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高考,温令瑶表哥的小儿子今年正好参加,打电话过来问她报什么学校好。
小伙子鬼迷心窍非要学医,但又不想离家太远,温令瑶给他推荐了省城的医科大学,或者来北城投奔她,也可以方便照顾。
挂了电话,沈司衡刚给她端来切好的水果,一本正经地望着她说:“没听说过吗?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温令瑶忍不住“噗嗤”一笑:“不是吧沈教授,您现在连这种话都会了?”
“总要与时俱进。”男人坐下来,喂给她一块火龙果,“不然连沈嘉驰都嘲笑我,老古板。”
“老古板说的是您那颗顽固不化的内心。”温令瑶抬手戳他胸口,张嘴嚼了嚼,“您以为学学年轻人说话,就能变成小鲜肉吗?”
男人眉心一蹙,低头看着她那只纤纤玉手:“你再往里摸摸?”
温令瑶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连忙缩了回去,咕哝道:“所以多骗一个是一个嘛,不然我们的队伍怎么壮大起来?”
沈司衡望着她,眸色渐深:“你倒是越来越坏了。”
“我没有,是他自己愿意的啊。”温令瑶义正辞严,“我不过就是打打鸡血,只说好处不说坏处,这不和有些人骗女孩子结婚是一回事?”
男人更蹙了蹙眉,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那你倒说说,跟我结婚有什么坏处?”
温令瑶仔细想了想:“暂时,好像没发现。”
三观没有问题,婆媳关系没有问题,经济条件也没有问题……好像的确挑不出什么硬件上的毛病。于是她又往远处想了想,过了很久才问:“你家会重男轻女吗?”
沈司衡笑了笑,反问:“你看我妈那个样子,你觉得会吗?”
“……”倒也不像。温令瑶抿抿唇,又问:“一定得生孩子吗?还得生三个?”
虽然自己也是医生,血肉模糊的场面见多了,但她还挺怕生孩子的。
“谁告诉你要生三个了?”沈司衡摸摸她脑袋,无奈道,“我们家之所以三个,是因为我爸妈想要个女儿,我和阿澜都是凑数的,我妈说生都生了,也不可能塞回去。所以,更不会存在重男轻女的问题。”
顿了顿,他无比认真地说:“我是很想跟你有个孩子的,男孩儿女孩儿都好,一个就够了。”
“那行吧。”温令瑶抿唇笑着,脑袋放进他怀里,故意傲娇道,“我勉为其难考虑一下。”
鼻间充盈着男人身上好闻的香味,被他热烫的体温包裹着,她竟也开始幻想他们会有个小小的家庭,有个可爱的孩子,叫他爸爸,叫她妈妈。他们一起陪着它长大,一起变老,到白发苍苍的时候牵着彼此的手,步履蹒跚地在江边散步。
只要是他,未来可以平平淡淡,也可以流于世俗。
无论如何都是甘愿的。
这天,温令瑶正在办公室写病历,突然门外有护士叫她:“温医生,有人找。”
手里这份马上要写完了,她蹙了蹙眉,关上电脑屏幕出去。
护士站旁边站着个身材高瘦,容貌清俊的男孩子,穿着绿色阔版短袖和破洞牛仔裤,头上斜戴着一顶黑色的字母logo棒球帽,唇红齿白,笑起来左侧脸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虽然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真想不起来。温令瑶疑惑地问:“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是我啊姐姐。”男孩把鸭舌帽拿开,也掀开额前遮挡的厚刘海,露出左边额头上的纱布,“昨天谢谢姐姐帮我包扎。”
温令瑶迟钝地想起来,昨天她去急诊的时候因为值班医生太忙,她帮忙处理了一个嗷嗷叫的男孩子的额头外伤,为了让他安静下来。
想起这孩子昨天杀猪般的嚎叫,温令瑶扯了扯唇,挤出一丝笑:“是你啊,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多亏姐姐技术好。”男孩笑得灿烂,脸颊边的梨涡也一直绽放着。
温令瑶淡淡地笑了一下:“分内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男孩上前一步,一米八几的个子,即便是灿烂的脸庞也生出几分压迫感,“姐姐眼睛这么美,我看一眼就记住了。”
温令瑶脑子里嗡地一响。这小孩是要干嘛?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她也猜到七八分。于是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冷静地说:“如果你需要看病,请出去门诊挂号,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男孩一屁股坐在门口椅子上:“没关系,我等姐姐下班,一起吃饭。”
温令瑶抬眸,看了看护士站陈姐一脸无奈的眼神,继续冷着脸道:“不了,我不和陌生人一起吃饭。”
男孩抓住她白大褂下摆,语气黏人:“姐姐我叫姜佑,你现在认识我啦。”说着看了看她的胸牌,眼睛一亮:“我也知道姐姐的名字了,我们互相认识了。”
该死的是沈司衡昨天刚去香港大学,得小半个月才能回来,她扯了扯唇,问:“你几岁?”
姜佑笑得很甜:“二十岁。”
“大学还没毕业吧?”温令瑶不咸不淡地望着他,“好好学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上学早,前几天刚毕业。”
“……”温令瑶看着他一脸兴致盎然,不像是能被赶走的样子,叹了一声:“我要忙了,你自便。”
说完便回了办公室。
掩上门后,她把手机拿出来,本来想给沈司衡打个电话,最后还是作罢。
离得这么远,就不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白让他烦心了。不过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三分钟热度而已。
这天,温令瑶没能下班,下午临时上了台手术,凌晨才出来。
姜佑果然已经不在了。
温令瑶松了口气,打车回家,路上收到沈司衡发来的微信,便给他回了个电话过去。
“在哪儿呢?”
“刚下手术,出租车上。”
男人沉吟几秒,说:“你去考个驾照吧。”
温令瑶一愣。
“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开车。”他沉声道,“这么晚打车回去,不安全。”
“没事的,都正规出租车,我又没打网约车。”温令瑶无所谓道。
“出租车也有出事的,你没看新闻吗?”沈司衡不容拒绝地说,“我找个人教你。”
“不用了。”温令瑶见他态度坚决,知道拗不过,可也不想搞什么特殊化,“我自己报驾校就好。”
“那你记得。”沈司衡像个要求严格的老师,“我回来检查进度。”
“……”
万幸的是最近徐老的课题刚结束,没什么学术任务要忙,只需要正常上班,于是温令瑶第二天休息,就报了个地址最近的驾校。
那边安排的效率也很高,报名当天就能开始学。
驾校学员的年龄跨度很大,温令瑶和几个大妈大爷还有大学生一起排队等练车。夏日炎炎,等候厅里听说是空调坏了,闷热难耐,还充斥着难闻的汗臭味和烟味。门口贴的“禁止吸烟”告示,就像被他们的眼睛自动过滤掉一样。
屋里支了张小桌子,几个大爷大妈凑在一起打牌,大爷嘴里叼着的烟头不停冒出白色的烟,周围人都难受得皱鼻子,他却十分享受地眯起眼睛,还大手一挥,无比神气扔出去两张牌:“王炸!”
温令瑶实在受不了了,忍着酷热站到门外去,垫了张纸巾坐在台阶上,从包里拿出个橘子,边吃边练手。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人像她这么无聊,橘子一粒一粒剥着吃,用橘丝打外科结了吧。
近墨者黑。
她觉得她如今的变态程度,有点向沈司衡靠拢的趋势。
脑子里刚想到他,电话就来了。
温令瑶刚移到接听键的手指慌忙停住,摁下挂断。
她回头看了眼屋里的嘈杂,给他发微信:【在等练车呢。】
沈司衡:【那怎么不接电话?】
温令瑶:【人太多了,不方便。】
沈司衡:【是么?】
【环境怎么样?】
温令瑶有点心虚地敲字:【挺好的,一点儿也不热,还有空调。】
那边一时间没有回信,不禁让她更心虚了。
刚打算再编两句,他简短地发过来五个字:【要忙了,回聊。】
温令瑶顿时松一口气:【嗯嗯。】
和北城相隔千里的小岛上,午后阳光明媚,从单面透光的玻璃幕墙投射进来,却不显得刺眼,屋内温度适宜,不冷不热。
沈司衡刚放下电话,站到旁边的本地老师恭敬地低了低头,操着一口蹩脚的港普对他说:“沈教授,同学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沈司衡又看了一眼黑掉的屏幕,眉心微蹙,神色还有点凝重:“稍等,我马上来。”
相处这么久,以他对温令瑶的了解,那姑娘绝对有事瞒着他。
他也没问她热不热,回答得那么主动亢奋,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都快把“我在骗你”四个字写脸上了。
沈司衡扯了扯唇,拨出个电话,对那头的人说:“打听一下,她报的哪个驾校。”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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