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灯火阑珊。
顾醒去了欧阳集团,欧阳清乐似乎早有预料,谢渊已在楼下恭候多时,看见他便带人走执行人专用电梯。
“欧阳集团不比顾氏集团,我们这只有蓝山咖啡,还望小顾爷海涵。”
顾醒没回话,直奔主题,“我来找宋知知,你中午见过她,你们说了什么?”
欧阳清乐抚平裙摆坐在对面,双腿并拢,身板笔直,仪态端庄优雅,她今天穿的是职业装,气质清丽脱俗,脸部淡妆修饰,一颦一笑都令人心生欢悦。
她语气平和;“小顾爷,知知父亲病逝。”
“就算是,她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小顾爷不明白为什么吗?只要您一天还是顾醒你们就没有可能,知知能打能抗,但并不意味着她需要承受这些。”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因为他的身份,宋知知或明或暗或多或少无疑会受到攻击,只是她可以对付,也没有要跟别人说的习惯独自承受。
“如果您真的爱她,就请放她走,三年时间,足够顾氏企业重新洗牌。”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宋知知都没有让我放她走,你凭什么?”他脸上没有怒意,薄唇微掀,语气隐约发沉。
“凭我是她的朋友,凭你爱她,不够吗?顾先生,如果您知道自己过去是什么样的人,你会远比听到的更加唾弃自己。”
顾醒愣住,不可置否,他这种人,没有资格爱她,就算从身体上得到了她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之间的坎还是遥不可及。
他第一次,憎恨自己是顾醒。
可他又庆幸自己是顾醒。
欧阳清乐垂眸喝茶,“小顾爷,给彼此一点时间吧,知知很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别让她失望。”
“谢谢。”顾醒离开,神情恍惚,险些撞门上。
谢渊本能伸出手,忽然意识到什么,抽了回去。
顾醒致谢,走的十分狼狈。
“谢渊,帮我推掉最近的工作,我要去南州。”
“好。”
顾醒一走,欧阳集团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欧阳序言,欧阳序言的堂妹。
“姐,你在忙吗?”
“嗯,有事?”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温度。
欧阳序言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眼睛大而有神,无辜又清纯;“我刚才看到一个男人走出去,那个人是谁啊”
她活了十八年,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有一句话形容他极其贴切,‘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问路,不认识。”她目光温婉柔情,却将话题撇得干干净净,“还有事情吗?”
欧阳序言在心里把人骂了好几个轮回,明面上依旧热切亲昵,眨了一眼卡姿兰无辜大眼说,“我妈说你好久没回家了,让你周末回来吃饭。”
谢渊冷笑,将外套披在欧阳清乐瘦小的肩膀,“大小姐,时间到了。”
欧阳清乐不动声色接着,礼貌拒绝,“最近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下次再登门向叔叔赔罪。”
“没事,你要没时间我跟我妈说一声就行。”温柔体贴,进退有度,白莲花标配。
“嗯。”
人前脚一走,欧阳序言就装不下去了,习惯性找东西砸,但一想到欧阳清乐的脸就难以下手,她们虽为堂兄妹,但关系却是沧海一粟,犹如皮纸,一扯就破,而且她还要从她嘴里套出那个男人是谁,暂时不能轻易得罪,收回手,踩着小白鞋溜之大吉。
欧阳清乐回了一趟附近的公寓收拾衣物随身物品,整理好之后下楼,饭菜香从厨房飘了出来。
她记得,是知知带过来的腊肉,这东西在双燕市十分罕见,也不知道她哪里弄来的。
“大小姐。”
“在家就不要喊我大小姐了,叫我清乐就行。”欧阳清乐表情略带严肃,补充一句,“是命令。”
父亲走后,欧阳清乐基本与欧阳家族划清界限,生意场上公事公办,从不假公济私,也正因如此,她成为了众矢之的,对她好的人格外少,谢渊算一个,名义上是助理,实际上胜似兄妹。
“是,清乐。”他挪开椅子示意她上座。
“你陪我一起吃吧。”
“好。”他在对面入座,坐姿端正。
欧阳清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外酥里嫩,口感极好,“谢渊,你想离开吗?”
谢渊忽然放下了筷子,垂下脑袋询问,“大小姐,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的事,只是我突然发现你已经到了婚配之年,跟我在一起会影响到你。”她今天在茶水间时听到有人议论钟情于谢渊,当时有点意外,冥思苦想,终究释怀,没有人是不得已离不开谁,他也是,所以她从不挽留谁,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不会,我没有娶妻的想法。”
“早晚要成家的不是吗?我这些年攒下不少积蓄,这些钱足够你创业生活,如果不够,你可以直接问我。”欧阳清乐双手拿着卡递过去。
“不会有这一天,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他态度坚决,声音低沉有磁性。
欧阳清乐见他如此执着也不好再提这件事,只好说,“今天的事任何时候都有效,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如果是为了我父亲,你这些年已经还清了。”
“不仅仅是因为令尊的原因……”还有我自己,他没有说下去,继而转移话题,“菜凉了。”
话题戛然而止,但并没有因此结束,欧阳清乐去南洲之前给谢渊放长假,只身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