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谢氏有些信佛,抱着蔡昭姬打算听讲经,恰好蔡邕晚上有约会,早早走了,临别时还嘱咐刘备好生照顾两母女。
距讲经还有一会,一行人便在白马寺内外闲逛,作为向导的严佛调,孜孜不倦地与刘备、臧洪讨论僧人能否吃肉的问题,谢氏则开心的逛街。
佛教流派众多,不禁止吃肉的自然也有,如日本佛教中的净土真宗,废除了几乎所有清规戒律,信徒们甚至不用出家,也能达成正果,而且大力鼓吹对人的超度,所以吸引了大批士兵、武士、盗贼的信教,本愿寺家因此组织了许多次各种规模的农民起义,成为与中等大小的武装大名。
刘备认为教义过于松散的同时,组织过分严密,是造成佛教武装化的重要原因,相反,如果坚守戒律,信徒则会积极向**靠拢,甚至可以为社会增加稳定的内动力。故而一路上,不论严佛调提出什么理由来证明佛教徒吃肉不违禁,刘备都通过各种方式加以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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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与雒阳间的三里官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房屋,白马寺由于其驿馆作用和寺庙功能,周边更发展出了大规模的集市,成为雒阳西侧最大的卫星集市,更显得热闹非凡,关中、凉州、益州甚至西域的商人、官员、百姓,多在白马寺周边歇脚,大宗的批发贸易,多在此进行。
不论是凉州马、西域马、甚至安息马都能找到,各类香料、佐料、胭脂、水粉应有尽有,更有翠绿色的玉石,闪耀着红、蓝等光芒的宝石,晶莹剔透的钻石。来自关东的粮食、漆器、丝绸也有不少在此成交起运。
谢氏被宝石晃悠得的眼睛都花了,拿起一个玉镯,戴在手上,摩挲半响又放下,接着又换个步摇戴上。。。
“小心点,这些很贵的,最便宜的都要几千钱,弄坏了你赔不起!”首饰店的老板见谢氏衣服上打着补丁,恨不得像苍蝇一样把她扇走。
谢氏有些尴尬:“不看怎么会买,看一下又不会坏。”
砰的一声,谢氏惊讶的看着柜台上摔成两半的玉镯子,和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女儿,想哭的心都有了。
“阿母,这个环环轻轻碰碰就坏了?”
“赔钱,5000钱!”老板一手拿着摔坏的玉镯子,一手死死拉住谢氏手臂不放松。
“你轻点,抓疼我了。”
“轻点你要跑了怎么办?”
“放手,我给你写个欠条,回去取钱。”
“不行。”
拉拉扯扯间,老板见谢氏颇为美貌,起了心思,借口搜查钱币,大起胆子往她怀里伸!
“救命啊!”谢氏大声呼叫,将刘备等人吸引过去,不由分说将老板打倒在地。
几个伙计们见老板被打,一声招呼,拿着棍子冲出来。
“误会,误会,别打,啊!”严佛调认识双方站在中间阻挡,可是没有例外,几下就被打翻在地。
臧洪可不是好惹的,拔出长剑在手,往前就刺。
两个人影咋合就分。当先伙计丢弃了棒子,捂着带血的手臂后退:“好狠的手段。”
臧洪倒没有废掉对方手经:“我两人皆是大汉郎官,谢夫人是官员家属,你们几个小子竟敢对我们动手动脚、喊打喊杀,你们不要命了么?”
刘备扶起吓坏的谢氏,哭泣的蔡昭姬,取出官印,将藏在衣服里黄色绶带露出来,指着店老板:“我现在怀疑你讹诈官员家眷。”
汉代商人地位低下,有些商人虽家财万贯,却毫无地位。
老板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位夫人既弄坏我的玉镯子,那就得赔,就是闹到刺奸或西部尉那里,我也是合法守信,按时纳税的商人!倒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伤我伙计,是何道理?”看样子丝毫不怕,仿佛背后有后台。
刘备看了看周边五光十色的绿色玉石、蓝色玉石、红宝石、蓝宝石、鹅卵石,这个时代没有人造宝石,这些宝石虽品质各有差别,但毫无疑问都是千真万确的真宝石。制作成各种形状:玉佩、手镯、发簪、玉佩、佛珠、戒指、板子、头饰,做工精细,光滑闪亮,想必价值高昂。
拾起摔成两半的玉镯子,仔细看了看裂口:“休要欺我,此裂口明显不是今日形成。你这镯子早就摔坏了,是人为接在一处的。”
“你诓我。”那老板接过半块玉镯子,只一看,面色就古怪起来,继而面沉如水,转头对几个伙计吼道:“你们谁把镯子摔坏了?”
谢氏见危机解除连忙推开刘备,回味刚刚无助之时,被他扶住腰部,就仿佛多少年前,年轻时被夫君蔡邕抱住,可惜如今夫君已老,这几年房事渐少,怀孕艰难,不能给蔡家生个儿子。再抬起头,颇为无语地发现刘备抱着昭姬,流连于一些女性的服饰用品。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昭姬手中竟然拿着一个bra,用力捏了捏,转过头说:“没阿母的软,没阿母的大。”
谢氏连忙抢过昭姬,将bra扔得老远,气冲冲、羞答答地跑出店门。
“阿弥陀佛,贫僧什么都没看见,更没看见那个东西。”严佛调眼观心,脸色红润,上面几个棍印子。
“阿母,圆圆是玄德哥哥家的。”
谢氏好半天才明白,昭姬口中的圆圆,可不就是bra吗,是刘玄德家设计生产的,连呸了几口,心中狠狠骂他无耻。稍后一路逛街时,隔得老远,仿佛调戏她的不是珠宝店老板,而是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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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马寺,安玄正带着人紧锣密鼓地坐着讲经的准备工作,严佛调不可能继续闲逛,自去帮忙。
百无聊赖地看着远处躲贼一样躲着自己却对臧洪很热情的谢氏,刘备心中有气,扭过身子,打量起周边的人和建筑来。白马寺讲经场最大的特点,就是功德箱很多,讲经台下正中央一个最大。
一个衣着华丽,面白、胖大的中年,拿出10个金饼,兴致高昂地往功德箱里塞。
“不能塞,不能捐。”刘备风一般地跑过去,制止那个白胖子,路上撞得人东倒西歪,惊起一阵叫骂声。
所有僧人、居士都对刘备怒目而视,臧洪和谢氏更是捂住脸,一幅我们不认识那个疯子的姿态。
严佛调双手合十:“我今天怎么想打人呢?阿弥陀佛,刘施主,愿佛祖宽恕你的不敬,也宽恕我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