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骰子他们俘虏来的日本兵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唐城只好随了他的愿,用刺刀送他回了老家,可压在心头的惊奇却令唐城的脸色看着很差。现在雾气及其天空中低沉而厚重云层都散去了很久,天空中星星越来越多,夜晚的可视度比起刚才来不知好了多少倍,这非常适合唐城他们的夜间行军。
既然骰子他们已经发现了有日军出没的踪迹,唐城少不得要过去一探究竟,看看日军的这个十八师团是不是把部队撒的满林子都是。借助星光,唐城留下一部分人护着乔治他们三个大鼻子老外和给养,亲自带着两个小队出了山谷。唧唧鸣叫的虫鸣声起此彼伏响起来,听着像一曲轻音乐合奏,在半清明的夜空天幕下,寂静的夜里,这种合奏曲很舒缓,很轻柔。耳朵里充斥着这种天籁之音,人不觉中有一种陶醉,仿佛忘了是来此进行杀戮的。
骰子手下的两个斥候带着大家沿着他们返回时留下的记号向前没有走多久,前面突然传来人的轻微的咳嗽声音。按照斥候打来的手势,所有人随即散开呈梯队压低了剩下继续向前,很快便接近了留在原地的那几个斥候。被骰子留在原地观察敌情的几个斥候都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在那里观察着前面相距五十米的村子情况。
从这边看过去,村子的几户人家的轮廓挨得很近,旁边黑乎乎地好像是一个草棚,应该是堆满着树枝、枯草之类的窝棚。“怎么样?村子里有多少人,恐怕得要摸进去解决掉才行。”骰子压低了声音悄声问着留守原地的斥候。
“刚刚解决掉了一个游动哨,岩队长带了两个弟兄去了左边,说是要摸近了仔细看看。小鬼子看着倒是很警觉,能被我们看到的全都是哨兵和巡逻队,咱们是不是再观察一下?”被骰子问及的斥候反问道,就目前掌握到的情况还不足以对这个村落发起攻击。
骰子却是有些着急,“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长官带着大队人马都已经过来了,再观察下去恐怕时间上来不及。一会我带几个人先摸进去,其他人先原地待命。”说着话,骰子在斥候中指了三个人,便慢慢地爬过一块草丛地带,然后站起来猫着腰,很是小心的越过了一块废弃的稻田朝那废弃的窝棚摸去。
再继续往前就是那草棚,不知道里边或者背后有没有日本兵。骰子稍稍察看了一下地形后,随即伸手一指左右两边,四人立时散开分成两队往草棚小心接近。骰子的心也慢慢提了起来,如果日军在这里驻扎的兵员超过5个,那么情况可就危险了。可现在退是退不回去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索性先摸进去再说。
骰子走在前面,他的右手边斜后面是一个斥候兵,当他猫着腰,端着狙击步枪走到距离那座窝棚莫约三四米左右时,突然听到窝棚边侧的草堆里一阵响动,有人正从拿草堆里爬起来。骰子心中一惊,跟在旁边的斥候兵却已经拎着匕首冲了过去,扑过去的斥候动作很快,只一挥手,匕首就已经刺进了对方的胸口,再用力横着一切,便把对方的胸腔豁出一个足够伸进一个拳头的伤口来。
骰子的动作也不慢,一个健步上去,左手接住从那日本兵手中掉落的步枪,右手却已经捂住了对方的口鼻。遭受袭击的日本兵已经没了反抗的气力,只是无力的挣扎几下,便没有了声息。松开已经毙命的日本兵,骰子两人随即半蹲下来,刚才和他们分开的两个斥候这会也从窝棚的另一侧绕了过来。
四人汇合在一起,骰子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照目前的情势看来,这里的日军其实并未发现到山谷那边的异状。这里戒备松散,也没有特别加强警哨,至少这个窝棚就只有刚才那一个日本兵在把守。四人都躲在这草堆前边,转身背对着草垛,仔细谛听了一下周围动静,听不到有其他动静,骰子这才拎着自己的狙击步枪回到了出发地。
“你有多大把握?咱们这些弟兄里,除了在列多整编的那些老弟兄打夜战还行,补充兵怕是还不行。你们如果失了手,咱们可就要被追进林子里去啃野菜了。”骰子对唐城的质疑不屑一顾,他知道唐城这么说并不是在真的质疑自己,而是在叮嘱自己要小心。骰子决意要拿下这个小村子,唐城最后倒是也没真的阻拦,这么个小村子就是把人给摞起来也藏不下多少日军。
唐城侧身挨着草堆,从稀疏的柴草中向前看过去,村子四周空空旷旷,除了杂草及灌木丛,别无它物。可能是由于战争,这个看着不大的村子应该荒芜很久了,从刚才经过的稻田应该看得出来。那里边都已经长了长长的荒草。大约一分钟过后,前出侦查的斥候回来了,一共是三个人,这是一个战斗小组的兵员,他们一定是发现什么了,所以才会返回来。
唐城没去理会骰子都和这三个从前面返回的斥候说了什么,既然已经把打前站的事情交给了骰子,唐城就没必要去操那个闲心。一会儿,骰子独自一个人慢慢地从草丛中直起来身,猫着腰打头过来了。莫约等骰子奔出七八米远,这才有三个斥候起身跟了过去,其他的斥候却已经散开绕向村子的其他方向。
星月光下,骰子带着三个斥候提着枪,几大步跑过村外的那条那条小路,到了早就看好的那个隆起的土包,全都趴卧在土包后面,摆好了射击姿势。这里是个制高点,视线极好,村子就在前面不足三十米的地方,一共六户人家,一字排开,此时已经移动到斜对面的其他斥候也正向村子快速的接近着。
慢慢摸到村口,村子里日军肆无忌惮的说笑声和酒菜香味一起随风飘来。去年在缅甸的完胜足以让日军轻敌懈怠,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敌军已经绕到了他们疏于防范的眼皮子底下来。和身边的斥候交换下目光,骰子打了个继续往前的手势,随即趴伏在地上向前匍匐前进。
四个人慢慢爬下土包,直摸到一个地势较高的草丛后面才停住,这里距离村口已不足五米。村口前两个日军哨兵正在交谈,隐隐约约的日语,像是在抱怨什么,手中的烟头一闪一闪,刺刀在星光下更是折射出点点的寒光。骰子的眼睛也在折射寒光,伸手拔出了刺刀,看见日日本兵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伸手对着身侧的三个斥候用手语示意俩人监视哨兵,剩下一人和自己从两侧迂回包抄上去。被骰子指定留下的两个斥候把枪管对准哨兵,打开保险缓缓拉动枪栓送弹入膛。攥着刺刀的骰子和被指定的斥候兵左右散开,军鞋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惊心动魄。两个日军哨兵随即停住交谈,他们好像是听见了什么,齐齐扭头往这边望过来。两个日军哨兵都拉开了枪栓,一个站在原处,另一个则端着枪向这边走过来。
趴伏在草丛中的骰子手掌中开始出汗,可他却不敢乱动,刺刀的寒光摇晃着逼近草丛,离骰子趴伏的草丛仅有半步时,脚步声停住了。静了片刻,闪着寒光的刺刀突然往草丛里一个斜刺,一直留意的骰子上身一让,刺刀噗哧扎进土里。还没等对方收回刺刀,骰子突然暴起一个前扑,敏捷快速得就像一头潜伏已久的狼突然向猎物发动袭击。
只是用刺刀试探的日军哨兵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迎面压来,想要闪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黑影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没等他还没来得及出声示警,一只有力的手掌按住了嘴,咽喉同时一凉。他最后的呼喊只发生在意念中。骰子这一刀不但割断了这日军哨兵的气管和声带,锋利的刀刃还直切入颈椎,截断了中枢神经,日军哨兵扣住扳机的手指无力地松开,随即整个人瘫软下来。
鲜血喷入空气的声音恍如风声几乎细不可闻,站在上风位置的另一个日军哨兵仔细凝望,恍惚看到自己的同伴站着不动,不知是在和自己一样的聆听还是准备撒尿。只是自己同伴脑袋垂下的角度似乎看着有些怪异,剩下的那日军哨兵正想出声询问,黑暗中一道白光迎面射来。再然后,他只觉得眼前就黑了,刺中这个日军哨兵的刺刀来自和骰子分开的那名斥候,相隔不过几米远的飞刀投掷对于一个精锐斥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顺利解决了村口的两个日军哨兵,后续跟进埋伏在那土包后面的斥候们开始朝着村口集结,趴伏在窝棚后面的唐城也想先前移动,却被刘石头和谭飞死活拉住。这黑天半夜的,只要一颗流弹就能要了唐城的小命,这几百号人可还都指着唐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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