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迫不得已,您大夏的那些将士,不要拔剑相向,有一个震慑的作用罢了。真的血流成河,害怕有人诟病。”烛光下,孟懿宁的脸染上了一层橘色。
盖将军点头:“夏王让末将保证顾世子的安危,我定当在所不辞。德林城之恩,也一并报答。大夏将士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他以为孟懿宁在担忧,但是小姑娘心里却想着这将军怎么一根筋,她很害怕日后有人污蔑顾子安伙通他国,但是转念一想,自古以来皆兵打仗的战事数不胜数。不能让自己的担忧,毁了盖将军和夏王的一份情分。
她赶紧又说道:“对不住,刚才是我表达不清。大夏将士骁勇善战,一定会助殿下一臂之力。”她说的肯定,火光在眼眸中烁烁而动。
她说完,从包袱内拿出来了那深色粉末,在地上撒了一些。闷头说到:“悄悄进是进不去了,防卫换了一波,我们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时间紧迫,只能硬上了。”
眼神一股狠劲。
盖将军蹲下身子也摸了摸,又嗅了嗅,问道:“这是何物?怎么闻着……”他鼻子又动了动,“有蜂蜜?你拿这中药做什么?”
孟懿宁笑道:“什么中药!不过你这鼻子倒是很灵,硫磺,雄黄,硝石……混合起来,可比春季的烟花还要大!”
他抬眼看到了她神气的表情:“你是要炸开围墙。”
“难不成你想炸宫门?”她嘻嘻的笑着。
盖将军摇摇头,“若是围墙有一个缺口,日后好补缺,将士们也好一拥而上,打他个措手不及。而且,顾世子和你也多日提到了,这并不算真正的战争,稳固局势罢了。”
她用桌上的带壳坚果摆放了几排,乍一眼看就是王宫的模样。“只要从这里炸开一个口子,你们冲进去,向西南方向,直取正殿。那时避不了兵戎短剑相接,但是兵力不如我们。我从中抽调一千人堵死各个宫门,不让他们向城外通风报信。那时风华郡主和肖将军也是攻城之势,而后佯装败退,城西城东他们一追,便是声东击西,隐秘于山间的一万人马便会进入空虚的内城,禁军根本不可抵抗。”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我带您攻进去,剩下的就靠您了。我去寻找殿下,我们正殿汇合。”
盖将军对于计划早已烂熟于心,他单手握拳,轻轻的捶了一下桌子,发出“咣当”一声响。
“好,你放心。”
孟懿宁轻轻起身,他跟了过去,两人漫步在军营之中。他看着少女沉静的脸,这姑娘不过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大,如今却经历了许多的风雨。
在荆棘中来去自如,料想三个月之前,她与顾子安还孤立无援的在大夏,如今却在黑夜之中如同明珠一般闪耀。她把主动权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一步步利用顾崇武和赵钗的疏忽,竟然躲过层层暗箭,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您在想什么?”孟懿宁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
“我在想,我女儿与你一般大,每日舞刀弄枪的,让夫人和我都颇为头疼。要是像你这般沉静多好。”盖将军真心实意地说道。
孟懿宁扑哧一笑:“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出手的样子,哪里沉静了。”
盖将军一遭提醒,尴尬的笑了笑。
孟懿宁又说道:“谁不希望女儿安安稳稳的,换作是我也会头疼。但若当年我没有武功,兴许早就不知道死在何处了。哪里还能和将军见面呢?”她抬头看着明月,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他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到:“孟姑娘你从小和谁学的?就算是一个男子,有你这样的功夫也算是十分扎实了。”
她一摆头,看着盖将军,随便编了一句谎话:“曾经辞官的统领罢了。怎么,何出此言?”
他想了想,孟懿宁是北阳人,可能是自己的眼睛糊涂了,总觉得他的招式像极了当年燕戎将军白衍,他虽从未见过,但心中对于他国将领的敬佩一直深埋心中。
他从一位北阳商人的手中高价购买了一本军营教材,他得以窥见白衍将军虎豹营的训练招式。搬、拿、伏,扣。
孟懿宁那落步崩拳,狸猫倒上树,猛龙搅柱的招式,一板一眼都如同书本上一样。
尤其是那捋手掖掌,转身蛇形更是毫无破绽。也许是自己未曾见过白衍将军,全靠脑中想象,竟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丫头身上看到了白衍的样子。
盖将军自嘲的笑笑,说了一句罢了。
孟懿宁不知道他的思绪,耸耸肩也没有细问。他看着兵营内来去匆匆,整齐有序的样子,手指在黑暗中张开,又合上。若是自己有一天,可以带兵统将,那该有多好。
深夜寂静,远处的乐毅躺在房顶之上,双手垫在脑后,脚翘得老高,背后瓦片的寒气没有传到身上。他看着远处灯火明亮的军营,似乎可以瞥见孟懿宁来去的身影。
不自觉地笑着。
不安之中,又十分的放心与信任。他的心就像被孟懿宁揪起来,又缓缓地松开放下,还拍了两次以示安慰。
远处群山深处,林间唏唏嗦嗦,伸手不见五指。将士们沿着小道蜿蜿蜒蜒的向阳上进军。连日以来,他们只在夜间行动,已经熟悉了深夜,从东西两头在山间汇合。
劈开横横跌跌的树枝,踩过的黄土飞扬起来,惊起一两只飞鸟。没有人点起火把,夜能视物的先头领着众人悄然前进。
帐子内,风华郡主看着白熙宁鼓弄着一排排小木头和粗麻绳。这两天,木头被削成了锯齿的形状,又被连成可活动的,一排排木伐。几个兵士在她身旁也忙碌的帮忙。
“大概什么时候能好?”她问道。本来夏风华并不想用此方法,原因无他,战事可能一早就会结束了,用不着迷惑敌人援军以来,但是白熙宁执意如此,恐生变数。毕竟要面对的军队,一倍于我们。
白熙宁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全然不娇气的继续扎着绳索:“快了,半个时辰。”
夜还黑,天还没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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