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和韩绝铭,陈夕将衣衫收入神殿,这个陈夕可不打算放在纳戒里,而且陈夕还没有打算开始修炼紫气东来。
现在身体残存的龙珠里的龙气和灵药里的药灵,遍布全身,还没有消化完全,现在为了修炼紫气东来,去吃紫极果,怕是身体就要承受不住了,而且残存在身体都紫气还有一些,配合无妄之念还能用几次。
陈夕淡淡感觉,无妄之念和紫气东来有太多的相同之处,虽然紫气东来只是残篇,而且陈夕在小浮世中用无妄之念时,那竹简尽然自动飞来。
仔细盘算来,现在陈夕虽然中级灵石花了不少,不过身家却极为丰富了,基础心法,云吸法。
辅助心法无妄之念,过些日子可能还有紫气东来,与无妄之念交融。
然后就是已经纯熟的羽字决和坠字决和体质功法影龙躯。
地级下品长剑和千柳决。
千柳决领会了拂风式,燕歌式,还有未用过一次的千柳式!
还有冥问灵决,不过用处不大,要动用一次神殿的力量,神殿就要修养生息几个月,陈夕现在有些迫切得到灵魂攻击的秘法。
不过陈夕笑了笑,如今自己也算得是修士界的小富翁了呀。
当然和那些宗门传承者,直系子弟无法相比了。
陈夕盘腿坐在床上,半休息,半修炼,吸收体内的龙气和药力。
第二天早上,陈夕并无困乏之感,而是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陈夕走出了房间。
如今墨城之行,算是圆满结束了,接下来,是要去南庆国都,莫风之父最后消失的地方。
陈夕轻叹一声,阔别两年的南庆国都,最终还是要回去了,不过再去之前,陈夕还是打算先去另一个地方。
陈夕先去拜见了韩钰,韩钰给陈夕最后的话是对于韩成夙喝两位去世的前辈,疑点重重之处,一点会暗中调查。
陈夕再去拜别了韩绝铭,最终还是要韩绝铭多多照料一下无心坊。
韩绝铭笑着答应了。
再和岳治告别之后,陈夕牵马出了墨城,小火雀落在肩头。半个多月的墨城之行,收获也算是颇多了,尤其是见到了岳治。
纵马离去,风光大好。
……
祁州望梅山上的寺庙终究是破败了。
本来就是个无憎人居住的寺庙,全靠附近的信佛人家闲来无事去打理一番。
两年前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流落至此,多在寺中后院住宿,后院其实极为破败,年轻人倚着稻草也就睡了,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初听年轻人谈吐,都说年轻人是个读书的,可是后来啊,年轻人不知道怎么就疯了。
常常从寺庙后院冲出来,逮着人就问:“你看我像人像鬼还是像妖啊。”
人家要是说像人像鬼还好,一说像妖,年轻人就像是受到刺激,张着嘴就要过来咬人。
人们都说那年轻人疯了,派着家丁就来打年轻人,要把年轻人赶出寺庙,怕年轻人玷污佛祖。
年轻人无论被打成什么样,就是不离去,后来呀,山上好像真的是有妖了!
即使是在白天,登山入庙祭拜佛祖时,都感觉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在看着自己,尤其是几树桃花,又是更是传出慎人的笑声。
晚上就更不必多说,阴森森的,根本就没人敢来。
附近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有钱去请修道的仙师来除妖,最终寺庙是破败了,再也无人来这里祭拜佛祖。
至于那个年轻人在山上是死是活,真的没人顾得上了。
缓缓踏入这座山,陈夕已是将马匹留在山下镇子上到一家客栈,大约真的是太久没有来客,客栈只有老板一人,极为热情的招待了陈夕,拿出好的马料喂给马匹。
又夸陈夕肩头的鸟灵慧,像是能懂人说话一样,陈夕轻轻抚摸小火雀道:“这鸟确实有些通灵呢。”
当陈夕说要进山时,掌柜的一脸震惊,急忙劝诫陈夕不要进山,说那山中是真的又妖怪。
陈夕笑着说不必担心。
掌柜的看着陈夕离去的身影,不禁摇了摇头道:“这是个好人呢,去死还知道把马留下。”
掌柜自然不知道陈夕是个修士,极远处陈夕也听到掌柜的言语,不禁笑了出来,然后故意回头,朝掌柜大声喊到:“喂,掌柜的,要是我回不来了,马就给你了。”
掌柜一脸惊异,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但还是笑呵呵道:“客官一路平安,绝无出事的可能。”
轻轻踩碎地上的一节枯枝,前方的路径已是被杂草侵占,只是好在年头不长,若是再有三五年,就真的没有路了吧
陈夕沿着依稀可见的小路,缓步往上走去。
人迹罕至,生灵却不少,是不是有鸟雀飞过去,有时几只野猫也在林中窜来窜去,尽管山下的人对山上抱有极大的戒心,但这些生灵好像在山上活的更加滋润了。
陈夕肩头的小火雀也是轻鸣一声,似乎感觉山中极为惬意。
陈夕继续往前,便依稀有云雾遮来。
这山极低,其实只能算得是个山丘,本不该有云雾的。
往前走去,树木茂盛,若是望一旁看去,好像那些树木都会动一样。
继续往前去,已是辨不清路途,兜兜转转,过了一会儿,陈夕又是来到了原地。
一个小小的阵法,困的住凡人,却是困不住陈夕的。
陈夕笑了笑,小火雀便飞往空中。
这些日子下来,小火雀越来越懂得陈夕的心了。
陈夕眼中显出小火雀眼中的景色,陈夕继续往前走,若是到了灵动境,直接飞过去便是了,就没有那么多麻烦,其实也是这阵法有些太低级了。
走过迷雾,几颗桃树赫然出现在陈夕面前,树干之上,都是一张张诡异的人脸,虽然是闭着眼,但凡人凑巧走到这里,怕是要吓得半死了吧。
陈夕挑了挑眉,不为所动,要继续往前,那几颗桃树的树枝却晃动起来,慢慢向陈夕围了过来。
陈夕叹了口气,此来是来拜会人的,却不是来闯关的。
陈夕撕下了面皮,气沉丹气随后朗声道:“陈夕来见桃儿姐姐和师兄了。”
陈夕面前几颗桃树瞬间停止了动作,而后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一条路,路上没有杂草,干净至极,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一样。
陈夕笑了笑往前走去。
按照陈夕预估,要到那座寺庙了吧。
抬头,陈夕果然看到了那座寺庙。
一袭粉色长裙的女子似微风一样从庙门出来,只是那女子的脸庞极为恐怖,整张右脸都是桃树皮。
眼神却是极为温柔的看着陈夕。
寺门又显出一个年轻人,一身儒衫,一脸笑意道看着陈夕。
陈夕在往前几步,便是拱手道:“桃儿姐姐,师兄!”
女子跑过去伸出手了,扶起陈夕,那两只手的手指,都像是树枝,手背也全是书皮,只是陈夕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
陈夕起身笑道:“早就想来看桃儿姐姐了,我来晚了,姐姐莫怪。”
女子温柔笑道:“到姐姐这儿来,还客气什么,前些日子,你师兄还说你呢,不成想今日就来了,来,快进来吧。”
寺门那个男子一袭长衫,儒雅无比,就是再叫那些村民看到,也决计不会联想到两年前那个疯了的年轻人吧。
四年前,十二岁的陈夕来到南庆。
作为大瑜的王爷,虽是在南庆为质,但毕竟贵为大瑜的王爷,大瑜当今皇帝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岂能如同阶下囚一般。
况且南庆借兵与大瑜,大瑜送陈夕为质,本就是友好的表现。
但南庆不想与大瑜为友者,不在少数,百年之前,大瑜强盛无比,周围诸国,难免有些压力,摩擦也是在所难免。
南庆安排陈夕进南庆国都最高学府,但整个学府竟无一人愿搭理陈夕。
终于陈夕遇到那个老头子,那个喜欢喝酒的老头子,他们都说老头子学问通天,南庆前任皇帝在世时,老头子就在朝中担任要职,如今闲了下来,就在学府帮帮忙,却不任教。
这个师兄呀,那时就陪在老头子身边,是老头子当时唯一的弟子,后来就多了陈夕。
刚到南庆的那两年,是老头子给了陈夕安慰。
两年后,陈夕被莫风带走,来到望云门。
那时师兄被誉为诗词一绝,名艳国都。
桃儿姐姐,在国都拂琴一绝,无数豪门子弟,豪掷千金,愿听桃儿姐姐一曲。
师兄前途无量,桃儿姐姐亦是。
两人相识了,也相爱了,一切来的都是那么从容。
但有个混账太师,觊觎桃儿姐姐已久,威逼利诱与桃儿姐姐,说师兄的前途,尽握在他的手中。
桃儿姐姐害怕了,但也没有那么害怕,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桃儿姐姐是妖。
桃儿姐姐要带着师兄走,师兄说愿意,桃儿姐姐就哭了,说这样对你不公平,师兄抚着桃儿姐姐的脸说,没有你,前途再光明又有什么用?
桃儿姐姐要带师兄走了,但那个混账太师带了一个道士,说桃儿姐姐是妖。
桃儿姐姐就是妖,师兄说不在乎,说南庆并未规定,一定要杀死妖,有些妖为善与人,甚至可以得到朝廷的封赏。
但太师诬陷说桃儿姐姐掩盖身份,图谋不轨,一定要死。
桃儿姐姐说自己可以死,但要放过师兄,太师点头答应,说师兄要为南庆朝廷做事,师兄哭着说不可以。
但桃儿姐姐定住了师兄,自刎身亡。
那一天满城悲戚,桃花飞舞。
师兄抱着桃儿姐姐的身体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散去,留下满地桃花和跪在地上的师兄。
师兄也要自刎了,但老头子来了,他握着师兄要自刎的利剑,流出鲜血。
老头子身边跟着一个人,手轻轻一握,就握住了满城的光芒,放在了师兄的手心。
那个人告诉师兄,来到这个寺庙,桃儿姐姐还能活。
师兄跪在地上,朝老头子三叩首说弟子不孝。
然后那年在南庆国都最耀眼的一男一女就消失在人海。
有人说桃儿姐姐和师兄成功的逃出去了,浪迹天涯,有人说桃儿姐姐死了师兄也殉情了,又有人说桃儿姐姐死了,师兄疯了。
也许那年真的有不少人疯了,但绝不是桃儿姐姐和师兄,也不是陈夕。
那一年桃花落满城,望云门的前任掌门去世,墨机一族的大长老去世,韩成夙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