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燕市时间，上午十点，窗外雨雪霏霏，行人车辆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富丽堂皇的宫殿是双燕市最富庶之地，代表着人性的权利。
“顾总，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通知给所有跑腿公司了，另外，大少爷回来了。”
“噢？”男人挑起半边眉，唇角微掀，“让他进来。”
末了，金黄色的大门缓缓开启，男人脸色阴沉，亮锃锃的皮鞋踩过暗红色的地毯。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顾醒他们？你有没有心，那是你亲儿子。”他眼里含着血丝，双拳攥紧，起伏的胸腔仿佛容纳了万千怒意。
“顾醒是我一手培养的，不出意外，按理说他会是最完美的继承人，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不是你还能是谁？”顾轻舟大声咆哮。
“顾轻舟，你觉得，你现在在以什么身份逼问我？”男人沉下脸，坦然起身，一抹玩味的笑落在了他的唇角，“顾醒走了，我也很遗憾，但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不可替代。”
顾轻舟咬紧下唇，眼圈泛红；“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
“随时恭候。”男人递给身边的保镖一个眼神，十个人同时上前钳制了顾轻舟，一个人从后面往他膝盖重重踹了一脚。
——————
南洲，vl训练场。
“周江城，你输定了。”汗水顺着优美的脸部线条往下滑，与此同时，对着蓝牙耳机说话的人正像狗一样趴在障碍物后面，宋知扎着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黑色训练服衬的她的皮肤更加冷白，唇色妖冶，气质清冷又给人一种生人勿扰的压迫感，她架着训练的霰弹枪，唇角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灼人眼球。
“听过一个词吗？骄兵必败。”周江城不紧不慢跟上，虽然速度比宋知慢了半拍，但几乎每一颗子弹都准确无误击中目标中心。“扣。”
寒风吹起了半枯的杂草，灰尘漫天。
宋知轻笑，“我只知道，绝处逢生。”
了望台处，有几个青年互相争抢望远镜观望，第一个看到的说了一句卧槽，“大小姐的击中率和速度都领先了周队长。”
“你没看到命中率的数据吗？周队长只慢了五秒，还是有赶超的机会。”
“到决赛圈了，你们猜，谁获胜？”
其中一个青年先声夺人，“周队长。”他补充道；“周队是绅士，不可能给大小姐难堪。”
“我看未必，周队长有那么认真跟大小姐较量过吗？”
此话一出，其他人噤声唏嘘，心照不宣。
没有，周江城从不对宋知动真格，许是看在师出同门的面子上，许是因为她还小不忍心，许是因为对方是宋知，在他心里必须另当别论，他不希望宋知扯进双燕市这个漩涡里。
周江城和宋知的关系很微妙，似朋友却比朋友更胜一筹，从开始的漠不关心争锋相对到后来的互相依赖尽释前嫌，足足用了十年的时间，他们还是孩童之年便开始争执吵闹，在旁人看来，他们是欢喜冤家，可只有彼此知道，那是超越友情不沾染世俗的亲情。
平时不管宋知怎么闹，怎么扯皮他都可以容忍，但是事情一旦触及临界点，那么所有的无理取闹都不再是普遍的玩闹。
“砰。”周江城挡住了宋知射击进程，宋知几乎第一反应将枪口对准了周江城......
就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赢了。
了望台上的几个人睁大眼睛注视着只属于两个人的修罗场，场面震撼无比，令人惊心动魄。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破坏比赛规则的是铁面无私的周江城。
“什么情况啊！周队怎么了？他居然来真的啊。”
“大小姐也很不对劲啊。”
“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是他们掐起来，我们就把最后一个目标撤了，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打个平手。”
风窣窣的吹着周围的树木，除了风声，还有几不可闻的喘气声。
宋知忽然觉得无趣极了，盯了周江城一会烦躁的把枪砸在了地上，“真特么服了。”
她认输，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认输。
下了训练场，宋知去洗漱换衣服，了望台的那几个大气也不敢出，干巴巴挤在一堆眼睁睁看着她进了休息室。
周江城紧跟其后，脸色稍微比宋知好一些。
“周队，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大小姐的脾气那么爆，万一她回头追究起来你就over了。”
周江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这句赢了她就会开心吗？”
不会，她会更暴躁。
就因为她是宋知。
然后，周江城也进了休息室，男人不同女人，身上出汗还是脏点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换了衣服，宋知还在洗澡，哗啦啦的水声倾泻而出。
一个小时之后，宋知还在里面。
周江城敲门，三短一长，“宋知，洗完了就出来。”
‘扣’的一声，门锁开了，一只白净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抓住了周江城的衣领往里一扯，周江城重心不稳冷不丁的被拎了进去。
“你......嘶...”周江城忽然觉得脖子一疼，说不出话了。
宋知咬够了，心情也好了很多，“还给你的，不客气。”
“艹，你有病啊？”周江城没忍住爆粗。
宋知的头发湿哒哒的，顺着脸颊往下滑，因为热气的缘故，脸颊白里透红，眼睛里像是团了一圈水雾，平添了几分若隐若现的神秘之感。
她一脚踢在了周江城膝盖上，脾气很大，蛮横无理；“你明明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还敢往枪口上撞，不知死活。”
“你不会。”
“我会。”她倾身靠近，“我真的会。”
周江城愣住，脊背忽然发凉，宋知的呼吸近在咫尺，红晕爬上了他的耳垂，这狗东西还有完没完，咬一次还不够？
在两个人的唇距离0.1时，宋知偏了头，视线落在他脖子上的牙印上，印记很深，血琳琳的，她心尖却不自觉涌上一丝丝快意，“周江城，你对我父亲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什么话？”他的声音有点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