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来啦……”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道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传入闷闷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的皇后耳中,皇后惊喜的站起来,用难以置信的声音问道:“真的?”
一个头发花白长脸的嬷嬷用与她年纪不相符的速度冲了进来,急急的叫道:“娘娘,皇上真的来了,这会子怕已经到了宫门口……”
皇后不等这嬷嬷说完,便火急火燎的叫道:“快快服侍本宫更衣梳妆!”
皇后的贴身宫女们立刻如打了鸡血似的飞快动了起来,不过盏茶时间,便将原本只着常服并未精心修饰化妆的失意皇后变成了妆容精致华贵,穿着一袭明黄皇后常服,仪态端庄大方的得体皇后。Www..Com
刚刚打扮停当,皇后便听到了一阵极的节律的击掌声,皇后忙迎至正殿门外,便看到板着脸,一丝儿笑容都没有的皇上大步向她走来。
皇后心里突的一沉,忙上前见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一挥手道:“免礼。”便直直的越过皇后走进正殿,对于精心打扮的皇后,他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一般。
皇后不由暗暗咬牙,原本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悄悄握紧的拳头,无声的对自己说道:“忍,一定要忍!”
跟在皇上身后进了正殿,皇后见皇上已经坐下,便亲自端了一杯茶奉于皇上面前,温婉的问道:“皇上,您可曾用了午膳?”
皇上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不曾,先不必传膳,皇后,朕有话同你说。”皇上说着扫了一眼在殿中服侍的宫女太监嬷嬷们,皇后会意,立刻将所有的下人都遣了出去,走到皇上对面的位置坐下,轻声问道:“皇上,您有何训示?”
皇上皱眉沉声道:“你只纵着玉儿,如今纵出祸来了,黑苗的责塔王子就要到京城来向玉儿求亲了。”
皇后惊的脸色煞白,腾的跳了起来,用变调的声音叫道:“什么,向玉儿求亲?这怎么可能?”
皇上冷声道:“有什么不可能?玉儿到了年纪,还没有成亲,这是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皇后惊慌的扑到皇上脚边跪下,抓着皇上的手带着哭腔叫道:“皇上,万万不能让玉儿远嫁啊,那苗地瘴疫横行,玉儿怎么受了住啊!”
皇上看到皇后那惊慌无措的样子,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阵烦躁,似皇后这样稳不住的阵脚,遇点儿事情就象慌脚蟹似的,哪里还有一国之母的风范,若她是皇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绝对不会这样!皇上不禁暗暗在心里叹息了一回。
皇后虽然心慌的什么似的,可还没忘记悄悄的察颜观色,她见皇上的脸色越发阴沉,也不敢再哭叫,只低头喃喃道:“皇上,咱们舍不得把玉儿早早嫁出去,可不是为了把她远嫁到黑苗受瘴疫之苦啊!”
皇上脸色稍缓,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皇后,起来说话。”
皇后起来坐到皇上的对面,双眼紧紧盯着皇上,紧张的问道:“皇上,您的意思是……”
皇后沉声道:“朕当然不舍得的让玉儿远嫁黑苗,朕过来就是让你在十日之内给玉儿定下亲事,玉儿这孩子性子太犟,知道此事她必然大闹,你是玉儿的亲娘,你得按住她,不可在此时再生事端。”
皇后很是为难,慕容绣玉是怎样的性情,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比皇上这个当爹的更清楚。
“皇上,您知道玉儿一门心思要嫁那陆书皓……”皇后极为难的嚅嚅说了起来。
皇上一听此言顿时大怒,一拍桌子怒喝道:“都是你纵的她,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要听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岂是她愿意嫁谁就嫁谁的。”
皇后真是冤死了,她是惯女儿,可再惯也没什么都由着她,该立的规矩总还是立的,若说谁是纵容慕容绣玉养成那样性子的人,那人绝对不是皇后,而是皇上本人,若无皇上的百般纵容种种破格,这个女儿又岂会养成那样的性子。
虽然心里觉得冤枉,可皇后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低头垂眸认错道:“皇上训诫的极是,臣妾知罪。”
皇上沉沉嗯了一声,也没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他将一本小册子丢到皇后的面前道:“从这里面挑一个给玉儿做驸马,此事要快,明日早朝就把定下的人选告诉朕,朕明日便下旨赐婚。”
皇后接过小册子,忧虑重重的应了。皇上见皇后接了册子,便立刻起身道:“你仔细挑选,朕走了。”
皇后错愕的抬头看着皇上,立刻也站了起来急急道:“皇上,该传膳了您……”
皇上一摆手道:“传膳之事不必你管,你把玉儿的事情办妥要紧。”说完,皇上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等皇后反应过来追去相送的时候,皇上已经走出正殿老远,看着皇上的背影,皇后死死的挺直脊梁,看向皇上背影的目光隐约透出几丝寒意。
一手攥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一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在殿外伺候的一众宫娥太监们见皇上不过盏茶工夫便走了,各自都屏住呼吸,生怕出气粗了些惊了皇后,让皇后拿她们做筏子。
皇后的乳娘刘嬷嬷见皇后僵直的站着,不由阵子心疼,她忙走上前用极轻柔的声音说道:“娘娘,外面日头毒,请您回屋吧。”
皇后一句话也没说,直直的转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一众宫女都怯怯的看向刘嬷嬷,刘嬷嬷向她们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跟着,然后便迈着小碎步紧追着皇后往寝殿跑去。
刘嬷嬷追着皇后进了寝殿,将沉沉的朱漆宫门缓缓关上,然后跑到皇后身边跪下连磕了好几个头,极为心疼的说道:“娘娘,再没别人了。奴婢知道您心里苦,您别自己硬忍着,您心里有火有气,就打老奴出出气吧!”
皇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头发已经花白,容颜也已苍老的老乳娘,眼中一阵酸涩,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紧紧搂着刘嬷嬷的颈子,无声的哭了起来。
刘嬷嬷见皇后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出来,心中更加难过,伸手抱住这个她奶大的孩子,轻拍着皇后的背,用哄小婴儿的语气低低道:“三小姐,您的委屈老奴都知道……”
抱着乳娘哭了许久,皇后才觉得心里痛快一些,她擦干泪站起来,用极低沉的语气说道:“奶娘,你起来,我们都不哭,眼泪,是这座深宫中最不值钱最没有用的东西。”
刘嬷嬷赶紧站起来,一阵紧走去了净房,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盆凉水走了出来。
“请娘娘净面。”刘嬷嬷仔细的服侍皇后净了面,又重新匀了脂粉遮住脸上哭过的痕迹,然后才轻声劝道:“娘娘,您膝下有四位小主子,凭谁也越不过您去,重华宫那位眼前瞧着是得势,可您细想想,她凭什么和您争?老奴说句僭越的话,皇上已有春秋,重华宫那位膝下不过只有一位幼年皇子,至于肚子中那个,能不能平安生下还两说,而太子和齐王可都已经成家立室了……”
皇后有些烦躁的打断刘嬷嬷道:“你说的本宫何尝不知道,只是……”
刘嬷嬷幽幽叹道:“娘娘,自古男人都贪新忘旧,您何苦非……女人,说到底是靠着儿子的。”
皇后点了点头,轻声道:“你说的是,本宫早就该死心的,偏偏不肯死心,今日本宫是彻底看明白了。从今往后,本宫只做皇后。”
刘嬷嬷无可奈何的轻轻点了点头。
皇后将那个小册子放到桌上,愁眉不展的说道:“奶娘,皇上让本宫立刻给玉儿挑选一位驸马,明日好下旨赐婚,本宫好生为难啊!”
刘嬷嬷惊道:“九公主除了探花郎再不肯嫁别人的,这可如何是好?娘娘,您不是……”关于九公主之事,刘嬷嬷是除了皇后之外知道最多的一个人,因为九公主身边的秦双正是刘嬷嬷的侄孙女,并且皇后行事基本上不背着刘嬷嬷。
皇后摇摇头道:“来不及了。陆沈氏如今活的好好的,本宫如何能劝皇上下旨赐婚呢。黑苗的责塔王子不日便要到京城向玉儿求亲,若不抢在头里定下玉儿的亲事,这和亲,只怕玉儿非去不可的。”
刘嬷嬷惊的直了眼,半天才反应过来,拍着腿叫道:“这怎么行,九公主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儿,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娘娘,这绝对不行啊,九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皇上一定不会答应的。”
皇后摇了摇头,冷笑叹道:“是啊,皇上不舍得,所以本宫得立刻定下玉儿的亲事。他不肯做恶人,便要本宫来做,等玉儿闹起来,皇上便会把所以的责任都推到本宫的身上,他依旧可以做他的好父皇,本宫就变成恶母后了。”
刘嬷嬷没法往下接话,只能沉默不语的侍立一旁。稍倾之后,皇后又道:“做恶人也就做了,只要是为玉儿好就行。嬷嬷,你与本宫一起看,总要挑个好的才是。”
皇后边说边打开小册子,刘嬷嬷也站了过去,几页翻过之后,皇后脸色大变,胸脯的起伏极为剧烈,站在她身后的刘嬷嬷也不顾素日的规矩,气愤的叫道:“皇上太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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