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过去(1 / 1)

蓝家在梧城也算名门,凌川的母亲蓝越是娇养长大的,没经过坎坷,性情单纯烂漫,温柔恬静,她和凌兴朝的婚姻是在长辈安排下的联姻,但她自第一眼见到凌兴朝便爱上了这个气质深沉忧郁的男人。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凌兴朝之所以看起来很有忧郁感,是因为他刚和交往了多年的初恋分开。

凌兴朝是凌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第一个儿子是他在婚前和情人生的,直到凌兴朝的母亲去世,凌老爷子才把他和情人的儿子接回家,在此之前,凌兴朝和母亲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对此,凌兴朝很气愤,母亲尸骨未寒,父亲便接了情人的儿子进家门,因此与凌老爷子矛盾不断。

凌兴朝的母亲生在书香门第佟家,佟家知道此事后,一气之下将凌兴朝接了回去,凌兴朝可以说是在舅舅的身边长大的。

直到后来凌老爷子身体不好,集团也在走下坡路,大儿子还不学无术,才亲自去了佟家,想让凌兴朝回去接手凌氏。

凌兴朝本来也没想过要把公司让给老爷子情人的儿子,但他还是和凌老爷子谈了条件,他管公司,不能让那个情人的儿子进公司,更不能给那个人话语权,凌老爷子踌躇了半晌,还是同意了。

凌兴朝回去接手公司后,凌老爷子便想让他和蓝家联姻,借姻亲助力,实现利益的最大化。

凌兴朝当时有个谈了五年的女朋友,他并不同意什么联姻,凌老爷子便直接找到了女孩,让她离开凌兴朝,女孩的家世普通,觉得受到了侮辱,直接远走国外与凌兴朝断了联系。

凌兴朝颓了一段时间,期间也和凌老爷子有过争执,但最终,还是在两家人的安排下见了蓝越,后来两人又在两家人的安排下结了婚。

婚后,凌兴朝对蓝越也算体贴,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凌兴朝力所能及,他都会答应,平时没有工作和应酬的时候他也会早早的回家,可以说是尽了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一切,但也只是这些,他给不了她更热烈的回应。

蓝越一直觉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虽然她和凌兴朝是联姻,但感情是真的,直到她怀孕后,有一次和凌兴朝一起回十泉坊青石巷的佟家老宅,无意间打开了他珍藏的红木盒子,里面满满是和过去恋人的回忆。

她当时虽然心里难过,但到底是过去的恋人了,又因为怀着孕不好情绪太激动,就没有跑去质问凌兴朝。

可事情远不会就这么过去,孕期的女人都比较敏感,她也是,在她怀孕七个月左右时,忽然发现凌兴朝有些不对劲,有一次出门,她便跟了过去,果然看到他和一个女人见面。

那个女人就是他珍藏着回忆的曾经恋人。

当晚回去,蓝越便质问了凌兴朝,凌兴朝只说是老朋友叙旧,她家里有事心情不好他开解几句而已,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蓝越怎么肯信,两人由此开始,三天两头的便会有言语拉扯。

蓝越预产期时,凌兴朝正好有个项目要出差,便没有陪她生产,虽然凌蓝两家有不少人守在产房外,但这和自己老公守在外面还是不一样的。

凌川出生后,蓝越患上了产后抑郁症,那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了解这种产后体内激素变化和心理因素导致的疾病,都以为她是还不适应做妈妈,凌兴朝也以为她是因为他和过去恋人的事情才情绪不好,也没想到过要带她去看医生。

产后抑郁症期间蓝越变得有些敏感多疑,几次发现凌兴朝背着她接电话,她便让妹妹蓝逾查了一下,知道了当初凌兴朝和她订婚前才被迫和恋人分开的事情。

蓝越崩溃,提出离婚,但这场婚姻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凌兴朝也不同意离婚并且保证再也不和前任见面,最终这场婚姻还是维持了下去。

产后抑郁症的自愈期一般是三到六个月,严重的可能持续一到两年,蓝越的情绪一直不好,从产后抑郁过渡到了长期的抑郁症。

是蓝逾觉察出来有些不对,建议蓝越去看医生,蓝越确诊后,也很积极的配合治疗,她全身心的扑在凌川身上,也创办了慈善基金会,开始忙事业,平时和凌兴朝的交流很少,但只要一交流,没说几句就会吵起来。

即便是在抑郁症的情况下,蓝越也有着作为母亲的理智,和凌兴朝吵架时并不会当着凌川的面。

她不知道的是,凌川其实都知道,他在门缝中看到过他们争吵的场景,那时候他还很小,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平时总是笑盈盈和他说话,那么温柔恬静的妈妈会发出如此歇斯底里的声音,也不能理解平时温和宽厚的爸爸为什么会那么不耐烦,每每这个时候,他就很害怕,本能的躲进空间狭小的衣帽间,那里隔绝声音,隔绝一切,像是只属于他的空间,给了他安全感。

后来,凌兴朝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有一次,他又听见父母争吵,言语间说什么“她没有老公吗?你守在产房外干什么,我生凌川的时候你又在哪”之类的话,他那时候听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们又吵架了。

再后来,妈妈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虽然看着他的时候还是温柔的笑着,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忧郁。

一直到他八岁那年的早春,冬雪化去,万物即将复苏的时刻,蓝越从楼顶跃下,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或许,也可以说是永远的解脱了吧。

因为这些,他和爸爸之间也有隔阂,关系并不亲近。

他之所以一定要接手凌氏,只是因为,凌氏能有今天,有一部分是靠了两家联姻的利益,他不想把凌氏连同他妈妈的牺牲拱手让人。

窗外下起了小雨,雾蒙蒙的,厅的光线也有些暗,凌川的声音很低沉,语调平缓,极力压制着情绪,漆黑眼眸中好似弥漫着沉沉雾霭。

林溪源早已泪流满面,脑袋靠在他胸口,久久不能平静。

父母和原生家庭真的会对孩子有很大的影响,他那么小就经历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害怕了只能躲在衣帽间,母亲又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和父亲也不亲近,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屋内的光线也越来越暗,林溪源抱住他,手臂缓缓收紧,再收紧……

凌川垂眸,掌心在她后脑勺轻抚,“我没事,都过去了。”

他讲完这些,还反过来安慰她,林溪源心疼的都快要窒息了,“学长,我如果早点认识你该多好……”

“小时候在十泉坊青石巷,在醴山的庄园,就连妈妈的墓地也在同一个陵园,我们怎么就没有见过呢,我怎么就没有早点认识你呢……”

这些过去并不是多么的光鲜,她在爱的包裹下长大,从不曾窥见阴暗,他原以为会吓到她,可是,这个小姑娘啊,竟然只心疼的懊恼没有早点认识他。

他也想早点认识她啊,他习惯了漠然和漫不经心,以为这样便不会再被刺痛,他也渐渐变成了一潭死水,如果早点认识他,或许他会早点知道什么是鲜活充盈。

六月的那场暴雨,她以为是大熊熊安慰了没能考入理想院校和想妈妈的她,其实不然,是她,在不知道他是谁时的善意举动给了他一种不曾有过的温暖感受。

她的鲜活明媚,如有星光亮起的弯弯眼眸,还有她带着无限憧憬软乎乎的和他说,“再过一个月就能吃到鸡头米了,鸡头米羹上一定要撒糖桂花,真的很好吃,大熊熊你采过杨梅吗?采杨梅好有趣,冰过的杨梅蘸上蜂蜜那就是人间美味……”

坐在便利店时,她抓着玩大熊偶服毛绒绒的爪子,小嘴叭叭叭不停歇,明明都是些最琐碎的日常,可从她口中说出来,好像变成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让他觉得好似周围的一切都随她鲜活了起来。

她还说想把他骗回家,天知道那时候他有多想把她骗回家,圈在怀里,占为己有。

凌川缓慢地轻吐了一口气,低头吻了下她的头发,“只要能遇见你,什么时候都不晚。”

林溪源仰头看着他,忽然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很认真的说:“学长,你以后一定会有一个温馨的家。”

凌川垂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声音很轻:“你给我吗?”

林溪源抿唇,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语气很坚定:“我给。”

凌川轻笑,眸中弥漫的沉沉暮霭散去,泛着笑意的漆黑眼眸清净透亮,“你给的,我要。”

清明那天的雨一直下到夜里才停,林溪源在凌川家里待到晚上才回去。

第二天,艳阳高照,凌川带着林溪源去了醴山的庄园摘枇杷,果园里的土壤还没有全干,进去前,两人换了雨鞋。

林溪源对采摘自己喜欢吃的水果很感兴趣,乐此不疲的摘了一筐,但是粘了泥的雨鞋实在太重,她也只能先和凌川去休息了。

园子里的员工清洗了一盘枇杷端上来,林溪源拿了一颗剥皮,她本来想剥好了递给凌川的,正好凌川有电话进来,她便直接递到了他嘴边。

还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的看着他,想知道口感如何。

凌川笑了下,低头咬了一口。

手机里立马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嚎叫:“卧槽川哥,我跟你视个频你也得喂我把狗粮是吧?人家谈恋爱帮女朋友干这干那的,你谈恋爱手脚都退化了,吃个水果还要小学妹喂!”

“……”林溪源哽了哽,她以为是语音电话,没想到是视频,小声问,“许学长吗?”

凌川点了一下头,揉了揉林溪源的脑袋安抚,瞥向许嘉言,欲言又止:“我没想到……”

许嘉言性子急,忍不住催促:“你没想到什么?”

凌川轻扯唇角,缓缓摇头,很可惜似的:“我没想到,嫉妒都使你面目全非了。”

许嘉言:“……?”

凌川懒懒地撩起眼皮,“没事别耽误我约会,有事也别。”

许嘉言:“……”

谈了恋爱之后不止更没有人性了,还变不要脸了!

林溪源有些想笑,忍了忍,默默地低头啃枇杷。

许嘉言深吸了口气,问他:“晚上聚会去不去?”

凌川拉起林溪源的一只手在掌心把玩,漫不经心的回他:“不去。”

许嘉言:“不是,刚才群里……算了,不问也知道你没看群消息,刚才祝丹山段彭博他俩说晚上聚聚,我说好啊,反正咱们也这么久没聚了,你回国到现在就第一天晚上出现过,其余时间都在陪女朋友,咱们都还没好好聚呢,你问问你女朋友这像话吗,你要是实在离不开女朋友,就带着她一起呀。”

凌川稍顿,偏头眼神询问林溪源,林溪源点了点头。

凌川“嗯”了声,“我女朋友同意了,回头地址发我。”

许嘉言:“……”

许嘉言哽了哽,丢下句,“老婆奴。”就火速挂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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