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吗?我不信。”那打算继续救人的江湖郎中向那打算打道回府的江湖郎中质疑道。
“你不信有什么用?死了就是死了。”那打算打道回府的江湖郎中摊开了手。
“你是亲眼所见吗?你真的见到了吗?”那打算继续救人的江湖郎中再一次质疑道。
“我虽不是亲眼所见,但有人看见了。”那打算打道回府的江湖郎中回应道:“我要是亲眼看见了,我还能活着过来?”
“什么叫有人看见了?那说不定的谣言呢?还有,作为大夫,你连保住自己不被感染的信心的没有吗?你怎么可以如此……如此懦弱呢?”那年轻的打算继续前进救人的江湖郎中,面红耳赤地和那已经放弃,打算回家的江湖郎中争论道。
那打算打道回府的,相对来说年龄有些大的江湖郎中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还打算继续前进的江湖郎中,沉默片刻,有些无所谓地回应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那里的人都死了,没得救了!你要是爱去你就去,别喊我,我还想多活两年。”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那打算继续救人的江湖郎中再一次拉住了那打算打道回府的江湖郎中,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懑。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现在就这样了。那里的人已经没得救了。你最好也跟我一眼现在就走,到时候你还是会后悔的,何苦废那个大力气。”那打算打道回府的江湖郎中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重重的医药箱,很是诚恳地用自己的经验劝慰道。
“不!我不!我还是要去!那里的病人还等着我去救!”那依旧打算救人的江湖郎中坚定地说道。
“你要去救,就去救。别喊我!”把自己的衣袖从那还是要往死路上去的江湖郎中的手中抽出,那年纪相对而言有些大的江湖郎中,径直离开了这个地方。
站在原地,那还是打算救人的江湖郎中的神色几番变幻。咬了咬牙,他再一次踏上了行程。
这时一伙赶着驴车的人路过了这里,他们的速度很快,很快就靠近了这个背着大药箱的江湖郎中。他们停了下来,向这个背着药箱的江湖郎中问路:“大夫,大夫!能向您问一个路吗?”
“问吧!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们。”那站在路边的江湖郎中很是认真地回答。他一直都是很乐于助人的。
“好的!谢谢大夫!”那在驴车上的人很有礼貌,他们想了一下,开口地问道:“大夫!我们想问一下山王村怎么走。”
“你……你们问这个干什么?”那背着药箱的打算继续前进救人的江湖郎中脸色几番变幻。他握紧了上面写有“悬壶济世”的布帆,一开口,他的话却是与其他人的话没什么区别:“我劝你们不要往那里走。那里爆发了瘟疫,很吓人的瘟疫,那村子里的人都快死光了。”
“是吗?可是我们几个月前就答应了那村庄里的人,要在这几天把这匹货送到。我们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人啊!”那驾着驴车的人的脸色很是苍白,他们的手都有些颤抖。
“可是不管什么都没有人的生命重要。这人啊!要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张开口,那江湖郎中是却下意识地就引用了那个管事的话。他眼中也有了几分犹豫。人要活着才有无限可能。他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冒这么大的,还不一定能把他们救回来的险是真的是值得的吗?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脚,但却没有真的就这么直接改变方向。
“这……这人活一辈子不就讲一个信义吗?我……我们还是要去!”那驾着驴车的人头皮发麻地继续问到:“大夫,还……还麻烦您指点一下山王村的方向……”
那站在驴车附近的江湖郎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深远地望向前方,犹豫了几秒,他抬起手来给那问路的人指了一条通往水折村的路。
江湖郎中刚刚说完,那些驾着驴车的人就长舒了一口气向那指错路的江湖郎中道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没等这举着“悬壶济世”的布帆的江湖郎中反应过来,他们就驾着驴车一路绝尘地向着那水折村的方向前进。
站在路边的江湖郎中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们不是不认得去山王村的路。他们只是故意想找他问一条通往错误方向的路……
不禁喟然长叹了一声,那背着越来越沉重的药箱,举着越来越握不住的写有“悬壶济世”的布帆的江湖郎中,迈着越来越艰难的步伐继续朝着那据说爆发了很严重的瘟疫的山王村的方向前进。
他是大夫,他是励志“悬壶济世”的郎中,他必须得去,他不去也得去。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坚毅和责任。
待走了一段后,这江湖郎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此时,他正抱着一个格外失魂落魄的农夫痛哭流涕。
“爷爷!您不能去!您真的不能去!”
“您去了就是一个死!作为被您的孙子,我不能看着你如此送死!”
那猛得变得凶狠起来的农夫狠狠地踢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脚:“你个不孝东西滚开!你爹还在那里!”
“不!您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您去的!”抱着农夫的腿,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抱着那个年老的农夫哭得更是声嘶力竭:“我已经失去爹了!我不想再失去爷爷!”
背着药箱的江湖郎中默默地看了这对祖孙一眼,这理了理自己的药箱的带子,就继续举着布帆,一言不发地前进。
大概又是走了一段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的距离,江湖郎中看见了一伙在路边或站或坐的正在歇息的人。江湖郎中摸了摸自己空空荡荡的肚子,想了一下,他决定也在这里休息休息,补充补充水分干粮什么的。毕竟走了这么远的路,他也渴了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