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前脚去了九州清晏,李玉后脚就去嘉贵妃住处将冬雪抓了出来。
嘉贵妃吓的半死,却仍旧撑着架子,白着脸道“这丫头犯了什么错,劳烦李总管亲自出手”
李玉面对嘉贵妃依旧笑眯眯“贵妃娘娘言重了,只是有些事要找冬雪问问,没别的意思。”
嘉贵妃紧握着椅子扶手,指节都被握的有些发白,她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惶恐,勉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在这儿问吧,省的李总管还要来回跑。”
李玉轻笑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满脸惊恐,想要说什么,却被堵了嘴的冬雪,又看向嘉贵妃“贵妃娘娘,不是奴才不通融,只是这事是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奴才不敢耽搁。”
嘉贵妃脸色越发惨白,几乎有些站不住,但是当着这一屋子奴才的面,她也只能强撑着。
“你竟也拿了皇上来压我,皇上难道真的红口白牙让你压了我的大宫女去审问吗还是你这个狗奴才不把我放在眼里”嘉贵妃有些心虚的高声怒道。
李玉眉头都没动一下,依旧带着笑“奴才自然不敢糊弄贵妃娘娘,这的确是皇上的意思。”
说完也不和嘉贵妃纠缠,一摆手,身后的两个粗使太监便拖着冬雪往出走。
冬雪呜呜呜的挣扎,但是她到底是女子,如何及得上两个男子的力气。
嘉贵妃也被这一幕气的不轻,高喊“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拦着”
李玉冷笑一声,立刻又有四个人上前,挡住了嘉贵妃宫里的太监宫女。
而这些人看着李玉的神色,也不敢动作,毕竟李玉总管的虎须,嘉贵妃敢薅,他们不敢啊
结果就是转瞬之间,冬雪就被拖了出去,李玉也朝着嘉贵妃欠了欠身,温声道“贵妃娘娘且歇着吧,奴才告退了。”
说完也转身走了。
嘉贵妃气的脸都红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屋里没一个人敢说话。
嘉贵妃手一抚,桌上的茶碗盘子,全扫到了地上。
李玉这样大张旗鼓的抓人,静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她一边逗永瑄,一边笑道“李玉总管真是个麻利人,这消息才放出去多久啊。”
赵嬷嬷在边上听着,也笑了“他是皇上身边得用的,但是他后面也有无数想踩着他往上爬的,若是没点本事,也坐不稳这位子。”
“这倒是。”静容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铃铛。
永瑄见状就要伸手来抢,静容急忙把铃铛给了白芷“且收着吧,日后这种小东西,少给他玩,万一吞了就不好了。”
白芷应了声是,将铃铛收了起来。
静容此时也转移了话题,轻声道“你说,这次他们能查出什么呢”
赵嬷嬷微微一笑“不管查出来什么,那位金家的大爷,只怕是不能在内务府待了。”
是了,静容心中默默肯定,这应该是必然的,这次出这种事,即便嘉贵妃没有被招出来,以乾隆的性格,也必然会起疑心,如此金简的位置只怕也悬了。
但是金家到底在内务府深耕多年,就算去了一个金简,可还有旁人。
一想到内务府的这些世家,静容就心气不稳。
而且若她没有记错,这个金简还和慧贤皇贵妃的高家关系不错。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心烦,她还是先把宫里的这些刺儿头先摁下去,至于旁的,她现在这个位置可管不着。
第二天下午,慎刑司那边便有消息传来,那个叫冬雪的宫女没了,还有许多宫人内侍,也在这次的清理中消失,嘉贵妃因为奢侈暴戾被贬为嫔位,并让她即刻回宫,日后无诏不得出启祥宫。
静容听到这个消息后,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皇帝到底还是对嘉贵妃留情了。
只是不知,这般留情,是没有查出来证据,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
静容心里有些烦躁,砰将茶碗扔到了桌子上,溅出来几滴茶水。
赵嬷嬷看了,急忙上前扶好了茶碗,又擦了擦桌面上的水渍。
她轻声道“娘娘别气,在奴婢看来,嘉贵妃的日子只怕是也不久了。”
静容疑惑看向赵嬷嬷,也不说话。
赵嬷嬷继续道“皇上是个要脸面的人,自然不能说嘉贵妃谋害皇嗣,更不能把内宫的阴私摆在台面上,无诏不得出,已经说明,皇上不想再见到嘉贵妃了,在这宫里啊,只要皇帝不想见到的人,那下场只有一个。”
这下场是什么,静容心知肚明。
只是她皱了皱眉,低声道“但是若是嘉贵妃怀孕,岂不是又能翻身”
赵嬷嬷听了冷笑“娘娘,您是自个猜出来嘉贵妃怀孕的,但是嘉贵妃自己知道吗只怕不见得吧否则早就用孕肚给自己求情了,不到两个月的身孕,还要独自颠簸回京,这孩子,只怕也”
静容打了个哆嗦,猛地站起身,想要往出走,却又僵在了原地。
赵嬷嬷依旧看着他,白芷和白青两人也一脸担忧的看着静容。
静容愣了片刻,终于道“嘉贵妃,不,嘉嫔还在园子里吗”
赵嬷嬷神色平静“半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娘娘,奴才自作主张,请娘娘恕罪。”赵嬷嬷跪倒在地。
静容看她如此,苦笑一声坐下“嬷嬷请起吧,你是为了我才做了恶人,我又怎么会怪你。”
白青很有眼色的上前来,将赵嬷嬷扶起身,她言语干脆道“娘娘别怪奴才多嘴,这人的命啊,都是有定数的,尤其是进了宫的人,哪个不是自个管自个,若是没有这福分,也是她不修阴德,与娘娘和嬷嬷无干,娘娘没有出手害她,已经是慈悲了。”
白青这话虽然是大白话,但是表达的情绪却很朴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算不同态复仇,也没得关心仇人的身心健康。
静容苦笑一声,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圣人,若是赵嬷嬷早告诉她,指不定她也不会管,毕竟嘉嫔可是真的要她的孩子死,而她也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行了,就你的道理多,我今儿也受了咱们白青姑姑的教了。”静容玩笑道。
看着静容还能开玩笑,身边侍候的几人也松了口气,白青更是打蛇随棍上“娘娘这话可真折煞奴才了,只娘娘心善,奴才却是个破落户,没有污了娘娘的耳就好。”
一时间屋里倒是恢复了之前欢乐,赵嬷嬷在边上看着,眼底也有了笑。
这个主子,仁义有底线,但也不是一味软弱,有算计有城府有心胸,在这紫禁城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主子了,日后的前程指不定也大。
嘉嫔被两个粗壮的宫女挟持着上了马车,她宫里的其他宫女,一个都没跟来,她带过来的东西,也只收拾了一车,就这还有四个嬷嬷两个太监监视着她。
嘉嫔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她想要见皇上,她在自己住的地方,哭的嗓子都哑了,也没能见皇上一面。
他连自己的辩解也不愿意听,直接让李玉带来一纸诏书,便将她贬位惩处。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哪怕知道自己多半要暴露了,也总觉得自己好歹为他生了两个皇子,就算没有情分,总得给自己几分体面。
但是没成想,体面没有,情分也没有。
她就像是被他养在后宫的一只狗一样,挥挥手就处置了。
嘉嫔扒着窗框,想要伸出头往外看,却又生生被两个嬷嬷押回来。
“娘娘还是省些力气吧,若是半路出了事,奴才几人交不了差,娘娘只怕也落不着好。”
阴阳怪气的话,听得嘉嫔心肝都在疼。
冬雪这个贱婢,必然是她出卖了自己
嘉嫔咬的牙关咯吱咯吱响,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早早就打杀了她,免得今日落得这个下场。
只是再多的怨恨此时也无用了,皇上连见她一面都不见,那说明他对自己,定然早就失了信任。
而她若是回了宫,被封禁在启祥宫内,只言片语都传不出来,只怕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她必须想办法,找永珹,或者找哥哥,必须想想办法,自己不能被这么圈禁起来,若是她失了势,自己的永珹该怎么办
嘉嫔强打着精神,转着无数念头,但是她此时发现,好像每一条路对此时的她来说,都是绝路
这般想着,小腹突然有些坠痛,嘉嫔的脸一下子皱了起来。
李玉送走嘉嫔之后,便去了九州清晏回话。
进去的时候,乾隆正站在书桌前写字。
听见动静,头也没抬“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语气有些冷淡。
李玉急忙回话“回万岁爷的话,已经办妥了,嘉主子如今已经出了园子的门,宫门下钥之前应该就能回去。”
“那就好。”乾隆将手上的笔放下,眼睛依旧看着桌上的字,许久才淡淡道“你说永琮的事儿,是不是也是他们做的”
李玉打了个寒噤,想着之前那个丫鬟吐出来的那些事儿,还有他从其他地方调查出来的东西,他觉得,很有可能,只是那个丫头也是个聪明的,知道不能认七皇子的事儿,否则就是天大的祸事,因此咬死了不知道。
而七皇子的事儿也过去太久了,他调查无门,只能查出来,十皇子的事儿,的确是金家人,在背后操控。
“奴才实在不敢断言。”李玉低下了头,还是决定谨慎些好。
乾隆冷笑了一声“狗奴才,这宫里还有你不敢的事儿”
李玉一哆嗦,跪倒在地“奴才惶恐,只是此事实在骇人听闻,奴才着实不敢断定啊。”
乾隆咚的一声,锤了一下桌子,眼中闪过狠戾,他何尝不明白,这个狗奴才如此惊恐,必然心中也是猜测,永琮的事儿,和金氏脱不开关系。
但是如今斯人已逝,自己这儿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若是重启此事,定然会闹得满城风雨。
更何况如今河南江南灾情不断,并不是搅动风雨的好时机。
只是,难道自己就真要放过害死永琮,甚至间接害死孝贤皇后的人吗
想起贤妻爱子,乾隆就只觉得心口发疼。
决不能让这起子奴才这般逍遥法外,乾隆的眼神冷了冷,他之前就想整顿内务府,如今倒也是个绝好的借口。
“别跪着了,起来吧。”
乾隆一甩袖子,去了里间。
李玉战战兢兢的起身,只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浸透了。
“传召内务府总管大臣过来,皇后宫内出现这种事,内务府也该整顿一下了。”乾隆淡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嗻。”李玉松了口气,行礼领命。
这一日发生的事儿,后宫除了两宫,其他人都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这天早上诸嫔妃都来给静容请安,看着嘉贵妃空着的座位,各个都神色变幻不定。
但是也没哪个傻子,敢第一个开口发问,大家各个都像是看不到似得,继续和往常一样闲话家常。
倒是静容主动开了口“嘉嫔行事不端,如今已经被贬位送回宫里,希望你们也能引以为戒,日后行事之前都多考虑考虑,看看你们自己个儿能不能承受得住这后果。”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但是诸人心中都是一震,皇后这是明晃晃的敲打啊,这要放在之前,可是少见。
看来这次嘉嫔贬位,应该是做了什么得罪皇后的事儿,再联想到前儿下午太后和皇上突然去探望的事儿,很多人觉得自己真相了。
不过真正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事的人却很少,哪怕是宠妃如同令妃这样的,也只是隐约察觉到一些,再多的却没了。
最后还是纯贵妃打破了沉默,笑着道“娘娘说的很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咱们宫中姐妹,都是服侍皇上的,和和气气的才好。”
静容看了纯贵妃一眼,淡淡一笑“纯贵妃说的很是,在这宫里姐妹一场,也是缘分,我往日里也总想着大家和和气气的才好,不过如今看来,到底还是该明白些尊卑高下,懂得些体统规矩才是,否则嘉嫔的今日,也说不准是旁人的明日。”
这话说的更重,一时间诸嫔妃们都讷讷不言,面面相觑。
纯贵妃也不敢看静容眼睛,有些尴尬的垂下了头。
但是静容却在此时笑了“好了,该提点你们的话,我也说尽了,至于旁的,你们自己领悟就是,只要大褶子不错,我也不想日日给你们念紧箍咒。这次来园子,你们也都松快松快,日后请安,十日一次即可。”
给一棒子又给一甜枣,静容这手段倒是比之前顺溜多了,诸嫔妃都被吓得一惊一乍,如今骤然听见静容这话,心中多少都生出感激之情,急忙行礼谢恩。
静容笑着让她们起身,柔声道“行了,都回去歇着吧,好生服侍皇上才是最要紧。”
因为事情发生的多,这些人脑袋也正糊涂呢,听到这话,也都不敢多留,具都一一退下。
令妃跟在纯贵妃后面走了出来,这次排在她前面的舒妃和愉妃都没来,嘉贵妃又被送回去了,倒让她俩挨的近了。
结果刚出天地一家春正殿,纯贵妃便停了脚步,看向令妃“令妃妹妹这几日面色倒是好了许多,真是恭喜了。”
令妃心中提高了警惕,在她看来,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个纯贵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多谢娘娘垂询,嫔妾已经好多了。”
纯贵妃笑了笑“皇后娘娘周到体贴,没想到今日倒是言辞锋利,也不知道嘉嫔是犯了什么忌讳,若是说奢侈暴戾,往日却没有听到这风声。”
这是找自己打听消息来了,令妃紧了紧心神,斟酌道“皇上亲自下的诏书,想来并非空穴来风。”
纯贵妃面上的笑容一顿,转瞬又恢复如初“妹妹说的也是,我也是想着最近嘉嫔复宠,所以,如今想来,倒是我想的多了。”纯贵妃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她也没解释自己想得多,到底是想多了什么,便轻飘飘离开了。
令妃的宫女秋棠看着纯贵妃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唇,低声道“娘娘,纯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令妃原本温柔的眼神此时显得有些冷厉,许久轻笑一声“不过是挑拨离间罢了。”
“您是说”秋棠倒吸一口冷气,回头看了一眼天地一家春的方向。
令妃垂眸,低声道“不管嘉嫔是为了什么受罚,反正我和皇后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皇后如今又诞下中宫嫡子,地位稳固,又怎会如她所愿。”
令妃叹了口气,这话倒也是真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无子因为无子,所以没有底气,也压根没有资格对上皇后,所以这几日即便皇后对她略有疏远,她也只能更加紧密的扒着皇后,而不是对抗皇后。
秋棠听了这话,也明白了令妃的言外之意,低声安抚“娘娘不要担心,皇后娘娘比娘娘年纪大也能怀孕生子,娘娘如今还年轻,又这么受宠,孩子也是迟早的事,”
令妃依旧叹息,她和皇后还是不一样,皇后之前没能怀孕,是因为不受宠,如今这才刚刚有起色,就立刻怀孕了,而自己
唉,只希望秋棠的话是真的,她也盼着自己能有一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孩呢。
令妃想到这儿,再没有心情在园子里逛,转身回了自己住处。
静容来了园子,比之前轻松了百倍,宫务变少,环境变好,如今糟心的人也离开了她的视线,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哪怕皇帝告诉他,七月的木兰秋狝照旧,自己也得跟去,也依旧没有破坏静容的好心情。
她还十分有兴致的和皇帝议论到时候该带些什么。
皇帝看她这样,心中倒是不免又高看她一眼,经历了那样的事,还能如此豁达,也是难得。
静容不知道皇帝的心理,只觉得皇帝好像比之前有好说话了许多。
两人商议了许久,眼看就要睡了,皇帝突然道“嘉嫔那儿我已经处置了,内务府那边我也不会放过,你放心。”
静容一愣,看向乾隆,她其实压根就没指望乾隆会真的给她一个交代,因为她觉得以乾隆的自尊心,绝不会和她主动说,自己后宫中有如此恶毒之人,处理结果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但是没成想,乾隆他还真就说了。
静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最后还是乾隆看她这呆样,忍不住笑了“行了,别犯傻了,朕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你看着就是了。”
静容有一瞬间的感动,但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下一瞬,又回想起乾隆之前的渣男行为,她又立刻清醒了。
神色温和的点点头“臣妾自然是信的。”
等到木兰秋狝的时候,静容又不免根据乾隆的意思筛选了一拨人陪着过去。
太后本不想去,但是乾隆非得带着太后过去,还让静容过去劝,静容能怎么劝啊,只能和太后说乾隆的孝心。
最后太后到底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其实要静容说,太后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在圆明园里养着最好,一路奔波去木兰围场,对她来说负担也很重。
但是为了乾隆的脸面,和皇家尊荣,也就不得不让太后跑这一趟了。
既然定下了人选,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朝着木兰围场去了,静容坐在凤舆中有些无聊,也只能和赵嬷嬷聊聊天。
赵嬷嬷明显人脉很广,她告诉静容,这几天内务府发生了大震动,很多原本内务府的包衣世家都遭了难,金家也在其中,那位最有出息的金简,前几日刚坐了监,指不定能审出什么呢。
静容听了暗爽的同时,又有些不报希望,这种人最精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到时候只怕打死,不该说的也一句话都不敢说,不然一家子人都遭罪。
不过就算如此,静容也很满足了,目前来说,她眼前的威胁总算是解决了,至于之后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等到一行人终于到了木兰围场,第一天先是大宴群臣,静容和太后作为吉祥物自然也要招待内外命妇,大家没吃多少东西,反而是笑的脸有些僵。
到了第二天,王公贵族们都去围猎了,她们这些女人们只能凑在一起说话。
静容只觉得身上有些懒懒的,但是又不好溜回去歇息,只能强打精神,和这些人周旋应酬。
眼看快到午饭时间了,静容正想着让人摆膳,却见李玉的徒弟胡世杰急匆匆走了进来。
静容精神一紧,腰杆也挺直了,他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是乾隆有话传来。
只见他急匆匆走到静容身边,低声道“娘娘,不好了,钮祜禄家那位小姐,没了。”
静容一怔,下一瞬立刻反应过来,那位钮祜禄小姐,就是永珹未来的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