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下雪了!好美啊!”
春梅一边开心地大叫,一边用手去接。雪落入掌心,带来毛茸茸的触感,洁白而柔软。
“等到枝头的梅花一开,妹妹还可以收集上面的雪水煮茶喝呢。”
林娅熙贪婪地呼吸了几大口古代零污染空气。清新凛冽从鼻腔钻入大脑,让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腊雪烹茶什么的,太文艺,太浪漫了,不如打一场雪仗来得畅快!咖啡,三十三,来啊来啊?”
咖啡笑着应道,“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属下也正有此意呢!”
“小姐想玩,我必须奉陪啊。”
三十三一点不含糊地热身,手腕扭动,咯咯作响。
榴莲不在,四人便分成了两组。由林娅熙和春梅姊妹花,对阵咖啡和三十三的暗卫组合。
一开始,春梅还有些放不开手脚。在连吃了咖啡三球后,火气便上来了。她捏起一颗大雪球,直追着对方满院子跑。
“喂!咖啡,你别躲啊!”
“我为何不躲?不躲的那是傻瓜。”
咖啡大笑,回头扮了个鬼脸,跑得更欢了。
林娅熙这边武功虽然不敌,但气势上完全不逊于三十三。她先被人扬了一脸雪,而后瞅准时机,立即回礼,往三十三的脖颈里灌了一大捧。
“啊!”
三十三惊觉后背上窜心一凉,就在原地打起转来,不停抖搂着衣服。
“小姐,你手也太黑了吧?我里衣都湿了。”
“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看着三十三又窘又狼狈的样子,少女的小腰都笑弯了。但见人家要反攻过来,她很鸡贼地避到一棵梧桐树后。
三十三的雪球只好打在了粗壮的树干上,留下一个白白的圆点。
林娅熙持续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勾动着食指,口中挑衅道,“怎么样?来抓我呀。三十三,你打不到我呢!”
三十三的脸都快被她给气绿了。咖啡见状,急忙从另一侧偷袭成功。趁人不备,一记雪球正中她的小屁屁。
林娅熙双手捂臀。“哎呀!”
有斗篷遮着,惊远多过于冷。但她还是气呼呼的,侧头回视咖啡。“你这也太犯规了!”
以为小姐真生她气了,咖啡正欲解释点什么,却被春梅还以同样的方式,砸中侧脸。
“春梅姐姐,干得漂亮!”
林娅熙抱住跑过来与她会合的春梅。两人快要笑抽了。“这就叫兵不厌诈。我敢跟你们玩游戏,还会输不起不成。”
咖啡正吐着嘴里的雪沫子,又吃了三十三老大一记爆栗。
“呆子!小姐多狡猾啊。她那是吊住你的注意力,好给春梅腾出下手的机会呢。这回可再不能手下留情了,咱们丢不起那个人。小姐,春梅,你们看招吧!”
林娅熙抓过春梅的手大叫。“不好,快跑!”
四人笑嚷声震天,中间引得绮芜苑里没事做的下人们齐齐出来观战,一直闹了小半个时辰才收手。
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只是此雪非彼血。
林娅熙最滑头,通身上下还算洁净。但春梅三人可就没她那么幸运了,被泥点子和水印子弄了个大花脸。
咖啡就手抹了一把。“今天真是太开心了。一场雪仗下来,简直通体舒畅。”
春梅赧然。“对!就是腮帮子笑得有点疼,肚子也饿......不知等会午膳吃什么呀?”
一听见吃,少女立时两眼放光。
“中午吃锅子吧!这个天气最合适不过了。新鲜切片的牛肉,羊肉,毛肚,脑花,鸭肠,还有各种虾滑啊,丸子啊,再来一壶烫过的小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人生最大的乐趣也莫过于此了吧?”
林娅熙说得她自己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忙咂巴两下嘴,把口水又吸溜回去。
就算林婉卿这具身子不争气,吃完辣,脸会变成红豆烧饼,她也忍不了了。今日非得解解馋不可!
这个时代可没有林娅熙前世挚爱的川渝老火锅。那种蘸着油碟儿,麻辣鲜香的味道吃一顿都够回味一个礼拜的。
“猪脑花......能吃吗?”
在林娅熙所罗列的食材当中,牛肉羊肉还正常。后面的鸭肠毛肚等,叫春梅听了就逐渐变了味,特别是脑花。如果是她想象的那样,也太残忍了吧?
林娅熙想,脑花可是重庆市花。做得好了,那就是人间极品美味。
倘若跟善良的春梅再说起麻辣兔头这道菜,她还不得质问一句,怎么可以吃兔兔!
“好吃的不要不要滴。那种绵密软糯的质感,再配一碗喷香的蛋炒饭,我保准你吃上一口就停不下来。”
在吃这方面,三十三素来百无禁忌。她一舔嘴唇。“好变态啊,不过我喜欢。”
本来就够饿的了,再听林娅熙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咖啡这会直吞口水。
“我去和马厨娘说一声!小姐要的那几样东西,小厨房里未必能有现成的。”
在古代,动物内脏一类的只有吃不起肉的穷苦人家才会偶尔买来,改善伙食。富家大族里,除非厨子自己留着吃,主子们必是一口不碰的。
“好!咖啡,我也随你过去。吃火锅,汤底乃是灵魂。我们就一个红汤牛油锅,一个山菌竹荪锅,如何?能吃辣的一定要试试牛油锅。我先去告诉马厨娘如何炒底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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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能吃一顿火锅,绮芜苑里正热火朝天。而旁边院落的屋顶上则静立着两个人,宋楚煊和夜鹰。
今日朝中事务不忙。皇帝体恤臣子们雪天路难行,便让大家早些回府了。
之前有下人在,宋楚煊不好直接现身,就在附近等了一炷香,也顺道看了半场雪仗。
林娅熙如一团小火球般满场飞奔。那红扑扑的脸颊,八颗牙齿的大笑,还有比银铃更悦耳的声音,美得恣意,美得令人醉心沉沦。
宋楚煊的心也被那团火一下下撞着。凤眸一眨不眨地追随,唇角的笑意扯也扯不下来。
那人,那景,真是永远刻在心里才好。
夜鹰对着身披黑狐裘大氅的男人道,“王爷,天还下着雪呢,站久了会寒气入体。属下去让三十三清人。”
宋楚煊抬手。“不必。”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但夜鹰仍是听出了他声线里的愉悦。既然主子想看,他也不便多劝。
哎,恋爱中的王爷是叫他越发不懂了。以他们家王爷的身份相貌和才干,哪个女人不是梦寐以求?正大光明地看,不好么?怎么还养出偷窥的癖好来了?
见天儿地往林娅熙这边跑,王府都不住了,还动不动要被人家嫌两句。他就没见过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
他自己要是个女的,都爱上英俊迷人的王爷了。
宋楚煊是不知道夜鹰当下内心所感。否则,非让他不男不女不可。竟敢垂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