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被郑真秀拉上了马车,这车倒是豪华。比他两年前去王家庄园的车要豪华多了。但可惜他不是皇帝了。
小皇帝拉开了车帘,双眼无神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变化,没了一丝兴奋。
“要玩斗地主吗?把王燕喊上来就正好三个人,可以斗地主了呢!”
郑真秀摸出了一副牌,他最近就是在做这个。这个游戏很好玩,在缺少娱乐的这个时代,玩这个游戏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她?她也跟来了吗?”小皇帝呆愣了片刻。
“嗯,对啊!你不知道?她可是你的汉王妃啊!”郑真秀笑着在车内洗了一个牌。
“她来干什么?!”小皇帝一脸的怒意,她爹可是刚刚抢走了他的皇位!
“她来干什么?她怎么知道?她就一个棋子。”郑真秀把牌洗了一遍又一遍。
“要是你不愿意看见她的话,我们两个人也可以下一盘象棋。这车上准备的玩具不少。这一路上应该不会无聊了。”
郑真秀把纸牌收了起来。从中间的小桌子里抽出了一副象棋。这象棋的雕工不错,材质很好,木质的,经摔!
“你!”小皇帝怒火冲天地锤了一下桌子。
“哎呦!我不是跟你说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吗?这下好了,你的手可要疼死了!”
郑真秀飞速的把象棋盒子合上,拿到了一旁,他知道这象棋的棋子经摔。可是这是在路上,颠簸着,颠簸着,这棋子肯定会掉!这象棋不比围棋,丢一个就只能再刻一个了。刻起来麻烦,他还是喜欢原版的棋子。
小皇帝没有理会郑真秀的话,他收敛了情绪,目光沉沉地透着窗户看着窗外。
经过集市了。集市有些冷清,没有什么人,就是偶尔有一两个过路的,他们在看见他们的阵仗后,也自觉地躲在了一旁。这里很是萧条,没有京城的大气。
“唉!”小皇帝叹息了一声,他看了看车门前赶车的身影,更是无奈。他就是离开皇宫了又能怎样?不还是被软禁监控着吗?郑真秀究竟在轻松什么?
依然是高高的殿堂之上……
“吉时到,陛下临朝!”
宦官的声音喊起,殿上的群臣麻木地下拜:“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起!”戴着属于天子的十二旒冕,穿着属于天子的十二章服,王大司马挥了挥衣袖,拿着芴板,握着长剑坐在了高高的主位上。
他依旧是帝国的领袖,他会他的帝国带向他该去的地方。邪恶就该被彻底消灭,乱臣贼子就该不得好死。这是合乎所有典籍大义的一种发展。
“谢陛下!”
群臣起身,依次分列两队,坐回自己的座位,一切都如机械一般井然有序。
“各位爱卿是如何看待太学祭酒刘音谋反一事的?”
透过疏密有度的珠帘,王大司马的目光依旧深邃而不可揣测。
因为朝堂上下的各路官员被砍了接近一半,且因为才华和能力确实很突出,再加上和庾家的关系特别不错而得以谒者身份登上殿堂的于子儒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他想要发言,他想要在大司马……不!现在应该称为陛下的人面前发言,展现自己。他的才华绝对不仅仅只配得上谒者这个小小的六百石的职位。
关于刘音祭酒谋反并带走了最新打造的新式战舰一事,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祭酒是刘氏皇族,在看见那幼小的汉王将皇位禅位给如今的皇帝后,率队谋反是很正常的选择。但是,他的谋反不等于他的太学生们会一直一起谋反。
他们又不是刘氏皇族,谋反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而且他们都是有父母家人的。现在只是被虚无缥缈的师生情蒙蔽了双眼。只要成功说服他们的父母,那他们这些半大的孩子自然会弃暗投明。
没有那些太学生,那样的新式战舰绝对就是个不能动的铁疙瘩!他也曾是新式太学的一员。
于子儒蠢蠢欲动,但整个朝堂寂静无声,就是一手提拔他的大人物,庾信平庾大人也端坐如钟,没有理会他的眼色和冲动。
他和他的家族一直都是帝国的光禄卿,秩俸中二千石,银印青绶的光禄卿,仅次于大司马,丞相,御史大夫这三公的光禄卿,所有候补官员都要再他手下训练后才能派往各地,是绝对的贵族。
于子儒闷闷地压下了冲动,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谒者。他不可能一说话就被王大……陛下过分看重的。和他的才华比起来肯定是庾家更重要。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有点聪明的小人物。这样的人,陛下不知道砍了多少个了。他不会在乎他的。
许是看不惯这样沉凝的气氛,终于有个大臣走了出来,走在了大殿之内。他向龙椅上的人拱手行礼:“启禀陛下,臣以为刘音谋反不过是害怕自己的爵位被迫下降。我们可以暂时不动那些刘氏皇族的爵位,让刘音浪子回头。”
“呵!”于子儒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地冷呵了一声。刘音谋反了就不会回头了,回头了也不可以再用了。
“你个小小的谒者呵什么呵?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那站起来说话的大臣冷冷地看了坐在大殿最偏远的角落的于子儒一眼。
于子儒捏紧了拳头,面色铁青。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他也就不忍了。
“启禀陛下,关于刘音谋反一事,臣下有话要说。”于子儒举着芴板对大殿之上的人遥遥行礼。
“但讲无妨。”王大司马透过珠帘的目光深沉,如一双可以吞噬星空的黑暗深渊。
得到允许后,于子儒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站到大殿的中央,那个大臣的身边,对高台之上的人再次行礼。
“启禀陛下,臣以为宗正丞的话不对!既然已经是新朝,那就没必要保留着旧朝王爵!天下哪有异姓王的道理!东周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呵呵!”宗正丞听见这幼稚的话就那么拿着芴板在一旁鄙夷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