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路(1 / 1)

微微躬起腰,秦空言的目光沉沉:“不可能的。时间不早了,该走了,再不回去父母该着急了。邀请什么的需要父母同意才能邀请。”

秦欢言皱着小眉头,思维转了一转,突然意识到了秦空言话里的漏洞,她囔囔道:“什么时间不早了?明明现在离天黑还早得很!究竟谁会在这么早回家?”

深吸了一口气,秦空言看了一眼伞外的阴雨绵绵,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早了,还下着雨呢。要是不是你死活不愿意呆在家里,我们都不可能出门。”

秦欢言才不管秦空言的话,她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小伙伴,鬼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忽悠着回去。

“既然你都说了,我是死活不愿意呆在家里,那我肯定就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了!你要回去你就自己回去!我肯定找的到路的!”

秦空言又深吸了一口气,撑着伞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要是真的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不被打死才有鬼了。

左右看了一看,秦空言就把目光投向了温妧玥和梁弓长,只一眼他就快速的垂下了眼眸,偏转了视线,沉沉地看向那站在一旁又一次和他妹妹说笑着的梁奇。

“梁奇,你最近是在哪里玩啊?怎么玩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满身泥浆的,你该不是真的在研究陶瓷这么造的吧?有成品吗?”秦欢言的眼中充满了好奇:“如果有的话,我也要玩!”

“切!谁会玩泥浆那种没用的东西?我要玩就玩大的!”梁奇不屑的撇了撇嘴:“你知道迷宫,迷阵吗?”

“迷宫?迷阵?是传说的迷宫,迷阵吗?”秦欢言很是好奇。

“嗯!对!是的!就是传说里的迷宫,迷阵!仙人布下的迷宫,迷阵!”梁奇飞快的点了点头,打算把最近这半个多月离奇经历复述一遍。

但又一次吸了一口气的秦空言,没想给梁奇以胡说八道的机会,他拉了一下自己的妹妹:“好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没看见他现在衣冠不整的吗?你要给他一个整理自己的时间!”

“你在说什么?什么就是衣冠不整了?”梁奇瞪向那开口就是不会说话的人:“我干什么了?”

“我为什么要整理自己?”

“我……”吸了一口气,秦空言决定不再跟梁奇理论,那肯定会让事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恰好,恰在此时,有匹疾驰的快马踏着沉重的步伐朝这里冲来。

“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

“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

“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

人群如潮水一般急匆匆地让开了一条不算宽敞的通路,山王村村民和秦家兄妹恰在路上。慌乱里一时之间他们失了分寸。

“吁!”骑士及时调转了马匹,差点把自己摔在地上。待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后,他冷冷地打量了一眼这群站路上不知道让开的人。没有心情与时间和这群刁民理论,他稍稍偏转了一下方向就继续骑着马冲着目的地前进。

“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

“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

“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

待那疾驰的快马离开后,秦空言等人的冷汗才不停的冒出。

“八百里加急,阻者死,逆者亡,非重大战事不可用也……”喃喃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还举着伞的秦空言的冷汗直都直不住,他这时候也不在意自己身上被溅上来的泥浆了。

望着那被一步步困到不能动弹的棋子,左贤王抬起了头,目光沉沉地望向那个面容从来就没变过的女子:“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吗?谢谢夸奖!谢谢夸奖!你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承让了,承让了!”司无可打开了扇子,眯着眼,哈哈地笑着。

“是的,你一直都没变过。”左贤王挥了一下衣袖站了起来,示意守在附近的人把这盘已经不能再下的棋收起来。

“说吧!你这次是为什么而来?如果是要我退兵的话,那不用说了。”望着大账里挂着的地图,左贤王的目光有些飘忽。

“哈哈哈!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让你退兵呢?自秦亡以后,我不碰朝堂事已经好多年了!”以扇遮面,司无可并没有隐瞒自己年龄的想法。

“可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左贤王的目光闪了又闪,微微低垂了一下脑袋:“你要知道,我是不可能违背王庭的命令的。”

“不来干什么?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们!”司无可收起了扇子,笑得很是随意。

“这话你自己信吗?自上次一别,单于都已经换了两个了。”左贤王转过了身,目光很是有些复杂。话是这么说,但和汉皇比起来,他们这些人见她的机会明显更大一点。至少据她所说,自秦亡后,她就没踏入过中原的皇庭……

“信啊!为什么不信?我真的只是过来见见老朋友,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变化~”司无可把玩着茶杯,晃了晃里面的几片茶叶,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还是喜欢这样的茶。

见司无可不想说,左贤王也就没有再问,转换了一个话题:“你想在这呆几天?要去王庭吗?”

“不!你们王庭总是搬家,我才懒得找呢~”专心地晃着清绿的茶水,司无可连头都没有抬地回答道。

微抽了一下嘴,左贤王偏转了一下目光:“司仙长是不是忘记我们王庭已经不需要迁徙了?这还是你在草原呆了数十上百年的功劳呢。”

“是吗?我看着你们还要南下劫掠,我以为你们的王庭还是流动的呢。”放下了杯子,司无可揉了揉头:“看我这记性!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

“呵呵!”左贤王没有立刻搭话。他转而把眼睛继续投向地图,沉默了好几秒。直到司无可再一次抬起杯子,他才缓缓地说道:

“你的记性确实不好。你能忘记的事,我们却不会忘记。你总是会把一切当做过眼云烟,玩乐一场但我们是会把每一件重要的事都写在书上,刻在血里,恩和仇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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