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频频点头,欣慰地拍拍她的手:“一看便知,你是个明理贤惠的!你且慢慢劝着她,不满意婆家挑的人,那不妨娘家寻来?秦家有性子温柔的及竿姑娘,也可娶进来做良妾,亲上加亲,姐妹相顾自是最好,若没有,买几个老实厚道的好丫头送来,由着她看中谁便是谁!她如今眼里心里只相信娘家,此事便有劳亲家太太了!”
秦夫人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这么说,为姑爷寻妾室的事交给岳母了?娘家帮找妾室,送通房丫头过来?好像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但她想推拒却也推拒不了,老太太打了个哈欠,伸手给一旁的二太太,满脸疲惫地说道:“我可过了午睡时辰了,怪不得这般困——亲家太太坐着罢,或在这榻上歪一歪,我先去个净室,顺便躺下······哎唷,坐得这久,累坏喽!”
二太太忙对秦夫人告声罪,先扶了老太太进去,留秦夫人独自坐在那里许久不见人出来,只好走出画堂,在廊下寻见自己的婆子丫头,立即有季妈妈身边的婆子和丫头来挽留,说是老太太只歇一会就出来,秦夫人便笑着告退,欲往清华院看看,婆子了解她这是不放心孙子孙女,便忙叫抬轿过来,将秦夫人扶上轿,去了清华院。
梅梅将秦夫人安置在榻上躺歇一下,边替她按揉肩膀腿骨,边问道:
“那娘亲如何想?真要为候爷寻两个妾来,与女儿斗气?”
秦夫人享受地闭上眼,叹气道:“儿啊,我如今是知道你家祖母如何老道了,与你婆婆不同,她可是不露声色的人!也亏得你变了性子,不然在这府里真是不好过……难为了你。别的事为娘不阻着你了,但子嗣大事,你非得听从长辈安排不可!你不想要良妾也可便将身边丫头收一个进房,生了孩子,过到你名下,与恒儿一道养着,大了就只认你这个亲娘。自己的丫头,抬了做个贱妾也无妨,不会与你争,候爷待你很好,想来也争不过。这几个丫头是为娘自小儿为你留着的,模样出挑,个个都还算实诚,做了你的陪嫁丫头,就防有这么一天!过了年,让姑爷选一个圆……”
“娘亲!”
梅梅很暴力地用力捏了一下秦夫人的手臂疼得她吸了口气:“你这孩子,这是怎么啦?”
梅梅瞪着她:“您还是不是我娘亲了?那老太婆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妾室、通房,我都不要!生不出孩子来怎么着?我就是上街捡一个养,也不要别人替我丈夫生!”
秦夫人生气了:“你这是什么话?子嗣大事,关乎候府后世昌盛此等大事,怎能由着你任性而为?为娘是如何教导你的?女子嫁到夫家,需宜家宜室,为丈夫开枝散叶,繁衍后代,你自身做不到,便应想法子,尽贤妻之责不能恃宠生娇如今候爷爱你年轻美貌,过些时候你年老色衰他子嗣又少,那时再来责怪于你,你可堪忍受?阻人繁衍子嗣,误了候府后世昌盛繁茂,这个责你也担当不起!如今老太太已经怪你善妒不贤,你还待要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么?!”
梅梅冷笑了一下:“不贤?在这样的家里,有这样的长辈,若保持贤惠贞静就是等死!您的女儿,早几百年前就已经不贤了!”
秦夫人一下坐了起来,满眼惊恐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可不能胡说八道······这屋里也没别人,门口可是留有丫头看着?要让候爷听到你如此说,你还有没有命了?”
“怕什么?女儿又没做坏事!”
梅梅见说句话都险些吓坏秦夫人,心里对她的怨恼不觉又减掉不少,轻轻捏着她的小臂说道:“善妒嘛,身为女人,谁不会!”
秦夫人松了口气:“我的儿啊!为娘还是那句话,你能富贵到老便好,若不能,只求你平安!你变得如此倔强,为娘也怕了你!为娘已应下老太太的请,为候爷寻妾室,让你们多几个子女······你既不肯,便罢了!但为娘不做这件事,难保你祖母会另寻人去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此后不可逞强乱说话,过多顶撞长辈,候爷再宠你,那也是他祖母!天下如你一般美貌的女子何多?妻室他可以再找到,亲祖母可只有一个!亲生血脉才是最珍贵最重要的,这点你一定要记住,别太过份了!你好歹有恒儿,好生看护着。为娘不期望每个男人都似你父亲那般一心一意,只愿候爷能多宠你几年,待得恒儿长大些,定了世子名份,那时他若嫌了你,再纳妾生子,你母子也站稳脚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梅梅叹了口气,看着秦夫人:“娘,娘亲!如果我不是您亲生女儿,您还疼我爱我吗?”
秦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我的儿啊!你这是着了魔罢?庙里那师傅到底是不是真的得道高僧?怎么求了福来,你却净说些让●娘揪心的话!你是我生我养的,我怎会不疼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贵为候夫人也好,沦为村妇也罢,娘都是你娘!你好好儿的,为娘便看着你,你若不好,为娘便跟着你,疼你宠你!”
梅梅幸福地靠着秦夫人:“还是有娘疼好啊!可是娘亲,女儿不喜欢您唠唠叨叨!”
秦夫人笑着掐了她一把:“做娘的掏心掏肺养大你,你长大出嫁了,好不容易见个面,求你听几句唠叨,也不行吗?”
梅梅摸摸额头:“好吧,看在娘亲今日特地来看我的份上,您尽管唠叨!”
母女俩相偎坐在榻上说着话,秦夫人怀抱梅梅,用手为女儿梳理头发,忽见翠喜走进来,后来跟着橙儿、苹儿和冯氏,橙儿和冯氏抱着秦家那对双胞胎,显然是刚睡醒吃饱了奶,精神头很足,看见平日疼爱自己的祖母居然抱着姑姑·两个小家伙不干了,同时大声尖叫起来,梅梅笑着坐起身子,说道:
“那那,还你们祖母,别叫了!耳朵都聋了!”
冯氏把儿子放到榻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就会跟姑母抢祖母了!”
秦夫人一手搂着孙子,一手搂着孙女,笑得心满意足:“还不是学了你们兄妹,小时候媚娘也是霸着娘亲,一见抱了哥哥就尖叫,哥哥懂事,马上就让开,现在想来,还真是可怜了那孩子·也不过比妹妹大两三岁!”
梅梅笑着摸摸侄儿的脸:“所以现在姑母让你们,你们不用客气,霸着祖母吧,姑母不抢!”
大家都笑起来,这时翠思牵了恒儿进来·恒儿一见榻上的热闹劲儿,也呵呵呵笑着,三两下爬上榻,从后面爬上外祖母的背,用力太猛,竟然把秦夫人冲得险些翻倒,孙子孙女也搂不稳了,祖孙四个一起倒在软榻上·一屋子的人笑开了锅·徐俊英和秦伯卿从外边进来,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也不禁莞尔失笑。
秦家祖孙三代又去秋华院走了一遭,徐俊英和徐俊轩陪着众人坐在前堂,只梅梅陪和秦夫人和冯氏进去看过郑夫人,郑夫人清醒着,已经会点头微笑了,手也能微微抬起,何妈妈将秦府送给她的礼品一一呈给她看,郑夫人微笑点头,看了看何妈妈,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大橱柜,何妈妈笑对梅梅说道:“太太这是要老奴还礼呢!”
梅梅便笑着对郑夫人说道:“母亲放心吧,儿媳自会打点!”
郑夫人又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这算是送客了吧?梅梅微微耸肩,带了秦夫人和冯氏走出她的房间。
秦家人没留下用晚饭,天色尚早便收拾好孩子们换下的衣物,出二门登车回府,按秦夫人的话说,是小孩儿不好走夜路,怕魂儿弱小被坏东西收了去。以前梅梅带恒儿回娘家,她也是如此说法,有一次天色已黑,原本让母子俩住下来了的,徐俊英一来她又改变了主意,要梅梅随姑爷回家,梅梅不肯,搬出她那套说辞,秦夫人居然诡辩:徐俊英统领千军万马,是天上神座,有他护着,什么妖邪敢拦路?直接把梅梅驳得无话可说,老老实实跟着徐俊英回候府。
元宵夜睡不够,白天又陪客累了一天,晚上便特意早早上床,原想歇好了明天该上朝的上朝,在家的人便打理家务事,梅梅还有外边一大堆的生意要给回话,翻看帐册,想到开年之初,不论公私,都得要好好梳理一番,不觉眉头紧皱,卷在徐俊英怀里不肯动,只是叹气。
徐俊英吻着她的头发,问道:“是不是为今日事?”
“今日事?对啊——昨日事、今日事、明日事,还有后日事,都烦着呢!”
梅梅还在叹气,徐俊英笑着,一边亲吻她一边说道:“过去的让它过去,明日自有明日料理,想那么多做什么?不是自寻烦恼吗?”
他的手轻抚过梅梅的腰、背,下移至臀部,又往上,渐至胸部,抚弄那两抹丰盈柔软,嘴唇覆盖住她的樱唇,辗转索求,梅梅始终卷着身子,慵懒地偎在他怀里,香唇闭合不启,享受着他的亲吻,不时伸出丁香小蕾挑逗他一下,很快又缩回去,徐俊英气息渐重,手上动作更加殷勤温柔,食指轻轻拔弄那一粒粉红,梅梅轻吟一声,却仍是绷着身子,紧鲷粉唇。
徐俊英低声求道:“梅梅!”
梅梅哧地一笑:“睡觉!不要自寻烦恼—我亲戚今日来了!”
“什、什么亲戚?不是走了么?”
“夫君啊,原来我没告诉你啊?女人每月来一次那个,也叫亲戚!”
徐俊英僵了一下,随即把她整个儿往身体里揉,咬着牙低吼:
“岑梅梅!你存心的,想害妃为夫么?”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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