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啊!”
正在这时,李泰来抱着头,黄豆大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
显然头疼毛病又犯了。
以他刚强的性格,不是痛到极致,绝对不会喊出声。
“爸爸!”
到底是血浓于水亲情。
见他这样,李思琪惊呼一声,抢步上前。
韩齐,伍伯等人也匆忙围过来。
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不要乱动!
“把他轻轻平放在沙发上!”
秦羽指挥若定。
大家七手八脚,连忙照做。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韩齐吩咐人。
“爹,你怎么样?”李思琪此时也暂时放下了仇恨。
李家的医疗东西一应俱全。
秦羽瞥了一眼旁边备用药箱,转身取出三根银针拿在手里。
“你要干什么?”李思琪问道。
“当然是针灸!这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痛苦。”
嗖嗖嗖!
秦羽说着,出手如电。
三根银针行云流水的扎入天影,百汇,仁中三个关键穴位。
片刻之后,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
李泰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原本痛苦的表情也明显好转。
“爹,你醒了!”
李思琪惊喜的上前,拉住他的手。
李泰来微微点点头,随后怜爱的摸着李思琪的秀发:“怪我,也许不该隐瞒到今天。”
“不生爹的气了吧?”
李思琪撅着嘴,假装愠怒道:“还生气呢!不过,等你病好了再和你吵!”
“哼,免得你老一命呜呼,还要怨在我身上!”
李泰来点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老爹怎么会舍得死?”
众人闻言都是一笑。
刚才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
“这只能暂时缓解。”秦羽说着取下了银针:“想要彻底根除,还得在那副画上用朱砂题字镇压。”
“题字后,我爹头痛就不会犯了?”
李思琪开口问道。
“再配合一些中药调养,保证半个月就能痊愈。”
“那还等什么?快点吧!”
经历刚才一遭,李思琪和李泰来的恩怨算是彻底化解了,主动拿出画催促道。
“……好。”
秦羽心中莞尔,刚才拦着不让的是你,现在催促的也是你。
伍伯和韩齐重新将画铺在茶几上。
秦羽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提起山羊毛笔。
蘸上混有朱砂的墨汁,抬手,大笔一挥。
笔尖在画作空白处笔走游龙,写下两行小字: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