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几个老人全度一命呜呼之后,那名唤金老三的人又问了蒋大姐一个绅士虚情假意的问题。
蒋大姐冷笑地看着他,“我竟忘了还有一个你,若非你是从中挑拨,想来听风楼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虽然将陷害我弟弟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可那三千兄弟的死你却是无论如何度推脱不得的。”
说着,蒋大姐便又提着带血的钢刀,朝着金老三一步步逼近而去。
只是还不等蒋大姐出手,厅中便又陡然生变,十几名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齐刷刷挡在了金老三身前,在蒋大姐和金老三之间筑起了一道人墙。
“来人!”蒋大姐见状,连忙将自己带来的手下也全都叫了进来。
一场混战就这样开始了,不过从一开始,陈桥就已经看出来蒋大姐和她带来的那些人,全然不是金老三那些手下的对手。
只是陈桥瞧着这位蒋大姐实在有些意思,眼下还并不像让金老三杀了蒋大姐,于是在看够了戏之后,一脚将房顶踩了个窟窿,飘飘然落在了正在混战之中的正厅上。
随着陈桥的出现,正厅上倏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突如其然出现的陈桥身上。
“你是什么人!”金老三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不过在金老三的声音落下之后,蒋大姐却甚是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她原先也真是没有想到,这长安城中竟然还当真有不认识陈桥的人。
“你一直在与我作对,怎么竟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
陈桥笑眯眯地在厅中上位坐下,满眼戏谑地看着那明眼人看上去便满肚子都是心眼的金老三,“你不知道,我却知道你,明明是个后来人,可却不知道施了什么法子让万继业将整个听风楼都交到了你的手里,甚至不惜与自己的结义兄弟翻脸,金老三,你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其实在听到陈桥第一句话的时候,金老三便猜到了陈桥的身份,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桥竟会在这样要紧的时候出现,如若不然……金老三又忍不住看了眼虽然已经负伤,却依旧直挺挺站在一旁的蒋大姐。
若陈桥没有出现,自己应该已经杀了这向来对最是蛮横无理不过的蒋大姐,成了这听风楼实实在在的掌舵人。
“不知陈将军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可眼下陈桥既然来了,那他就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应付此人。
“所为何事?听风楼先是收了房遗直的银钱,害我黑龙军将士的一条性命,前天夜里又胆敢派出三千杀手想要将我还有我麾下的另外杀人围剿在听风楼中,昨日更是有你听风楼中的人潜入我将军府,意图谋害我的小儿子。”
陈桥眼神颇有些诧异的看向金老三。
“我所为的,自然就是这几样事情。”
金老三狠狠攥紧了拳头,先前他赶去招惹陈桥,自然就是以为陈桥不会在意一两个黑龙军将士的生死,可知道那名黑龙军将士被听风楼的杀手们杀了之后,陈桥为此不惜暗中潜回长安城甚至当街斩杀了几个梁国公府的人之后,金老三终于知道陈桥绝不会与他善罢甘休的。
正因为知道了这个事情,金老三便安排了那场三千人对四人的围剿,可他到底还是小瞧了陈桥和沈勇达他们。
“其实论起来,后两件事情其实都是你们吃了亏,我便先不与你计较了,可头一件事,确实我们黑龙军吃了个实实在在的大亏,你既敢与那房遗直同流合污,就该知道我陈桥可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陈桥直直看向金老三那苍白病态的脸,一字一句说道:“伤我黑龙军将士者,我定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的。”
听到陈桥这句分外森冷的话,方才与蒋大姐对峙之时,一直都还算是镇定自若的金老三终于有些绷不住他冷静的面具了。
他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去,紧握成拳的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他知道,只要陈桥想要他的性命,那他就一定逃不出陈桥的手心。
可是……金老三不动声色地给站在你自己身后的那些属下递了个眼色。
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反倒不如来拼个鱼死网破!
接收到金老三的讯号,站在他身后的那些杀手才刚刚举起手中的刀,他们中的一人便忽然惨叫着飞出了正厅。
众人惊愕的扭头看去,却见陈桥早已经不在方才的位置了。
“别找我,你的眼睛可没我的手脚快。”
声音响起,陈桥紧紧贴着金老三麾下的其中一个杀手的身体,话音才刚刚落下,手下稍一用力便已经拧断了那个杀手的脖子。
金老三被陈桥犹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吓了个够呛,看着那些被自己精心挑选、培养出来的万中无一的手下,一个个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在了陈桥的脚下,金老三终究还是瘫坐在了地上。
与恐惧的金老三不同,蒋大姐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则是有些兴奋。就在刚刚,她还以为今天能与金老三同归于尽便是最好的结局,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陈桥居然会从天而降。
杀掉最后一个金老三的人之后,陈桥又优哉游哉地走到了金老三身边,他俯身过去凑到金老三耳边低语一句,“那个与你有着书信来往的杨家人,究竟是谁?”
听到陈桥这个问题,金老三忽然恐惧的瞪大了眼睛,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陈桥竟然会知道这件事件。原以为最差也就是一死了,可是眼下陈桥既然知道了这个事情,那陈桥就决不允许他轻而易举去死了。
想到此处,金老三这才终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你就是昨天去我府上的那个人的姐姐?”
同金老三说完话之后,陈桥便又扭头看向了蒋大姐,他上上下下打量蒋大姐一眼,发现此人虽然看上去甚是粗鲁,可眼中却也还算是有些算计。
“正是!”
蒋大姐方才也听到了陈桥,眼下心中也是忐忑不已,毕竟自己弟弟去别人家意图伤害人的孩子,如此说来,即便是陈桥杀了她弟弟,她也不能说些什么。
“人还活着,不过他掐了我儿子的脖子,不过好在我儿子没事儿,我就只削掉了他的一只手掌,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陈桥这句话,蒋大姐哪里还敢又半分的介意,于是飞快摇摇头,“小弟愚不可及,听信了小人之言,所幸小公子并无大碍,否则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