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食堂。
他们本来就去的晚,再加上徐集今儿吃的贼慢,眼看就要过饭点,角落就剩下他们这一桌了。
徐集吃完自己那份,还不忘把肖原野基本没怎么动的那份扯跟前来,低头吃着,突然作声:
“你从哪偷的题?”
这话莫名其妙,让同桌的王锴和陆一帆都给楞住了。
只有肖原野,一副被戳破抓住的样子。
对徐集,肖原野没什么好瞒好藏的,只是问:“你怎么知道?”
徐集把胡萝卜丁挑了出来,“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你是怎么拿到题的?”
肖原野迟疑了俩秒,稍微靠近了点:“我前俩天跟晚晚说起你这次考试不能考倒数的事,她也不想看到你有事,昨儿个就把全套题提前给我了.....”
说到这,肖原野还有些不满不愿的那么个意思。
要这么说,徐集就明白了。
江晚作为学生会的学习部长,提前接触到印刷回来的试卷不是什么问题。
可问题就在,江晚为什么会主动帮她?
她要是真心想帮她,直接把试题塞给她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用到肖原野这个中间人?
王锴关注点不一样,调侃着肖原野:
“可以啊,她都帮你到这份上了,你俩有戏啊!”
肖原野:“.....”
你瞎吗?
这是帮他吗?
说谁俩有戏呢?
陆一帆也是头疼,表示这猪队友带不动。
徐集只顾着埋头吃饭,全然不知俩人又在窝里横了。
...
隔天,批卷放榜出来。
其他排名其实没多大变化,值得看点的是,肖原野上个月倒数二十二现在挤进了前五十。
王锴知道肖原野有答案后,下午那几节也跟着抄了,所以挤进了前百。
更有意思的是徐集,抄人答案抄出了比肖原野还前的排名。
徐集看着白纸黑字上第十六名的位置,转而上移,看向年纪前五的江晚,嘴角轻挽,眸色耐人寻味。
好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旁边王锴的思路堵马桶了,怎么都想不通,推搡了一下身边的肖原野:
“怎么回事?”
不说提前拿卷,得考满分,肖原野只拿了个四十七有点太弱了。
可徐集还抄出高水平,这就很没逻辑道理。
肖原野也是郁闷:“我特么怎么知道!”
其实,就算提前给他备好了答案,就他的知识储备量,就算死记硬背,哪里能背那么多。
再加上他也不敢考满分啊,要不然那不是明摆的事吗!
所以他这个排名就很合理,也是对的。
可徐集.....
不应该啊!
且不说他的卷子就没有这个正确率,而且他也跟徐集说了,别全搬抄,错几个选择题没事......
咋就还超他了呢?
难不成.....晚晚也把题透给徐集了?
这个想法一出,立马被肖原野否认了。
不对。
徐集中午还问他这事,那就说明她不知道。
她手里要真也有备题,那也不会掖着不跟他说,还拿他卷子抄,多此一举.......
可就...
肖原野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索性去问徐集。
徐集靠椅子上,只是淡笑,“要是不出意料,一会你就知道了。”
肖原野:“......”
不知道为什么,徐集眉眼的自信,以及那胜券在握的气息,总让肖原野生出那么几分距离的恍惚。
有时,他觉得跟徐集很是臭味相投。
有时,又觉得她很是让人高深不透的意思。
甚至,他会有种他们不是一路的错觉。
明明他们同在秦北,明明年纪相差不大,可为什么徐集自然而然便坐了高位.....
果然。
这个榜出来,整个高三年级同学里的议异很大,尤其是那些落后被挤下去的优异同学。
可不,自己勤勉努力,眼睛都快长书本上了,被一颗整日里不学无术的老鼠屎给干下去了,这简直就是耻辱啊!
作弊的质疑也就越来越大,尤其是一班的都知道肖原野跟陆一帆调换座位的事,那就更加坐实了!
一个从倒数二十二位突飞爬上四十七,一个更加过分,从倒数第二,冲到十六,这要不是抄,他们把脑袋拧下来给徐集当球踢!!
可有人也说了啊,要是抄肖原野的,那没道理抄出比他还高的分啊!
肖原野和王锴俩人想不通的事,被学霸一个随口便解释清楚了:
“按照惯性思维,俩张肯定不能对错全一样。要不然就是俩人在各自的试卷下写的是对方的名字,肖原野成了衬托垫脚的那个!”
也就是说,肖原野在试卷写徐集的名字拿了十六名次,而徐集写肖原野的名字,只抄一半,所以得四十七名。
那偷题的,就成了肖原野。
这个关系很成立其实。
毕竟以肖原野的关系想要提前拿到试题答案比徐集要容易多了。
如果是徐集有答案,那肖原野根本就不用调换教室多此一举。
肖原野听了都想给这说话点赞!
...
课间操后,徐集和肖原野俩人就被叫到了苗女士的办公室。
俩人当然咬死不认啊!
这东西再怎么说成真,没有证据,当时就算看见他们的小动作,但因为当时是处于坐视不理的态度,也不好事后跳出来,所以他们俩肯定打死不认啊!
除非.....
苗女士正逼供着,教导主任突然带着江晚进来——
肖原野不瞎,见她跟在主任身后,顿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徐集眼里倒有些趣味。
主任像是冷厉嫌恶地看了一眼徐集,再看肖原野时,有些烦躁,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偏头看向身侧的江晚: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江晚秀眉皱成八字,看似很为难,一副被强迫的样子:
“原野,对不起。你不该以这种方式帮徐集,这是错的!”
“我.....我没有办法帮你隐瞒,让你再继续错下去。”
肖原野:“???”
虽然在看到江晚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可能什么都说了。
但江晚这俩句,让他有点懵。
不是她偷题帮的徐集,这话怎么说地,好像全都是他的锅?
主任教训:“肖原野,你不能仗着自己...就就能这么无法无天啊!你这样让同学们会怎么看你说你,还连带着带坏了学校的教风名声......”
肖原野:“......”
额...他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生怕说错了什么。
徐集把肖原野推到一边,对上教导主任的视线:“李主任,您这话,我听的不是很懂,我们怎么了?”
李主任对徐集这点小动作很是不屑来气,就她教坏了肖原野!
“你教唆肖原野偷月考的试题作弊,你还在这装傻!?”
徐集算是听明白了。
肖原野也懂了。
他也没全懂。
肖原野不太明白江晚这种做法,把锅甩他身上,他可以接受,这没毛病。
可她为什么要主动去告发戳穿啊?
徐集还在死鸭子嘴硬:“李主任,现在什么都得讲证据,就凭江晚这种没由来的说词就能把偷题作弊的帽子扣我俩的头上,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李主任也是好笑:“这还不够吗?江晚同学这事也有不对,明明提前知道肖原野偷题的事,现在才向学校说明,这事她也得连坐!“
“她冒着被批评的风险,就是因为迷途知返,知错就改!你这帽子,就不是乱扣!”
苗女士也在这个时候插话肯定:“徐集,就是因为我之前给了你一点压力,所以你才会铤而走险干出这种事吧!”
江晚眼里含着泪,一声哭腔,都快要哭出来了:
“对不起徐集,对不起原野,我真的...心理那关很难过去,对不起对不起!”
江晚的连连诚恳道歉,肖原野心里堵着,怜惜极了。
“这事......”
肖原野刚想把事都给揽自己身上了,想说跟徐集和江晚都没关系,别牵扯他们之类的蠢话。
徐集眼快,脚后跟狠狠踩在了肖原野的鞋面上,偏头跟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肖原野:“......”
江晚都作证举报了,这事也就没什么好挣扎狡辩了,还不如他出面把所有事都揽了,这样最起码还能保全徐集和江晚......
徐集就是太知道肖原野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了。
学校和江晚针对的从来都只是她徐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