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话本已被来人夺去,读书人一惊,抬头一瞧,暗叹一声机不逢时。
“如何?”她也不恼,由着方被夺去手中之物的执书之态,好整以暇的瞧着他,那眸中之色,更似挑衅。
“本是祥和后宫之所,却被些个酸气不得志的门外之汉描述得如此满是污垢,长久以往,你……”欲语轻顿,转述他言,“长久以往,怕是会乱了后宫秩序。”
“来人”扭头唤至他人于身,低语不知吩咐了几句,那身青墨衣衫便已褪去。
青墨衣衫,自是识荆。
倾心轻笑,只是淡淡望着琰帝所为,其中方才欲语还休之语,即使不问,只作猜想便可得知。
琰帝所惧,自是书中话本所藏后宫污垢之事令得随性惯了的她恶了这人间后宫。
她厌恶之人间后宫倒是不打紧,总还有旁的法子稍作拯救,只是,若是由此对他也产生了什么嫌隙,那可就是天大之事。
那所述话本中,后宫恩怨,帝王无情,他可是于来路之途听得清清楚楚。
且不说以其二人身份能否孕育子嗣,若是由着这些话本让其绝了为身为帝王的她孕子之思,那便是任由千千万万法子都是无用的!
他心系于她,自然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许多年后,子承膝下,其乐融融的生活。
“凡生恩仇几更觉,民间之乐可否手下留情?”
墨衣轻顿,回头顾盼,得人之应,人影无踪。
“去吧”女音入耳轻柔,话毕,房中所留女子不过二人。
“今夜,百街巷,带你出宫游玩。”寻一近处坐下,饮半盏方留浅香,“嗯,这次却是梅花引?”。
“夫君见识之深,远在妻者意料之外。如此名贵古酿,你竟也尝得出?”
梅花酒常有,可这“梅花引”却不常有。只因这梅花之引,只于道士游记中现身几许,是为道家修仙者百年探寻之物。
传言,这“梅花引”除却是一味绝佳美酒,更是修仙得道的绝佳利器。一饮,道法精通;二饮,成仙得道;三引,更列仙班。
自然,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梅花一引,是为曲引。
至于创曲何人,为何而创,几更流年,留下的便只是与其同名,又或可称取其为名之古酿。
“幼时有幸一尝,却是酩酊大睡七日方醒,故而其酒之性味,异常刻骨铭心。”。
“梅花引”为(四声)她所创,为(二声)她所藏,除她所有,几人得见?
“哦?这便奇了。这‘梅花引’竟有旁的出处。”
“昔时曾遍寻古籍得知此酒得之不易,你二人既都怀此美酒,定是有些许关系的”
“既如此,夫君可为为妻引荐一番?许是一段奇缘。”
倾心眉眼无动,依旧是方才那般清心寡欲之态,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梅花一引更九重。是她同他的约定。
梅花引,引为梅花。梅开之期,便是他的归期。归期徐来,梅酒徐开。
九重更期百花败,三十一塔重楼台,青烟歌舞无重幕,梅期多逢美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