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忽闪忽闪的眼睛,闪烁着柔情,但她说出的话一点不令人高兴:“若不是宋皇后,人家就见不到你啦。”
刘备:“宋皇后每次看到我,要么昂着头,要么奔绷着脸,一次要拔掉我的官服印绶,一次要人抓我处以私刑。宋奇挖走部曲,将我从黔陬令上赶走,甚至差点玷污了苏媚。你觉得我是脑袋坏掉了,会帮这种仇人?”
王荣咬着手指甲,撅着鲜红的嘴唇,坐到男人大腿上撒起娇来:“宋家父子已经伏诛,什么仇怨也解开了嘛。宋皇后并没有对你造成实际的伤害啊,男人就应该大方一点啊,干嘛记宋姐姐仇?她于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在暴室中绝食死掉呢。”
刘备:“妇人之仁!”
王荣:“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善良吗?你要不喜欢,以后我改,像何贵人那样,自己的孩子也。。。”
刘备连忙捂住王荣的嘴巴:“别,别,别说。”
王荣:“那可是暴室,娇滴滴的一个人儿,怎受得了那种苦。”冷宫其实不是宫,而是一些称之为“暴室”的房间,主要是纺织印染之用,过去得干粗活。
刘备:“宋皇后执掌后宫数年,亲信不少,即使进入暴室,也比普通的宫女,贫苦的百姓生活好得多。只要她不求死,哪里会死掉,皇帝也不可能如此绝情。”就好比某冰冰,应缴纳税款罚款8.4亿,依然有钱坐20万一个小时的私人飞机,依然有身价上亿的男盆友。吃瓜群众一年挣不到人家一个小时钱,为她担忧个啥?
“问题就在这里啊。”王荣:“她自认为失去权势,失去地位,失去宗族,失去爱情,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那座宫殿,那座围城给她的只有痛苦。绝食求死就是这个原因啊。
所以,你一定要把他救出宫来,出来她才能够活下去!”
苏媚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小女孩可能有一串冰糖葫芦就能高兴一天啦,一个普通农人有一日三餐外加一点工资就很高兴,若能有地、有牛马、有房屋就是富家生活。宋皇后却要权力、地位、宗族、爱情,以她现在的状况,可真是要的有点多啊!”
“爱情?”刘备有些吃惊,“宋皇后常常对陛下没好脸色,也会有爱情?”
王荣不好意思地从刘备大腿上起来:“爱之深,恨之切。谁叫陛下老是移情别恋。你们男人就是花心!”
刘备摸摸鼻子,看看王荣,又看看苏媚,发现自己好像也好不了多少。来到汉代之前他也不这样,当然前世情况也不一样,女少男多,女子有独立经济能力,讲究平等,很少有齐人之福的机会。如今有钱、有权,老师卢植不好管他男女之事,母亲远在幽州鞭长莫及,加上练习于吉老道给的功法之后身强体健,心中老是有一团不灭的火。
苏媚一把拉开王荣,自己坐刘备腿上:“花心?咱们大汉婚娶自由,风气开放,孝武皇帝帝的母亲王皇后就是结过婚生活孩子之后入宫的,何进与弟弟何苗、妹妹何贵人、何秋月则同母不同父。”
王荣稍稍一回味,王皇后与自己同姓,苏媚指责王皇后不检点,分明是的隐射自己入宫失了贞洁:“没有,皇帝没有碰我,我还是。。。完璧。”脸上显出一抹娇红。
苏媚性格爽朗,最看不惯赵地女子这般娇柔作态:“宫里那个地方,最是肮脏,没有皇帝也有宦官对食,没有郎官、卫士不也还有女女之事么?玄德别被她外表骗了!如今战乱灾害频繁,女多男少,内郡女5男4,江南、幽并甚至女2男1,女3男1。玄德多娶几个像你这样的妾也是应该。”
女人的财产权受到官府法律保护,没什么一定要从父、从夫、从子的要求。再嫁不受限制,单身却要多缴税。医疗条件相对落后,使得丧偶频率比较高。这些原因使得男子一夫多妻妾,女子离婚、丧偶之后再嫁变得十分普遍。
王荣:“你才是妾,玄德答应娶我做正妻的!”
苏媚指着王荣怒目而视:“我家世二千石,凭什么弱于你。”
“我要做正妻”“我才是正妻!”
。。。
王荣还是苏媚?这是个问题。
被两个看得到,吃不到,一直在耳边争风吃醋的女子闹得心烦意乱。刘备头大如钟,气呼呼地走下楼准备入宫,见傅士仁依然神情萎靡的跪在楼下,顿时把从两女那里受到的烦恼,积累在一起,恶从胆边生,冲上去用力一脚把傅士仁踢了个狗啃屎,又踹了几脚。
傅士仁知道犯了大错,不敢还手,只是护住头脸要害。
李浩在一旁脸皮子抽动,看着都觉得疼。
过了一会刘备总算消了气:“行了,刚才就算惩罚,乃公就不追究你投靠宋家的事了。”既然宋皇后都可以原谅,傅士仁为什么不可以原谅。
傅士仁整个都成了熊猫,此刻大喜,不顾伤疼,连连磕头:“谢大人饶恕之恩。”他知道若刘备想追究,只需要写几封信,往几个朋友处一递,几年之内就再无人愿意用自己。跳槽可以,跳槽到到上司的对手一边,在汉代可是犯了明显的道德错误。哪个上级也不会自虐到给自己埋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典韦、李浩等人都长吁一口气。长久以来,大家都觉得刘备动心忍性,表现出超出年龄的冷静,有时候冷静的让人害怕。在近距离刚看了一顿拳脚盛宴之后,大伙少了些神秘感,多了些亲近――原来刘君也是有血有肉、会发火的正常人。
关寿:“大人,从傅士仁的前次背叛可以看出,他在顺利时候与大多数部曲没两样,不顺利时则明显动摇,逃跑,甚至背叛。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这样的人留下就是祸根!”
傅士仁就如混入革命队伍的投机者或者中间派,本身信仰不够坚定,想的是升官发财。
傅士仁连忙磕头:“大人,我是年少糊涂啊,就饶我一次吧,我保证忠诚任事,绝不背叛。”
刘备:“现在没有好的位置安排你,你可去找尚书阳球,就说是我安排你到宋家探听消息,让李浩给你作证,我保证不揭穿。
你就在这休息两天,养好伤免得丢人现眼的。至于以后,看你的表现!”
傅士仁看了看面色冰冷的关寿,知道在刘备属下也会尴尬,如今已算最好的结果,答应一声在李浩搀扶下到后堂休息。
关寿依然喋喋不休的坚持他的看法。
刘备只是说:“黑色与白色之间还有其他颜色,朋友、敌人之间还有中立派。别老看《春秋》,空了看看《战国策》。”
留下关寿一脸呆滞的思考《春秋》和《战国策》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