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纱布落下,露出她残破的面容,她长发凌乱,眼神平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把药和水都塞进自己嘴里,然后缓缓低
下头去,一口含住了商逸寒的嘴唇。
即便是发烧昏睡中的商逸寒,浑身所散发出的气息仍是性感撩人的,就像漩涡一样,郁小暖吻上他的时候,就被这股熟悉的味
道吸引,是他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和最初一样,那么惊心动魄,令人窒息。
郁小暖睁着眼睛,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她忽然紧张起来,连呼吸都乱了。
她用力抓紧他的衣服,只觉得死掉的心脏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她与他已经有过不少次的接触,可她对他的抵抗能力却是一点
也没有增加。
还是会被影响,被扰乱,被牵引,被打破节奏,溃不成军。
呼吸紊乱中,感觉到他把药吞咽下去后,她才终于放心,试图抬头离开他。
下一秒,她的头却被他狠狠扣住,压下。
他的掌心按着她的后脑勺。
商逸寒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他不是没有知觉,隐约中他知道有人在照顾他,发烧带给他的除了掩盖心痛的麻痹,还有就是,不
顾一切。
商逸寒意志变得薄弱,只想抓住眼前的女孩,不让她走,不让她离开自己。
郁小暖身子僵硬了一瞬。
说不定她心底就是这么期望的,所以她才没有喊佣人,才会亲自给他喂药。
“小暖……”
朦胧中,他喊的是她的名字。
这一认知险些让郁小暖彻底崩溃,从此万劫不复。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失控下去,顺理成章,然而楼下的一道开门声却令郁小暖顷刻间清醒了过来。
她像背着大人偷吃了糖果的小孩,一时慌乱不已,又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在做什么,她这样引诱发烧中的商逸寒,和乘人之
危有什么区别?
商逸寒醒来,会恨死她的。
郁小暖飞快从沙发上坐起,胡乱整理了下衣服,好在这里到处都是房间,她随便钻哪一个,都是容身之所。
这时,她听到楼下传来吴叔的声音:“郁小姐,你怎么来了?”
郁小暖脚步停了停。
“我是来接逸寒去参加家宴的,他手机老不通,我有点不放心所以就过来了,吴叔,您不会不欢迎我吧?”
“怎么会,郁小姐说笑了,少爷就在里边,郁小姐请。”
接下来,是高跟鞋上楼的声音。
郁小暖愈发慌乱,像见不得天日的老鼠一般,匆忙找了个正对的房间,躲了进去。
然后,她看到郁之晴意料之中地出现在了客厅,站到了商逸寒的身边。
见商逸寒睡着,郁之晴也是十分惊讶,她早跟商逸寒说了今晚有家宴,结果看商逸寒这样子,是压根儿就没重视。
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她终究猜不透,不过没关系,郁小暖已经那样了,她得到商逸寒,只是早晚的事。
透过门缝,郁小暖看到今晚的郁之晴穿得很漂亮。
一身月牙白的礼服,头发经过精心的梳理挽得很有女人味,将她的美丽和气质表达得淋漓尽致,香槟色的耳环垂在白皙的颈间
,更是点睛之笔,如果郁小暖是个男人,恐怕也会把持不住。
她说,她要找商逸寒参加家宴,原来他今晚的应酬,竟是要和自己的姐姐吗?
为什么是家宴……没有告诉她的意思就是,这场饭局,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没错,是属于商逸寒和郁之晴的。
郁之晴能在他受伤的时候悉心照顾,又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柔情攻势,如果说,商逸寒答应了这次宴会,也就说明,
他已经接受并默认了他和郁之晴的关系。
如果没有她,他们本该是一对。
有婚约的是他们,她不过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如今落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她还在这难受什么,绝望什么。
她已经没有生气嫉妒的资格了,是她选择放手的,一切心理准备她都做好了,就算今晚是他们的订婚宴也和她没有关系不是吗
?
就算变成她的姐夫,也依然是他们郁家的女婿,参加郁家家宴,理所当然。
郁小暖站在阴影之后,孤孤寂寂,身影成双。
心脏痛得麻木,直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呼吸很轻,长发如水般垂在肩头,一半掩住了丑陋的面容。
“逸寒,逸寒,你怎么了?”
郁之晴见他这样,赶紧把包包放在桌上,坐到他的身边,她用柔弱的手腕轻轻将他扶起,掌心推了推他,轻喊着他的名字道:“
逸寒,是身子不舒服吗?”
听到响动,商逸寒睁开了眼睛。
郁之晴不禁心中一动。
灯光柔和,打在商逸寒敞露的肌肤上,他深邃的双眸,薄薄的嘴唇,利落的短发,这张令全世界女人都向往的容颜,此刻因为
带着迷蒙的温度显得更为诱人,那清晰可见的轮廓与线条,瞳孔如暗夜中的星辰,透着摄人心魄的吸引力,就像郁之晴戒不了
的毒,断不了的瘾。
明知是飞蛾扑火,还是会忍不住想要靠近。
桌上还放着药和水,意味着刚才有人来过。
郁之晴化着精致眼妆的瞳孔里沉淀着对眼前男子的痴恋,她抬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有些微烫,而她自己,却像带着寒
风的凉意。
仿佛冰与火的碰撞,发烧后未跟着知觉沉睡的男人潜意识突然启动,曜石般的双眸接触到光线紧缩后又缓缓放大。
商逸寒半眯着眼睛,恢复了神志,认出了郁之晴。
“是你?”他嗓子暗哑,带着些磁性。
刚才,他感到他抱着某个人,吻着某个人,而这个人,是郁之晴?
“是我。”郁之晴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坦然地看着他,声音柔柔的,像夏日的清泉,她说:“你一直没来家宴,电话又打不通,我有
点担心,就想过来看看你,你不会怪我唐突吧?”
商逸寒轻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漆黑的视线扫过桌上摆放的水杯和退烧药,他随手整理了一下敞开的衣领,好看的嘴角微微
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看到我这样,你不害怕吗?”
他已经不知道,他还能够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