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娅熙趴在床上,笑着反驳道
“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对跟错的,不过是立场不同,看法不同罢了。你们对王爷不也是忠贞不渝的吗?”
咖啡急了。“那如何能一样呢?王爷一心守护天元百姓。这才有了如今海晏河清,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属下们自是甘愿一生追随王爷的。”
三十三却反复思忖着林娅熙的话,并没有急着辩驳。
咖啡那一脸有理想,有抱负的样子把林娅熙给逗乐了。谁年轻时还没有个偶像不是?
“好好好!王爷是电,王爷是光,王爷是唯一的神话!”
三十三又重新提起纠缠了她一整晚的疑问。
“话说回来。小姐,这会你还留着芍药,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没那么善良,也没那么多的耐心,搞七擒七纵那一套。你们想啊,我不立刻清算芍药,最慌的会是谁?”
林娅熙的桃花眸狡黠发亮,十足十一只成了精的小狐狸。
咖啡锁着眉头,试探地说道
“想必是芍药吧?前前后后的事实真相,她再清楚不过了。什么小姐找五皇子卖画,全都是她临时瞎掰的。
本以为说什么都是错,不料小姐却反其道而行之,打哪指哪。她现在面临着多重的恐惧和不确定性,能不慌么?”
“完全正确,加十分。”
林娅熙赞赏完,又问,“还有呢?”
“再有就是林婉香了。”
三十三双手撑着膝盖,脚尖轻点地面。
“为了设计小姐,她也是够拼的。杨嬷嬷打听人说,有名护院还捡到一张情意绵绵的画呢,被林国公收走了。小姐何不顺着这张画的把柄,叫她败露?”
林娅熙冷嗤。娴雅居那位的手段还真是越来越low了。
“这个不急。即便父亲查出是她来,一张无名无姓的画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禁足抄经于林婉香而言,不就是日常写照么?”
三十三和咖啡同时笑出了声。“那小姐想怎么罚她呀?”
少女神秘地眨眨眼,继而说道
“林婉香这个人心思重的很,好以己度人。我们何不利用她这一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我越是对芍药宽容示好,林婉香就越是信不过她,当她是颗废棋。如此一来,两人不但离心离德,林婉香甚至还会因为惧怕芍药告密,而提心吊胆。
你们说,她会不会对芍药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呢?”
咖啡惊呆了,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吞下一整颗鸡蛋。小姐的脑子转得太快,真能把人给活活玩死!
三十三抚掌大笑。
“高,实在是高!小姐这是要给林婉香埋下怀疑的种子,从而离间她与芍药,看她们内斗呢。所以,无论当时芍药捏造出什么理由,你都会照单全收。”
是埋下定时炸弹才对,可惜这个时代没有。
林娅熙眉梢轻挑,半卧在榻上,一只手撑着头。
“哼,林婉香屡次三番坑害于我,也是时候还击了。她们若不愿意斗,那我便浇点油助助兴,让她们不斗也得斗!”
小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咖啡与三十三互看一眼,默默为二人点了支蜡。
林娅熙话题突然一转。“沉寂了这么久,赵姨娘最近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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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园,赵姨娘院子。
自打林婉音远嫁去了广顺县,而自己又被林国公禁足,赵姨娘便开始日渐消沉。原本丰腴婀娜的体态也肉眼可见地轻减了。
她出身小户人家,嫁妆本也有限,但怕女儿在外头受苦,遂给林婉音拿出去不少。
眼下一失势,府里奴才们得了秦氏的令,到处给她穿小鞋。赵姨娘这日子过得也艰难。
此刻,她正坐在大敞的窗户边,身上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夹棉袄子,就怔怔望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秋风凛冽,刮在脸上,也觉察不出冷意。
容嬷嬷小跑着进了院子,远远的,就听见她连呼带喘地喊。
“姨娘!姨娘!二小姐来信了!”
赵姨娘从发呆里回过神,眼眸中这才有了一丝光彩。
“婉音?快!快拿来给我看看。”
容嬷嬷进门后一步不停,直到将信封递在她手上了,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这是......跟去送嫁的婆子......带回来的。”
等到气息再平顺些,她又补上一句。
“府里那些个狗奴才真是越发地势力眼!就连捎带回二小姐写给姨娘的信,还得老奴使了银子才能拿到。”
对于她的抱怨,赵姨娘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一门心思都在林婉音的信上面。
厚厚的几页纸翻下来,她的脸色从惊喜到灰败,变幻不定,最终竟是涌出了泪。
这些时日,她营养跟不上,又没有大夫悉心照料,身上家法的伤恢复得很慢。心灰意冷之下,带着泪的面容更显憔悴了。
容嬷嬷手忙脚乱的。“诶,姨娘,你这是怎么了这是?二小姐信里边都说了什么啊?”
她还想着终于盼来个好消息,能冲淡些院子里的压抑气氛,让大伙乐呵乐呵。哪知,倒叫赵姨娘更加伤心了。
主子不好过,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在下人堆里都抬不起头来!
赵姨娘哭了一会,才拍着炕桌骂道
“这广顺李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李文康的后院里,竟都收了二十几房姬妾了。
大婚当晚,睡到半夜觉,新郎官居然能被宠妾以身子不适为由给叫走。谁教给他的规矩?这是有娘生,没娘养了吗?!”
容嬷嬷也被这一劲爆消息给气到了。
“第一天就这样,那可怎么成啊?二小姐在国公府里都没吃过苦的。一个妾室竟敢如此嚣张,李家主母也不管管么?”
赵姨娘冷哼。秦氏的手腕她从前也不是没有领教过。不是黑心肝的,还真坐不稳那个位置。
“怕不是李家主母默许了的,好给婉音一个下马威吧!”
容嬷嬷忿忿不平。
“若真如姨娘所言,那李家主母可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再怎么说,二小姐也是他们明媒正娶的嫡妻,还是林国公府的女儿。如何能叫一个小妾骑到头上撒野?”
“若说这里边没有玉珑堂的手笔,我就不姓赵。”
赵姨娘捏着信纸的手都在抖。她是恨的。恨秦氏把林婉音的一生给毁了还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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