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小孩儿,不过魏卿檀敏锐的发现,这小孩吃软不吃硬,只要和他示弱撒娇,他都抵抗不了。
“这不叫赌博。”
“那叫什么?”他脸上写着不要以为我读书少你就可以骗我几个大字。
“观星象,测未来,这可是一门大学问,你师父没有教你吗?”
魏卿檀觉得自己就像挑拨离间的绿茶女,不过嘛,过程不重要,有成效就行。
“师父没有教我啊,师父就让我种菜,上早中晚课,其他的没有让我做。”
魏卿檀摸了摸下巴,惋惜地啧啧两声。
“了尘小师父,你在佛门之中,却每日种菜浇水,菜药挖野菜,真是可惜了,你不想成为精通佛法的大师吗?”
了尘疑惑地看着她,“可是师父说了,让我好好种菜,其他的不要想,想多是罪,想多是忧,无忧无虑一生轻松。”
魏卿檀……
竟然无言以对,竟然非常有道理。
“看来,了尘小师父已经悟到佛法了。”
了尘一脸谦虚,“没有啦,都是师父教的好。”
魏卿檀哼了两声,跟在他身后,一瘸一拐下山了。
晚饭后,魏卿檀在客房里打坐,了尘一如既往去做晚课,临睡前,他送来了几本书和两套青灰色袍子,还有几支蜡烛。
魏卿檀住在这里好几天了,也没有看到电杆电线,还好她的充电宝够用,而且她也不怎么玩手机。
了尘的解释依旧清新脱俗,“师父说我们出家人要远离尘世,而且通了电还得交电费,浪费钱。”
魏卿檀无话可说。
她对这个住持一开始还抱有好奇心,现在已经没了,估计是个性格怪异抠门奇葩的老头子吧。
“施主,师父说了,这两套衣服是新的,按照山下市场价,你给一百块钱一套就可以。”
魏卿檀再次无语。
不过表面依旧感激涕零,“我会付钱的,真是太感谢住持师父了,他真是个好人。”
了尘扬起脸,一脸得意,“当然了,师父还是个神医,要不是他,你的腿就要瘸了。”
这一点不可否认,魏卿檀心知肚明。
“住持师父真厉害。”
了尘疯狂点头。
他离开后,魏卿檀把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换了下来。
随后将蜡烛点上,拿起了尘给她的佛经开始翻看。
魏卿檀不信佛,一卷佛经快翻了一半,也没有看出所以然。
一根蜡烛已经燃烧殆尽,魏卿檀躺下,双手枕在后脑勺后面,睁着眼睛看着横梁木,准备催眠自己入睡。
放在旁边木柜子里面的手机振动了起来,魏卿檀单手打开抽屉,将手机拿了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好,顾先生。”
——
魏卿檀没有出现的第一天晚上,顾君予一直清醒到天亮。
前一天晚上,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不愉快,他能察觉到魏卿檀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他让苏安摘了一朵新的粉玫瑰放在瓷瓶中,和她每天晚上喝药的保温壶放在一起,她只要过去就能看到。
顾君予把这个行为解释为,你来我往的礼貌赠送。
可是一整晚,魏卿檀都没有出现,第二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情绪有些不佳,苏安说秦秋白和霍闻谨想带他去蘭城散散心,他直接拒绝了。
蘭城,他暂时不想去。
早餐的时候,苏安给他念早间新闻,他听到城郊精神病院失火,多名精神患者死亡失踪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到魏卿檀。
扪心自问,他不是觉得魏卿檀像神经病,只是突然听到有事故发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想到她。
她是不是出事了?
“魏家居然出了一则声明,就是顾云燊女朋友那个魏家。”
顾君予点点头,他还没有糊涂到记不得魏家的地步。
“魏家那个养女,就是送进这家精神病院,这个精神病院是一家黑医院,昨天才爆出贩卖病人肾脏,今天整个医院就发生火灾,还坍塌了,而且,魏家发了讣告,说那个养女已经死了,魏家人心痛不已,决定向慈善机构捐献一千万元,慰藉死者在天之灵。”
苏安说完,顾君予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好像在思索什么。
“魏家那个养女,叫什么名字?”
“魏央。”
顾君予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想到什么,沉沉开口,“查一下魏家。”
苏安以为是顾云燊的关系,并没有多问。
当天晚上,药还是依旧让苏安熬好,放在桌子上。
晚间,苏安把瓷瓶里的花换成了向日葵,顾君予想着,她来的时候,看到这朵向日葵,自己要怎么解释呢?
然而,整整四天,她都没有出现,顾君予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让苏安找一找。
第五天,苏安告诉顾君予,全帝都没有一个叫魏卿檀的女人,外来者也没有。
顾君予不经怀疑,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
因为看不见,所以产生了臆想。
可是手腕上的珠子又在提醒他,这一切不是梦,的确有一个叫魏卿檀的人,几次三番爬墙睡在他身侧,给他念书,帮助他入睡。
苏安说,或者那个人有事情耽搁了,或许,他记错了名字。
顾君予气笑了,他怎么可能记错,他是残废了,但是不至于智障。
她抓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写下魏卿檀三个字的。
魏,北魏。
卿,白衣公卿。
檀,檀木。
“把窗户封上,深秋快结束了。”
苏安不敢多问,当即就要找工具把窗户封上,结果,顾君予又反悔了。
“罢了,留着吧,花需要新鲜空气。”
苏安偷笑,二爷口是心非啊,期待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就是不承认。
——
“魏小姐,今天可好?”
魏卿檀抬起右腿看了眼,对恢复速度非常满意,“很好,已经可以走动了。”
“是吗?看来魏小姐医术的确精湛。”
都说声音好听的人,不一定长的好看。
可顾君予是个例外。
他的声音,比外貌还要优越。
“是另一个神医给我治疗的。”
“神医?”顾君予略微诧异。
“是,一个古怪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