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欢让江默送她回的欧域,欧域的对车辆的进出管理极为严格,江默不是欧域的业主,车开不进去,只能在外面的路边停下。
“江大哥,麻烦你送我回来了!”慕欢欢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笑着说道。
江默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前方和,喉咙上下滚动了好一番,他才低沉的喊了声:“欢欢!”
慕欢欢对江默算不上多熟稔,大多数时候碰到江默的时候都是跟江橙在一起,私底下单独基本没什么往来,听见江默突然用这样的语气叫她,慕欢欢知道江默应该是有话要说。
慕欢欢解开安全带后没有急着下车,“江大哥有话要说?”
江默蹙了下眉,微眯着眸子道:“欢欢,焕儿跟秦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慕欢欢噙着浅浅的笑,“江大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江默偏眸看着她脸上没什么情绪的笑,沉默了良久才道:“焕儿真正的性格和他所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他小的时候,连路边被撞死的一条狗,他都会带回家在后花园挖个坑埋了立个碑,后来发现了一些事情,才有了今天的时焕。”
“今天站在那里的就算不是秦伊,是其他任何的一个人,只要他能做到,他都会奋不顾身的去救。”
江默顿了片刻,又徐徐说道:“秦伊对焕儿是个复杂的存在,年幼的时候是她陪伴着焕儿经历了一切,比我们几个都还要多,是亲情是习惯;后来青春期少年少女情窦初开,秦伊是焕儿的初恋;再后来又发现了一些事,秦伊又成了焕儿无法摆脱的责任。”
慕欢欢听他说完,半垂着眼帘弯着唇角,声音清浅:“江大哥,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以接受时焕心里还有其他女人影子,因为只是影子,她可以花时间慢慢将那个影子从他心里抹去;但是她接受不了的是,时焕可以为了那个影子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保全她。
“欢欢,你和焕儿……”江默舌尖顶了下后糟牙,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
慕欢欢拧了下眉,“我还在考虑。”
江默点了点头,“嗯,很晚了,回去别多想,先好好睡一觉。”
慕欢欢颔首,推开车门下了车。
江默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化不开的黑雾中,才重新启动车子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慕欢欢回到欧域,徐姐已经离开,但还是留了玄关处的一盏小灯,她好像记得,这是之前时焕吩咐徐姐的,说现在她怀孕了,为了进出安全,晚上不管有没有人,都要在门口留一盏灯。
换掉鞋子径直上了楼,她拿了睡衣进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这段时间随着她的入住,卧室里的味道有了变化,不只是男性清冽的阳刚味,多了些女性柔和的淡淡香味,尤其是床上,时焕好几天没进主卧睡过,他的味道已经淡了很多。
慕欢欢闭着眼,宴厅的那一幕不断的在她眼前浮现,脑子思绪纷繁杂乱,她没有半点睡意。
一开始,她是讨厌时焕的,时焕和她以往所接触的男人不一样,从来没个正经,又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逼着她。
后来,她怀孕了,那时候她跟顾析寒分手,她晚上彻夜的睡不着,她自私的想要留下孩子,那她和时焕的关系因为孩子的存在无论如何也是剪不断的,她试着跟时焕好好相处。
再后来,她慢慢发现时焕其实跟她之前所认识的不一样,他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想,她是有些喜欢时焕的。
可是她又发现,有了这份喜欢,随着喜欢越来越多,她所不能忍受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她可以不介意他心里是不是有秦伊,但她慢慢对时焕有感情后,她就没办法再忍受下去了。
黑暗中,慕欢欢眼睛睁了一夜。
……
医院,病房。
时焕是在凌晨四点过醒的,病房里还剩陆景郁守着。
陆景郁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响动,揉了下眼睛,打了个哈欠道:“醒了?”
时焕因为大部分伤在背部,所以是趴睡的姿势,一开始因为麻药的缘故,身体没什么知觉还能忍受,麻药没了,趴久了身体就有些难受。
他稍稍动了下身体,就扯得背部的伤口一阵撕裂的疼,他皱了下眉,还要强行起来。
“你整个背部都是伤呢,给我老是趴着。”陆景郁连忙上前把他按了回去,不屑道:“焕儿,你说我要不要给你舍己为人好的壮举鼓鼓掌?”
时焕半阖着眼趴了回去,没理会陆景郁冷嘲热讽的言辞,舔了舔干涩的唇,问:“其他人呢?”
陆景郁把椅子挪到床边坐下,睨了他一眼,“你问谁?你要是问你家老爷子的话,老莫已经安排人送回去了,若是你问莫爷爷一家子,莫老爷子寿宴发生这样的事情,后续还有不少工作需要处理,自然也回去了。”
时焕睁眼横了他一眼。
陆景郁冷嗤一声,接着道:“你若是问秦伊的话,秦伊就在你隔壁病房,你想见她,我可以马上帮你弄过来。”
提到秦伊,时焕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半响,他才淡淡开口问道:“欢欢呢?”
陆景郁挑着眉讽刺的冷笑道:“欢欢?哪个欢欢?”
时焕瞪着他,“陆景郁!”
“还真是难为你了,你还记得欢欢呢?”陆景郁笑容很是刺眼,“你为秦伊奋不顾身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欢欢?人家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种呢?你是准备打算为了其他女人与世长辞,留下人家孤儿寡母么?”
陆景郁一席话劈头盖脸的扔下来,时焕脸色阴郁,却也没什么都没反驳。
陆景郁见他这样,有些滚到喉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末了,才冷不丁的说道:“你在急救室的时候,慕小姐来过医院,不过听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的问题后,就让默儿送她回去了。”
时焕听完,许久才淡淡的应了声:“嗯。”
“欸,不是,”陆景郁刨了一下头发,“焕儿,你究竟怎么想的?难不成你心里真的还想着秦伊么?”
时焕重新闭上眼没有理会陆景郁的话。
陆景郁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暴脾气忍了又忍,“要不是看你现在趴在床上起不来,我真恨不得抽死你丫的神经病!”
早上,莫津川江默来了带了早餐来医院,陆景郁吃完后踹了一跳床脚,回家补眠去了。
莫津川因为昨天寿宴上的意外,还有许多善后工作要处理,也先一步离开,最后只剩下江默还留在医院。
时焕喝了两口白粥,没什么胃口,拿着手机在手里打转,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江默走到窗户边点了支烟抽着,也没开口。
时焕闻着烟味儿,喉咙痒的难受,开口道:“默儿,给我来一根。”
江默撇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走过来拿了根烟递他,又给他点上,时焕趴在床边抽了两口,问:“昨晚你送欢欢回去,她说什么了没有?”
江默平静的问:“你希望她说什么?”
时焕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又猛抽了两口烟。
抽完后,他手指点了下手机屏幕解锁,点开通讯录,看着熟悉的三个字愣了许久,手指在上面犹豫着,最后仍旧没有点下去。
后面周怀山送时臻过来,时臻把时焕狠狠的训了一顿,时焕默不作声的听着,老爷子年龄大了,医院各种病毒汇集,时焕也不敢让他久待,就让周怀山将老爷子送了回去。
时焕虽然行动受限,但医院毕竟有护工在,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不方便。
下午,护工推着他又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主要是头颅方面的,担心留下什么后遗症,时焕护住秦伊的时候其实是设想过角度的,所以脑部除了溅了些水晶灯碎砸,有些轻微脑震荡并没有太严重。
唯一严重的还是身体不同程度的伤口,及背部的脊椎骨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检查回来,时焕无聊,想起之前见慕欢欢玩的那款小游戏,于是下载下来玩了起来。
这游戏简单又无聊,但却是打发时间的不二选择。
病房门背推开,上好木料杵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时焕头也没抬,仍旧专心的玩着游戏。
时熠杵着拐杖进来毫不客气的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温温笑道:“阿焕,听医生说你伤的不轻?”
时焕专注着手机游戏,没理他。
时熠不甚在意,不疾不徐的说道:“昨晚的事,大哥要好好感谢你,否则,伊伊现在只怕……没了。”
他就少了一个乐趣,少了折磨时焕的一个筹码。
“我刚从伊伊得病房出来,你知道吧,她就在你隔壁。”时熠笑着,“从小到大你都这么护着伊伊,哪怕她现在成了我得妻子,你依旧可以拿命去换她的安危。”
“阿焕,你就那么喜欢伊伊么?”
时熠脸上得笑慢慢扭曲起来,“可是怎么办呢,你越喜欢越爱她,我就越恨不得摧残她蹂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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