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簿在夜空中飞过,就像是一个暗黑色的幽灵。? ?中?文? w=w≤w≈.
皇宫中生的地震没有影响到他,他在天空上飞行的时候也目标明确,到了皇宫废墟中停了下来。
他拿出一把铁剑,然后铁剑上燃气雄性火焰,他朝前狠狠的一劈,那铁剑上的火焰腾起一道凌厉的气浪,将他身前的地面划开一道口子。
地面上有缝隙裂开之后,一个向着地下的台阶无比幽暗的出现在他眼前,孙主簿没有收起长剑,而是保持警惕的,顺着眼前的石阶缓缓的走下去。
这里是开平帝国的天牢,在章敬尧夺权之前就是。
这里面都是关押着帝国中最为穷凶极恶或者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死了的人。章敬尧当上皇帝之后就划了大功夫改建了这里,在里面设置了很多阵法,即便是守卫都选用的是一些强大的修炼者。
孙主簿曾经在浔长风手下当差,但是除了浔长风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经参与过这个天牢的设计,尽管距离他上一次到这两个地方已经过了近乎二十年。
不过章敬尧对这里的改建是建立在原本框架的基础上,所以杨主簿走在其中很是觉得颇为熟悉,这些年来为了营救其中的人,他们这些卫国公的老部下进行了很多次努力,但每次派出的人都没有活着离开过这里,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营救行动一搁置就是十年。
现在他终于踏进这片天牢了。
孙主簿参与过天牢的设计,对于阵法之流很是精通,再加上他现在已经是归真境的修为,这里布置的阵法还是别的机关,都无法真正阻挡住他的脚步。
之前惊天一战,外面的守卫全部死去,就连这里的能量中枢也受到了极大的波及,那些机关与防御阵法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很多已经不能再挥作用。
这一路杨主簿遇到了一些守卫,不过修为倒达不到威胁他的程度,他凭借记忆顺着无数道岔路,躲过无数的陷阱机关,朝着天牢最深处不断靠近。
“可真是一个大工程。”孙主簿望着已经扩建了几乎一倍的天牢,微嘲着说道,然后沿着眼前的黑色长廊向前走。
这个长廊之前正对着一个铁门,门上刻画着咒语符文。长廊全是黑铁打造而成,两边的火炬颇为暗淡,忽闪忽闪的,就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样。
孙主簿来到长廊对面,手掌按了上去,一圈圈的黑色能量在铁门上传递着,然后铁门上的符文咒语尽数淡了下去,随后杨主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神情平静而又从容。
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军坐在房间里,静静看着推开的铁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看来章敬尧对天牢改造的并不彻底。”孙主簿望着那盔甲上几乎都落了灰尘,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像一样的男人,冷声道。
那将军一动不动,只是一双眼睛望着来者,随后便移开了目光,只是盯着眼前的石桌,眼珠再也没有转动一下。
孙主簿走进这一间牢房里,看了眼正对着铁门的那扇墙壁,那墙壁上有四个铁柱钉着,四个铁柱上还有一些挣断的铁锁链,杨主簿能看到那精心打造的铁墙上有一些骇人的伤痕,眼眸中都是泛起一丝很恼怒的冷意。
“你为什么不走。”孙主簿望着那持矛而坐的将军,情绪上有些不耐。
那将军抬起头来,望向他说道:“你是谁?”
他这话问的有些古怪,因为这句话应该之前杨主簿刚刚进来的时候问才对。
孙主簿平静说道:“我姓孙,名怀安。”
那将军的神色没有变化,但是眼睛却是从石桌上移到了孙主簿的脸上,微凝了一瞬,说道:“原来是你。”
他的声音极为沙哑,听起来又极其干涩,就像是从胸腔中直接出来的一样难听。
孙主簿张嘴笑了笑,却是没有任何声音,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而觉得有些骄傲。
他不由得想起一件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那个事情过去了三十多年,似乎已经被很多人忘记了。
在浔长风当上卫国公之前,在帝国历史上只有一位将军凭借军功被奉为一等公侯,不过那个将军在与其他国家的战斗中受了伤,当时的皇帝将军权交给浔长风,而那个受伤的将军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很多人都说他死在了战场,也有很多人说他到了仙府修炼,但作为天牢设计者之一的孙主簿却是知道,这个将军离开前线之后就来这里守卫天牢,现在看来,他的工作在开平帝国更换了新皇帝之后依旧没有结束。
章敬尧为什么会信任一个先皇的人?
“这里的人哪去了?”孙主簿冷声道。
那将军抬起头来,脖子转动的时候显得有些僵硬,似乎安装了条一样,他望着孙主簿,面无表情说道:“被人带走了,你应该也清楚,我只是守在这里,与其事情都没有什么关系。”
孙主簿静静看着他,说道:“别人已经忘记严将军的过去,但是我又怎么能不知道,可是先皇以国士待你,你为何甘愿当章敬尧的私仆。”
严将军的视线落在孙主簿的身上。
一道明亮的、淡紫色的光芒在严将军的身体上若隐若现,然后杨主簿看到他盔甲上的那些灰尘也全都被震散了。
严将军还是手握长枪坐在那里,却似乎与整个天牢或者整个地下世界都融为一体。这一刻,他身体之前仿佛有着无形的能量屏障,让他人影尚在,但是气息却缥缈起来。
孙主簿望着严将军身体上变化,嘴角勾起,冷漠的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显得阴森而有恐怖。
孙主簿收起目光,不再看向严将军,而后走到眼前的那面墙壁之前,从怀中缓缓的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孙主簿打开盒子,紫黑色的一道密纹散着邪异的光彩。
孙主簿将那紫黑色密纹取出来,然后贴在那面墙的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然后伸出食指,划破指尖,在那紫黑色密纹周围划起来。
严将军望着这一副画面,神情骤变,他急切的想要做些什么,却没有办法动一动身体。
一道极其古老的气息从墙上的那紫黑色密纹里冒出来,就像是流水一样融入那面铁墙中,然后顺着铁墙汇入地下,继续向下深入,然后经由无人知晓的路线汇集在底线的一个点,借着在地下十丈深的地方朝着四面八方漫去。
四面密封的天牢中竟然有了一阵冷风,轻微的嗡鸣声开始响起来,正对着这个牢房那走廊上的两排火炬一个个的熄灭。
当那些火焰全部熄灭的时候,牢房中只有严将军身上有着淡紫色光芒,以及铁墙上的紫黑色密纹中带着一些光亮。
然后严将军身体上的紫色刚忙开始暗淡,而且不仅仅是暗淡那么简单。
那些淡紫色光芒暗淡的同时,严将军的身体开始颤抖,一声极其痛楚的闷哼从他的唇间迸出,但却是传递不出丝毫的声响。
他的嘴角眼角以及耳朵开始流血,拼命的流,完全不受控制的样子。最奇怪的是他身体上的血液居然是紫色的。
那些血液顺着他的身体流到他的脚下,然后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紫色阵法。
严将军的眼里满是震惊的情绪,相比于那种极具的疼痛,眼前的这一幕更让他无法消化。
他看着孙主簿那阴冷的眼睛,似乎在问他为何知道这么多事情。
孙主簿的手指停止在紫黑色密纹上的刻画工作,他的手掌缓缓离开那面铁墙,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条白巾仔细地擦拭掉食指尖的血迹。
他朝着严将军的冷冷的笑,尽是嘲讽与不屑,然后他走到那紫色阵法中央,让那紫色阵法上散出来的能量将他包裹进去。
然后他开始疯狂的颤抖起来,他的两条手臂直接炸裂,化为两团血雾,他的后背上衣衫都是搅成碎片,整个后背的皮肉都是扭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呈弓形向后张着。
他口中出凄厉的惨叫声,其中仿佛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狰狞兴奋,然后他那后背上拧成一团的血肉开始蠕动着,最后形成两条手臂长出来,那血淋淋的肩膀上也是伸出两团暗红色血肉,血肉不断的向前延伸,长出两条全新的黑色手臂。
他有了四条手臂,背部的两条暗红色的强横粗壮,前面两条黑色的凌厉修长。
他的眼睛都是妖异的淡紫色,然后他伸出一只手在脸上猛的一撕,直接将脸皮生生撕了下来。
严将军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而之前熟悉的孙主簿只是一张脸皮,扭成一团甩在一边。
然后严将军的身体变急干瘪,血液流干之后化为一道干尸,干尸自动碎裂,如黄沙一样簌簌的落下来。
黑色长枪砸在地上,甲衣落地,铁头盔桄榔一声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