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没有!”小牧民吸了吸鼻腿继续嚎啕大哭。
郑真秀搞不明白这孩子在哭什么,他把目光投向恢复了和善微笑的四方客栈的老板,希望他能来说几句。毕竟真要有什么事,有能力解决麻烦的是这个修鬼的四方客栈的老板,而不是他这个小小的被绑架的普通凡人。
见到郑真秀的目光,四方客栈的老板笑而不语。一副你随意的模样。
气死人了!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好吧,你不说话就当你什么都听我的了!
“所以究竟是有还是没有?”郑真秀循循善诱地问道:“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
所以小孩子不说实话会怎么样呢?
郑真秀亲切地露出了微笑:“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被妖怪叼走了可就没人管了。”
他又不会吃人,又不会打怪,这纯属是说着好玩的。
闻言,小牧民哭得更伤心了,伤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那种伤心:“哇!没异常!”
郑真秀回头看向四方客栈的老板。但四方客栈的老板还是靠在车上静静微笑。
见四方客栈的老板似乎真的没有掺合的想法,那蹲在地上的郑真秀也就只能假装随意地站起来,摆摆手,装做不甚在意,草菅人命般地回复道:“好吧,好吧,没异常就没异常!你接着哭,我们走了!有缘再会。”
“哇!你别走啊!”见郑真秀要走,小牧民却是突然抹去泪水,抱上了他的大腿。
“你?嗯?”郑真秀挑眉低头看向这行为奇奇怪怪的小孩。
“你们别走!”小牧民抽泣着哀求道。
“嗯?”郑真秀又挑了一下眉:“你……”
小牧民的眼睛里充盈着闪烁的泪光。
“你把我衣服弄脏了。”郑真秀认真地看着小牧民,一本正经地想要胡扯。他不想管究竟有没有异常啊!他就随口说说,口嗨啊!纯口嗨啊……
“你别走!”小牧民没关郑真秀的话,他抱着郑真秀的腿,泪光闪烁地继续哀求。
“好吧,你这有什么异常?”郑真秀放弃了瞎扯的想法。万一那个四方客栈的老板善心大发打算帮忙呢?
“没异常!”
郑真秀:……
“没异常,你抱我大腿干什么?我就没别的事了?”郑真秀摇着头,抽腿欲走。他是吃多了才会想管这里的奇奇怪怪的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异常的闲事。吃饱睡饱吃的生活多好!
“没异常……”小牧民呜咽着却不肯松手。
郑真秀也做不出直接上脚踢开小孩的事。于是挣扎无果的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站着。
“你究竟有什么事?”郑真秀也无奈了。他究竟干了些什么啊?为什么要多嘴?为什么要下车?他是吃太多了吗?
不,昨夜他根本就没吃那鬼地方的酒菜啊!就啃了两口干粮……
“你可以在这随意说话。这里是安全区。不会被发现异常的安全区。”
四方客栈的老板的声音温和地飘荡于此方天地之上。
霎时之间,郑真秀感觉此地的风都蓦然安静了。他有些惊骇地望向四方客栈的老板。这之前不是安全区?
小牧民微微张大了嘴,竟是一时半刻发不出声音。
他看了看靠在车上的四方客栈的老板,又看了看他自己抱住的郑真秀。蓦然地,他松开了手,跌到了一旁,害怕着恐惧着让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去一点,但没退多远。
“你……你们……”小牧民哆嗦着恐惧着试探着小声问道:“你们是神仙还是妖怪?”
“你觉得呢?”话音刚落,四方客栈的老板瞬间就出现在了小牧民的身边,弯腰将他提了起来。
“你是神仙。”小牧民缩着头,无比肯定地回答道。
“呵!”四方客栈的老板笑了,没有肯定,也没否定的笑了。
“你这的异常是什么出现的?”四方客栈的老板松开了手,让小牧民稳稳地站在地上。
没异常他就不会来了。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小牧民缩着头望着四方客栈的老板的表情如实回复。
“嗯?一个多月前?你确定是一个多月前?”四方客栈的老板笑得很是温和良善,仿佛只是在问你是什么时候吃了早饭。
但四方客栈的老板的温和良善的笑却是让小牧民更是恐惧。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神仙,而是时刻打算将他拆吞入腹的鬼怪。
小牧民拽着自己的衣服,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抱着飘渺的希望,硬着头皮如实回答道:“是。我还记得那天父亲说过再过几天就到立夏了……”
“哦。”四方客栈的老板点了点头,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日期后,开口说道:“立夏是四月十二日,而今天是五月十八日,确实是过了一个多月。”
已经五月十八日了吗?
郑真秀在心底暗暗叹息,他还记得他是在小满的前一天进入杨方镇的,那是在四月二十七日,距离现在也有二十天,快一个月了。
“你们这里还剩几个人?”冷不丁的,四方客栈的老板开口问道。
“几个……”小牧民的表情有些苦涩:“还能剩几个人就好了。”
?!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没跑?!
郑真秀很是惊讶地看向小牧民,他有些不能理解。
“哦。”四方客栈的老板又点了点头,他再次平和随意地开口问道:“那你现在还能从羊群里找出你的父母亲人吗?”
?!
从羊群里找出父母亲人?
郑真秀一头雾水,但小牧民却是苦涩地摇头:“现在大家都一样了,没有区别了……”
还真是从羊群中找出父母亲人?
郑真秀微微张了嘴,又快速合拢了嘴。好吧,这里也就他一个正常人,也难怪这四方客栈的老板不用隐藏的……
“那你怎么没事?”
一句声音依旧温和良善的话,但内容却是让听见这话的人感到恐惧。无论是小牧民,还是郑真秀。
郑真秀看见小牧民眼睛猛得睁大,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但最后却是没走,他笑得很是痛苦和懊悔:“那是因为主需要一个替他牧羊的犬,而羊也需要一个看着他们,不让他们被狼叼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