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小半天的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县城。
安郡县的牌匾挂在城墙上,三个大字写的倒是刚劲有力,楚辞叹息了一声,人家一个县城都有牌匾,咱这长安城连个标牌都没有。
安郡县,数千人,相较于长安城,倒算是车水马龙。
小商小贩不停地吆喝着。
安郡县不大,他们一进来,立刻有几个乞丐围了过来,伸出脏兮兮的手,讨要铜钱。
“去去去。”
二狗连忙过来,想要驱赶这些乞丐,但楚辞却说道:“这个给他们。”
他拿出了一些细碎的银两让二狗分发给这些乞丐。
“呐,咱们长安城楚城主赏赐给你们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一见到银两,他们立刻跪地磕头,一口一个大人,而楚辞则目光平静,这些乞丐,未来也许有用,你若说谁的消息最为灵通,那么定然是他们。
这些乞丐,知晓城中百事。
“走吧,我们先去县太爷家里面。”
楚辞拉下轿帘,没一会,他们就来到了县太爷的府邸门前,长安城的城卫军此时束手无策的站在那里,大门几个女人站成一排,穿的花枝招展,他们应该就是县太爷的娇妻们。
那老头挺大个岁数,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这些妻妾巴不得早点给他熬死,继承家产。
“你们要是敢进来一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一个妾室,将头抵在门框上,轻轻的撞着。
“非礼啊!非礼!”另一个小妾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然后把衣服撕开,在那里大喊着,但是路过的百姓却连热闹都懒得看。
“我不活了,你们都是土匪!”
“你们要进来,我就上京城告你们去,你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县太爷在这安郡县,恐怕没有什么好名声。
轿子停下以后,魏良生拉开轿帘,楚辞从车上走下去。
“城主大人!”
那些城卫军看到楚辞来了以后连忙恭敬的说道:“大人,你看他们这,我们真没办法呀。”
楚辞摇了摇头。
“把县太爷尸体扔出来。”
二狗连忙跑到后车,将铺着白布的尸体,扔到了几个女人的面前,然后掀开白布,那县太爷脖子都快被咬断了,死相凄惨,几个女人见到这一幕被吓了一跳。
不过马上就哭的梨花带雨,扑到了尸体身上,痛声哀嚎。
“夫君,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死了我们怎么呀!!”
“你尸骨未寒,他们就来抢劫,夫君呀!”
见到这一幕楚辞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就是他的家属?”
“是!你们要是敢进来一步,我,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来人!”
楚辞突然一声大喝,将他们吓了一跳。
“全部都抓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她们见状心中一慌,而楚辞就站在门前,朗声说道:“安郡县,县太爷勾结土匪,霍乱百姓,导致民不聊生,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数罪并罚,按照律法,当满门抄斩!”
“将家中余孽全部抓起,今日午时三刻,当众斩首!”
他这一番话,将县太爷的妻妾吓得脸色苍白。
原本趴在尸体上哭的妾氏此时,手忙脚乱的离开了尸体,也不哭了,哆哆嗦嗦的向后面退了一步。
“你在过来我,我就死给你看!”
“死?那你死吧,死了以后,砍尸体的脑袋一样。”
楚辞表情平静。
他话音落下,那些城卫军得到楚辞命令后,立刻准备动手,这时候,县太爷的妻妾突然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不认识他,我跟他不熟!”
“你们不是他的家属?”
楚辞挑了挑眉头。
“绝对不是,她是,她是!”
一个妾室慌忙指向了另一个人,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县太爷的府邸。
“大人,她胡说,我也不是,我不认识他。”
“我们也不是!”
“就是路过,路过!”
妾室们一个个离开后,再也没有人拦在门前,原本豢养的那些家丁,听到这些话后,连忙缩在一旁,不敢说话,还有几个翻墙跑了。
楚辞也没有让人去追,他本来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大人,高!”
“这真是绝了,城主大人一来,三言两语就能将他们都吓跑。”
“走,看看这县太爷家里面有什么,能搬的都搬走,那些古董瓷器之类的,小心点,别碰碎了不然不值钱。”
他们进门以后发现,这县太爷真是好生活,府邸内那是水榭楼阁,花团锦簇。
比城主府都气派。
“大人,我知道太爷的宝贝都在哪,我带你们过去!”
马上跑过来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在楚辞身边鞍前马后,马屁拍个不停,这人,楚辞见过,昨天晚上跟在县太爷身边的一条狗。
安郡县县丞,县太爷死后,人就脚底抹油溜走了,现在更是准备直接拜倒在楚辞门下。
这种人楚辞还看不上。
“滚。”
他冷冰冰的说完,县丞也不含糊,往地上一趟,然后真的开始滚了起来,一直滚出门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大人,那小的就先滚了!”
“……”
城卫军和二狗魏良生他们进到府邸当中搜刮财产,楚辞走到一旁的石桌上坐下,桌子上还有刚刚沏好的热乎茶。
“见过城主大人。”
一个妇人慢慢走来,跪在楚辞身前。
“你是?”眼前的妇人,满脸的褶皱,病态的苍白,手上还有厚重的茧子,双眼早就已经浑浊。
“我是老爷的结发之妻。”
“大人,您说,要满门抄斩可是真的?”她说完以后,安静的看着楚辞。
“只是托词。”
“我和老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伴他十年寒窗,看他一路从清贫走到现在,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毕竟是他的妻子,虽然后来,纳妾无数,也没有将我休掉,这也许是我还挂念他的原因吧。”
“如今,他是罪有应得,我不埋怨,但也不后悔嫁给他。”
“四十年呀,四十年。”
她叹息了一声。
楚辞的目光落在茶杯上,他已经,猜到了妇人想要说什么。
“大人,能把我和老爷,埋在一起吗?”
她在楚辞面前,磕了一个头。
“生前,他声名狼藉,死后,我想为他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