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动手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唤道:“青原。”
屋梁上霎时飞下一个人来,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朝着元徵俯身跪下,“在。”
元徵说:“那院子如今不太安生,你去吧。”
青原道:“是。”
想了想,元徵嘱咐道:“你仔细认一认人,只要不是西府的,其他人若是想找麻烦,都不用太客气。”
青原心里诧异,仍是毫不迟疑的应了。
“好了,去吧。她心细如尘,你悄悄隐在暗处,别被发现了。”
青原应了声是,慢慢退了出去。
办了这件事,元徵心中总算踏实了些,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了盏茶,这才出了门,往二太子的居处去。
一早便有人来报元昀昨日下了山,今日又上山了,还是跟陈府的那个长子一起。
既然来了,身为弟弟不去请个安总算不太好的。
元徵这样想着,一边慢悠悠的往那边去,还没到元昀住处,竟与那陈府的长子不期而遇。
元徵去陈府的次数统共不过那么几次,下面的人自是早已将陈珂的一切挖出来给他看过了。人长得确实不错,浓眉大眼,由面相来看是个宽厚老实的,只是怎么就眼瞎的抱了二哥那还不如别人胳膊粗的大腿呢?
嘁。
元徵表示很惋惜。
陈珂没见过元徵,只看见一个俊美公子正朝这边走来,脸上带着几分笑,周身一股气度散发出来,想是哪个世族的公子吧。
陈珂朝对方点点头便准备走人,岂料竟被叫住。
对方面带笑容,连声音也浸着笑,正像那高门大宅里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我看公子很是面善。”
陈珂一愣,抱拳道:“在下陈珂,怕是与公子从未见过。”其实,他也觉得眼前这青年莫名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元徵同样抱拳,脸上笑意未减,说道:“相逢即是有缘,在下元徵。”
面前的青年年方二十一二上下,穿一袭墨蓝色的衣袍,衣摆上配着一块通体脆绿的宝玉,玉身上镶嵌着龙纹,举止言行很是大方得体,是了,这便是四太子元徵啊。
陈珂心思瞬转,忙要跪下行叩拜大礼,膝盖还未顶地,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起来,元徵笑道:“我与公子有缘,不必行此大礼。”
陈珂忙低下头,“草民不敢。”
元徵见了,心道这陈珂果真是忠厚刚直过了头,嘴上道:“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陈珂见他问得很是随意,不知是不是故意有此一问,又想起这里离二太子居处极近,若说不是去那里又要找什么理由才能让人信服,想了一遭,终于作罢,老实答道:“草民去见二太子殿下。”
元徵哦了一声,“我正巧也去找二哥,咱们一起走吧。”
陈珂赶紧应下了。
元徵只一个人过来,陈珂带了东远。元徵走在前面,陈珂落后一步,东远则只坠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东远见过元昀和元修,再见这元徵,竟觉得后者与前面的两位太子实在太不像了,若非要说哪里不像,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概,生母不同吧。
元昀的生母如妃娘娘贤良,也不太会来事,是皇上皇宫中难得几个明事理的女人,所以元昀亦随了他母亲,平和亲切,让人很是欢喜。
元修的生母出身卑贱,所以他自小是被乳娘带大的,没有母亲。在宫中自是受尽了欺凌和白眼,故而元修的性子比之元昀过分阴郁,也养成了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个性。
而元徵,据传他的生母合妃娘娘是皇上最爱的一个女人,当年被逐出宫去乃宫中辛秘,谁都不能提起;合妃娘娘为人爽直刚毅,却一生都未走出被抛弃的痛苦,她也未真正教养过元徵,只是每每醉酒后拉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
她说,元徵长得极像元桦,她清醒时恨极了这个人,唯有醉了,才能放心大胆的看。
元徵自幼在外祖身边长大,说话、识字、做人均传自于外祖,对于母亲,除了怜悯和不甘心,便只剩下心疼了。
那样的一个女人,为何竟这样执著于一个负心人?
元徵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陈锦午歇起来,音夏来打起床帘子,说大爷来了。
陈锦问来多久了,音夏说:“也是刚到,瑞儿已经端茶过去了。”说着伺候陈锦穿衣梳洗。
四太子走后不久,陈锦便觉得困,于是睡了一觉,没想到竟睡得这样沉,陈锦看外头天色已经擦黑了。
陈珂在廊下坐着,瑞儿本请他去偏屋坐,他见廊下已经有了现成的桌子和两把椅子,便说坐这儿好,正好可以看看夜景。
除了这院子里点的灯,四周都是黑灯瞎火的,看的是什么风景。
瑞儿忍不住想笑,但又忍住没笑出来。
她现在愈发放肆了,没人管得了她。
陈锦走出房门,径直朝陈珂去,“大哥是昨晚回来的吗?事情可办好了?”
陈珂放下茶杯,见她精神极好,笑道:“一些琐事,早已经办好了。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大爷来得正巧。”随陈锦出来的音夏接话道,接着把白日假碧玉的事儿说了,陈珂听罢,脸色一沉,“光天化日之下,竟还有这样大胆的人?!”见陈锦没有受伤,又道:“这寺里竟然也这样不安全。”
元徵说那假碧玉是慕云阴的人,但是眼前的大哥又与慕云阴交好。
陈锦一时竟不知陈珂能不能信了,索性闭了嘴不说话。
音夏道:“好在四太子的随从恰巧经过,否则姑娘如今只怕……”凶多吉少四个字终是没有说出来,一是如今想起那场景仍有些后怕,二是一不小心竟把四太子说出来了。
姑娘跟四太子同院叙话同桌吃饭的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大爷的好,否则平白让姑娘又要一顿解释。
“四太子?”陈珂重复,见音夏小心翼翼的看了陈锦一眼,才肯定的点了点头,陈珂心里顿时明了,只怕锦妹妹跟四太子已经打过照面了。随即又想起一事来,“前阵子那来府中掳锦妹妹的便是四太子的人,如今怎的会救你们?”
这下音夏就不知如何云圆话了。
陈锦倒是淡定,慢吞吞喝了口茶,才道:“都是误会,我与四太子之间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