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北影寒凤眸微转,目光犀利,“国公大人可曾记得,那夜答应过本座什么?”
凤凌天坦荡道:“自然记得。莫非大都督在告诉我之前,要我先还你人情?”
北影寒颔首,“正是。只怕你做不到。”
“大都督请说,我自当尽力而为。”凤凌天眸光灼灼,无论如何要知道爹爹一案的详情。
“本座已经查到宇文大人一案的真相,不过,本座要你还的人情是……”北影寒黑若沉夜的瞳眸迸出寒凛的芒色,“苏家五小姐不喜欢你,劳烦你放手,不要再纠缠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凤凌天当即大怒,眼里厉色大盛,“衣儿是否喜欢我,你如何知晓?莫非……你与衣儿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这话一出口,他就断定,北影寒与衣儿相识,私下里有交情,而且他喜欢衣儿。
他竟然一直蒙在鼓里,竟然不知衣儿与北影寒……那么,衣儿也喜欢北影寒?这就是衣儿不喜欢自己、不愿嫁给自己的原因?
北影寒冷酷道:“这便是本座要你还的人情。你想知道宇文大人一案的详情,便要有所牺牲。”
凤凌天怒道:“你卑鄙!”
北影寒不语,寒戾之气盈满了凤眸。
凤凌天气得俊颜泛红,厉声道:“即便我退出,不再纠缠衣儿,这样你就能赢得衣儿的心了吗?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迫我退出,枉为男子汉大丈夫!倘若衣儿知晓,也不会喜欢你,只会恨你!”
虽然卑鄙,但是管用。
“她本就不喜欢你,如若她喜欢你,你选中她,她早就答应嫁给你。事实又是如何?”北影寒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讥诮地冷笑,“无论有没有你,结局都是一样,本座只是想让她不要再为这些事烦恼。”
“你意思是,我让衣儿烦恼、不开心?”凤凌天几乎抓狂,俊眸浮现几缕血丝。
“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你……”
凤凌天气得老血都要吐出几口了,胸膛剧烈地起伏。
北影寒冷冽道:“国公大人,想不想知道你爹惨死的真相,慎重考虑。”
说罢,他扬长而去。
得知衣儿竟然与北影寒可能有私情,凤凌天惊怒交加,气得快爆炸了。
他竟然傻傻地以为自己不够好,不能让她托付终身;他竟然傻傻地要等她三年,要付出所有,让她喜欢自己;他竟然傻傻地守着,而她却与旁人暗地陈仓……
衣儿,你把我置于何地?
……
这夜,苏轻亦正要睡觉,却听见外面有动静,便让良辰出去看看。
很快,外面传来良辰惊诧的声音:“国公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苏轻亦蹙眉,凤凌天来了?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国公大人,五小姐已经歇下了,您不能进去……”
良辰着急地阻拦,却根本拦不住。
凤凌天闯进寝房,定定地盯着苏轻亦,眉宇微结,交织着悲伤、愤怒与痛楚。
苏轻亦示意良辰先退下,坐下来斟茶,“有话跟我说?先喝一杯茶吧。”
他坐在她身旁,热切道:“衣儿……”
却说不下去。
她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蹙眉问道:“你喝酒了?”
他借酒消愁,本想以此忘记这件事,可是他醉不了,始终记得衣儿背着自己与北影寒……想到这些,他就很难受,压制不住那股来找她求证的冲动。
“今日我在宫里遇见北影寒……”凤凌天试探道,凝视她,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哦?”苏轻亦心神一紧,却不动声色。他究竟想说什么?
“衣儿,你不喜欢我,不愿嫁给我,是否因为北影寒?”
犹豫了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来。他期望听到的答案是自己想听见的。
她心里的震惊犹如惊涛拍岸,他怎么知道的?北影寒告诉他的?
你妹的!北影寒,你究竟想干什么?
见她没什么反应,凤凌天略略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还是很纠结,想立即知道答案,“你告诉我,你与北影寒早就相识吗?你……喜欢他?”
“我与北影寒相识有一些时日了,与你差不多吧,不过我和他没什么。”
苏轻亦竟然有点心虚,好像劈腿被抓了个现形。
可是,她哪有劈腿啊?她早就拒绝凤凌天,也没有答应他什么呀,只是有一个三年之期。可是这也不能保证三年后她一定会喜欢他,一定会嫁给他,也不是说这三年里她不能喜欢别人呀,是不是?
“你喜欢北影寒?”凤凌天艰难地问出来,语声有几分苦涩。
“不喜欢!”苏轻亦极力否认。
不就是嘛!她根本不知自己对北影寒是感激之情还是因为熟悉他的那些碰触,才没有抗拒他的亲密举动,反正不是喜欢就对了!
再说,她发过誓的,绝不会再涉足感情漩涡!
凤凌天暗暗寻思,既然她不喜欢北影寒,为什么北影寒那么信誓旦旦地说她不喜欢自己?
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苏轻亦转念一想,对呀,既然凤凌天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不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让他死心吗?
“凌天,我与北影寒真的没什么。你我之间的事,与他无关。”她百般诚恳道,“你别误会。”
“嗯。”
凤凌天颔首,心里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因为北影寒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神色极为倨傲、狂妄,以及理所当然,令他非常恼怒。
她深深地吸气,准备开始挥剑斩断他的念头,“之前我给你一个三年之期,其实只是权宜之计。凌天,其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那什么三年之期,给你一个假希望。说实话,我只能当你是好朋友、好哥们,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他的心情已经有所缓解,却没想到紧接而来的是一把锐利的刀,直接刺进他的心窝,鲜血直喷,奔涌而下……剧烈的痛令他几乎喘不过气……
为什么会这样?
见他这样难受、痛苦,苏轻亦心里也不好受,几乎说不下去,“凌天,对不起,我……”
“衣儿,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只知道,你答应我三年之期……”凤凌天站起身,喃喃说道。
“你不要这样……你这是麻痹自己,我求求你,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好不好?”她拉着他的衣袂恳求,嗓音都哑了。
“衣儿,今夜我没来过……你也没见过我……”
他的声音也很低哑,似有哭音,俊眸里水光闪烁,白玉般的脸庞好似龟裂的大地,表情撕裂。
眉骨酸涩,泪珠滑落,苏轻亦痛心道:“凌天……”
凤凌天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步履凌乱,酒意皆化成血色,布满了眼眸。
她追到外面,看着他仓惶地飞走,心里的悲伤流淌成河。
在大厅守着的良辰,听见了他们的话,站在主子旁边,唏嘘道:“郑国公对你痴情一片,情深刻骨,想来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苏轻亦叹气,站了好一会儿才回房。
本想着这次挥剑斩断他对自己的情丝,彻底地痛一次,他断了念头,以后就会慢慢好了,没想到他还是无法接受,还是逃避现实。
那个该死的北影寒,究竟对凤凌天说了什么?
……
次日上午,北影寒与绝情在书房讨论案情,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
守卫一边伸臂拦阻一边道:“苏姑娘,你不能进去,大都督有令,谁也不能进去!”
苏轻亦一掌拍飞守卫,径直闯入书房。
绝情公子错愕地呆住,这是什么状况?苏姑娘也太强悍了吧,硬闯风云骑衙门大都督的书房!
她站在那儿,小脸绷着,怒气冲天的模样像要把书房的屋顶给掀了。
北影寒愣了一下才回神,“有事找我?”
多日不见,还真的很想她。
绝情公子顿时瞪大双眼,爷竟然自称“我”,而不是“本座”!
这可是天大的发现,证明爷与苏姑娘的关系更近一步了,就是不知进行到哪一步。
“爷,小的先告退。”
他立马溜之大吉,省得变成炮灰——看苏姑娘那动怒的神色,想必她非常生气。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绕到东窗,蹲在窗下,屏息静气地偷听。
北影寒起身,拉着她的小手,想让她坐下。
不过,苏轻亦用力地甩开手,质问道:“昨日你对凤凌天说了什么?”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他有点郁闷,真是白欢喜一场,表错情了。
“是!”她简单干脆地回答,容色冷冽,“还不说?”
“没说什么。”北影寒慵懒地坐在书案一角,姿态洒脱不羁,“他托我查他父亲一案的真相,我查到了,就要他还人情,仅此而已。”
“什么人情?怎么还?”
“轻儿,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他?”他的眸光忽的变得冷邪,吊足了她的胃口。
“说重点!”苏轻亦尖利地怒吼,濒临崩溃似的。
北影寒云淡风轻地说道:“当初他托我查的时候,答应过我,以后会还我这个人情。昨日,我要他还人情,然后再把查到的真相告诉他。”
她着急地追问:“那你究竟要他做什么?”
他朝她招招手,接着指向东窗,意思是那里有人偷听。
苏轻亦只好走到他身旁,没好气道:“还不快说?”
他一把拽她过来,双臂搂住她,如铁似的禁锢着她。她奋力挣扎,却听见他森冷的声音:“不想听我对他说了什么,我也不勉强,自己开门,请便。”
她深深地吸气,把怒火降下来,也不再挣扎,切齿道:“还不说?”
“我对他说,你不喜欢他,让他放手,不要再缠着你。”
北影寒在她耳畔沉声低语,深深地嗅着她身上幽幽的杜若清香,沉醉地阖眸。
苏轻亦气得身子发颤,奋力地挣脱出来,怒指他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与凤凌天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再多管闲事,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雪颜陡然暗下来,凤眸暗云滚滚,戾气缭绕。
蹲在东窗下的绝情公子,身在外面,却依然觉得她的滔天怒火几乎烧毁整个书房,吓得心神紧张起来。这苏姑娘竟然对爷发这么大的脾气,胆敢对爷怒吼,太有种了!
苏轻亦怒目而视,“你用我来交换人情?你凭什么?你算哪根葱?就算你救我一命,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救命之恩我一定会还,但我的私事,你管不着!”
怒火全面爆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生气,反正就是不愿他插手自己的私事。而且他这样做,太不厚道,对凤凌天不公平。
“为了那小子,你竟然这样对我?”
北影寒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她的心坎上,重得似要踏碎她的心。
她盯着他,他的雪颜乌云涌动,凤眸暗沉如夜,弥漫着九幽地狱才有的魔戾之气。
他掐住她的双颊,颇为用力,以至于她的小嘴儿嘟起来。他往前一步,她被迫往后退一步,最后退到墙边,无路可退。
苏轻亦知道,这次她成功地激怒他了,他的怒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厉害,而且魔性十足,灭天灭地。她……竟然有点心虚、害怕,真是见鬼了!
“放手!疼死了!”她恼怒地掰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你心疼他,是不是?”北影寒一字字地问,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饱含戾气。
“就是心疼他,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她的小嘴变形了,声音也跟着变了。
该死的!
他魔怔地盯着她,寒戾的目光像要把她钉在墙上,“我不许你想他!”
苏轻亦痛恨地叫道:“你放开我!疼死了!”
其实,她气昏了头,不然应该想到,他没有内力,她完全反抗得了,而且打败他绰绰有余。
北影寒陡然松了手,却又立即抱住她,死死地抱着,像要把她摁进自己的身躯,“你怎么可以想他?你是我的……你我已经那么亲密,数夜同床共枕,你已经是我的人,我不准你心里有其他男子……更不准你心疼凤凌天!”
这嗓音,沉暗寒鸷中带几分戾气。
绝情公子听着书房里激烈的对白,以及爷这么孩子气、这么霸道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啊,爷对苏姑娘的感情太激烈了,简直痴狂得惊天动地。
咦,这番话里爆点很多哦,数夜同床共枕,已经是他的人……那么,苏姑娘与爷的关系已经到了就差成亲这一步了?
苏轻亦愣住,这么霸道的话其实挺符合他的性情,但也有点孩子气,好像她是他的玩具。
此时此刻,她也不知怎么回事,怒火消失了一些,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反正你就是不对!”她强硬道。
“我有什么不对?我是帮你!”
听她的语气,北影寒感觉她有些娇嗔,凤眸里的魔戾之气自然地消失了。
苏轻亦羞恼道:“我喘不过气了,你放开我。”
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将她放在书案上,仍然霸道地搂着她,“还生气吗?”
“当然。”她斜过脸,不看他。
“让你咬一口。”
“咬你个大头鬼。”
苏轻亦推开他跳下来,指着他的鼻子,霸气道:“你记住,我的私事,你不要管!”
说罢,她径自扬长而去。
北影寒愣了半瞬,快步追上去,却撂下一句话:“偷听够了吗?回头有你好受的!”
在外面墙角偷听的绝情公子站起身,双腿都麻了,唔,这回总算撞上好事了,亲耳听见爷与苏姑娘激情四射的相处场面。虽然今晚会受罚,但也值了。
苏轻亦在喧闹的大街走着,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也知道是谁,只是不知他为什么跟着自己。
看见街头拐弯处有一家小摊贩,她灵机一动,坐在一张掉了漆的四方桌前,“老板,一碗馄饨。”
北影寒剑眉一紧,她饿了吗?怎么去吃街头的馄饨了?
她拿着一双筷子轻轻地敲着桌面,冷不防有人坐在身旁,不爽地瞪了一眼。
“我请你吃饭,醉仙居,可好?”他四处张望,好似担心被人认出来。
“大名鼎鼎的……大都督竟然坐在街头吃馄饨,被人认出来,传扬出去,满朝文武岂不是要笑掉大牙?”苏轻亦讥讽地笑,“这里不是你这种有身份有地位有格调的朝廷大官坐的,会成为你的污点,更会让你掉身价。大都督,请吧。”
“既然你想吃馄饨,我陪你便是。”他撩开紫袍袍摆,颇有老僧入定的架势。
“大都督,不要勉强哦。”
苏轻亦腹诽,这尊大佛怎么还不走?
北影寒叫了一碗馄饨,不再四处张望,好似融入了街头的气氛,安之若素。
她暗暗思忖,这招怎么不管用呢?
两碗馄饨送上来,他们埋头吃着,他还关照她道:“小心烫着了。”
她不由得感慨起来,这么一个绝世妖孽,竟然在街头吃馄饨。倘若站在桌上大呼一声:“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风云骑大都督”,不知街上的行人会不会涌过来围观美男现身街头吃馄饨?
不过,她只是脑补罢了。若真的这么做,就是在老虎头上拔须。
其实,她不知,现在他风光荣宠、万众瞩目,可是这种街头馄饨,曾经是他最不堪的年少岁苏里梦寐以求的吃食。
这时,前边传来嘈杂声,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苏轻亦好奇地望过去,前方不少人追着一架肩舆,那肩舆由四个大汉抬着,上头坐着一个宝蓝色锦袍男子。这男子看着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颇有俊色,不过神色得意、狂妄,一副“我是上等人,你们都是下等人”的讨厌嘴脸,一看便知是个纨绔子弟。
是沈家二公子沈君豪!
她记得,沈君豪是沈如萍的亲哥哥,兄妹俩乃一母所出。
兄妹俩果然是一样的货色!
此时,沈君豪一路招摇过市,手里拿着不少金叶子,随手把金叶子撒在街上,而后面众多的跟随者就上前哄抢。这些哄抢的人有路人、“丐帮弟子”和一些不太懂事的孩童。
看见那些人一路跟随,追逐、争抢他的金叶子,沈君豪纵声大笑,兴致高昂,好似他是众生的主宰。看见几个人为了得到金叶子而大打出手,他还兴奋地拊掌大叫:“打得好!打得好!”
苏轻亦心头微恼,这个沈君豪当真是奇葩,竟然用这种方法娱乐自己。
肩舆继续前行,快接近她所在的位置。
“这个沈家二公子,自恃家里有钱有势,用金叶子寻百姓开心,在热闹的大街制造混乱,当自己是财神爷,太气人了!万一出事了,他就用他家的金山银山摆平!”
她气愤道,真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不过,她可不会随便出手,毕竟苏家与沈家交情很好,而且她与沈家本来就够纠缠的了。
北影寒看了几眼,凤眸滚过一抹寒色,“想教训他?”
“我发发牢骚而已。”
苏轻亦觉得,犯不着跟这种人渣较劲。
沈君豪又撒了几个金叶子,不少人都去抢。忽然,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大人撞倒在地,被踩了几脚,哭叫声凄厉震天,而其他人都不理会,只顾着去抢,从她们身旁奔过,或是直接踩在她们身上。
苏轻亦又惊又怒,再也看不下去,疾速掠去,施展轻功挤进人群,用内力震开两个小姑娘倒地四周的人。紧接着,她一手拽住一人,拎着她们从哄抢的人群里退出来,把她们放在街边。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北影寒不由得真心称赞,不过他还是坐在那儿,斜着身子观望。
她察看两个小姑娘的伤势,她们被人踩了几脚,想来她们受伤不轻,已经昏迷。
两个摊贩的老板好意说要送两个受伤的小姑娘去附近的医馆医治,苏轻亦把她们交给他们,并且说医药费由风云骑衙门负责,让医馆去风云骑衙门讨要。
接着,她从墙边捡起一粒小石子,灌注了内力,飞向那四个抬肩舆的大汉的其中一人。
那大汉小腿剧痛,陡然摔倒,肩舆便缺了一角,坐在上面正得意大笑的沈君豪便毫无预警地摔下来,砰的一声,接着是一声“哎哟”。
苏轻亦站在原地,冰冷地看着他,让他摔一跤是便宜了他!
“饭桶!个个都是饭桶!抬个肩舆都会摔了!想摔死我啊!”
沈君豪站起身,暴跳如雷地怒骂。
那个摔倒的大汉看见地上有一颗小石子,解释道:“二少爷,有人用这颗小石子当暗器打小的,小的才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