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听他提及婧贵人,有些不满:“你说的这些,本宫都清楚,可是这些和侪贵妃主动下毒有什么关系?”六王爷笑道:“本王把皇上已经知道是她授意太医院院首改药方的事情点明,她能不急吗?”
珍妃不解:“她纵然知道了这些,难道还能去谋害皇上不成?”六王爷理所当然道:“她若是没有外力支撑,当然不敢擅自行动,可要是有了本王做靠山,那就不一样了。皇上一死,本王扶持小皇子上皇位,她就是太后了。”
珍妃还以为他是临时倒戈:“怎么?六王爷这是认为侪贵妃比本宫更好掌控吗?”六王爷无奈道:“本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若是本王有心,何必此刻来通知你呢?本王给她的药,说是不会要了皇上的命,可她不知。所以,本王要你第一时间拿下她,不给她朝着李诉权开口的机会。”
珍妃反应过来:“你是怕她事败以后反咬你一口?”六王爷直言道:“你是后宫主事,侪贵妃是后宫妃嫔,虽然宫里大大事确实要过一遍丞书苑,但李诉权不过是暂代之职,你不过问,也没人敢说什么,再说,洛闵还在的时候,你没呈报婧贵人的事情,不也没事吗?”
珍妃和侪贵妃一样,只能赌六王爷真的不想要天下,她们俩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看六王爷会在两个人之间选择谁了。
贺延寸和李诉权到了,洛闵却不见人影,皇上面色苍白,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安培生吞吞吐吐的:“洛大人,或许是身子不适,所以。”皇上厉声道:“有话直说,朕想听实话。”
李诉权替安培生回答道:“洛大人已经向丞书苑递了辞官书,说是他们家的夫人想要去江湖上走一走,所以。”皇上脸色极其难看。贺延寸打圆场:“臣听闻洛夫人是江湖儿女,想在江湖上继续游历,也是人之常情。洛大人对自家夫人宠爱,这是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的事情,如今难得有机会,洛大人怕是想忙里偷闲呢。”
皇上面色稍缓,洛闵知道他那么多秘密,怎么轻易离开京城:“朕不过就是因为常宁的事情训了他几句,他就敢这么对着朕闹脾气。”贺延寸笑着打趣道:“皇上素日宠爱洛大人,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他一时之间被罚,难免闹脾气,过些日子就好了。”
皇上轻笑,贺延寸给他台阶,他当然不会反驳,皇上微带歉意:“常宁的事情,朕很遗憾,你还在边境之时,贺老夫人就来找过朕,朕原想等你回来以后,只是。”
贺延寸打断他的话:“皇上,是臣有罪,未能及时洞察到西索国的布防,让京城陷于陷阱,还死了常宁公主,是臣亏欠了她。”贺延寸主动揽责,倒是让皇上有些意外。
李诉权问道:“不知皇上今日召臣前来,可为何事?”皇上把贺延寸唤上前,把桌上的圣旨给他:“贺延寸,上面的内容,你可看清楚了?”贺延寸一脸严肃:“皇上,您这是?”
皇上咳嗽几声:“不过是以防万一,朕的身体,实在是太过糟糕了,大晋不能乱,贺国公府和贺家军那么多男儿换来的安宁,绝不能毁在朕手里。”
贺延寸在地上对着皇上磕了几个头,沉重道:“臣,遵旨。”皇上把李诉权叫得近些:“不管将来承乾宫的主位发生什么变化,你都要一心一意的辅佐好小皇子,绝不能让六王爷。”
皇上说得隐讳,李诉权瞬间明白:“臣知道,臣会以小皇子安危为重,辅佐他掌管大晋为己任,赴汤蹈火,再所不惜。”皇上托付道:“大晋的平安,全靠两位,余生之年,还请多多协助。”
贺延寸和李诉权在地上长跪不起,贺延寸手里握着圣旨的手收紧,这个东西的份量,将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没想到皇上会突然交代这些,更没有想过有一日还要在朝政之上和六王爷分庭抗礼。
侪贵妃端着药膳在门外求见,皇上冷脸道:“去把太医院院首也带过来,朕想看看,她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安培生把让请进来,转脸出去传人。
侪贵妃回头看了一眼,隐隐觉得心里不安,但皇上已经近在眼前,她没有退路了。侪贵妃把药膳放在桌子上,温柔的请安。皇上面色严肃:“什么事?”侪贵妃见他神色不对,有些心慌:“臣妾让太医院熬了些药膳,皇上可要用?”
皇上的目光转到那份药膳上:“等会吧,朕还有事情和贺将军,李大人商量。”
侪贵妃捏着手帕的指尖泛白,劝道:“皇上,太医嘱咐过,药膳要热的时候用。您要不先用完?”皇上的眼神阴暗:“侪贵妃仿佛有些着急啊。”
侪贵妃心中一颤,辩解的话还没来得说出口,珍妃就进来了。皇上不耐烦:“你来干什么?”珍妃尴尬道:“臣妾是为了年节一事。再过一月便是年下,宫里有些事情,得皇上拿主意了。”
皇上厌烦道:“你做主便是,现在你是后宫主事,难不成什么事情都要朕去操心?”珍妃在众人面前被皇上训得下不来台,低声道:“臣妾知错,臣妾这便退下了。”
六王爷让她找机会拿下侪贵妃,可看殿中形势,那药膳,皇上还未动,她若是在殿中久留,怕是会惹人疑心,不如等到侪贵妃出事之后再说。反正六王爷的权势也不小,就算她落在李诉权手里,六王爷肯定也有办法脱身。
一个李诉权,六王爷自然不用担心,但珍妃忽视了贺延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