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朵儿诧异地问:“谁?”
东之月说:“我娘。”
桉朵儿说:“。…。”
她只知道男人撩妹时的通用语是“你很像我的初恋”,却不知道“你很像我妈”这新式说法,换来的会是动心还是动手。
就好比她若有心撩一个帅哥,便对人说“你很像我爹”,那么帅哥最终会视她为女神还是女神经病。
所以,桉朵儿确实分析不清,东之月此刻究竟是对她生出了男女情义还是恋母情节。
桉朵儿有点郁闷地拍拍东之月的头,说:“乖儿子,你就这样忘了娘。你还没娶媳妇儿呢。”
东之月说:“。…。”
东之月握住桉朵儿的手,细细摩挲,指间热意,让桉朵儿荒芜的内心又生出一线生机。她想,无论怎样,东之月并没误会她是修竹的女人,这不就是她连日来追逐的结果?
这么一想,桉朵儿就轻松起来,甚至称得上雀跃,在东之月怀里一个翻转,便跪地紧搂住东之月的脖子,热热地说:“夜之哥哥,其实这样也不错,哪怕你不记得我,但我对你来说,仍旧是特殊的,对吗?”
她侧脸贴着东之月的头顶,感慨道:“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东之月呼出的热气弥漫在她胸口,又痒又酥。东之月小声说:“宝贝,跟我去一个地方。”
桉朵儿说:“嗯?”
东之月说:“你也知道,那次在悬崖下,我被人伤了‘银河’灵力,这些日子一直在修复。你不知道,修复起来痛苦得要命,我其实很害怕。”
他仰头,与桉朵儿目光交接,双眸仍是极清极深:“宝贝,陪我去。有人陪着,总会好受一些。”
他嘴里散出的松针香味仿佛一直拂进桉朵儿心底。桉朵儿既感动又恍惚,尚未回神,身子就已随东之月跃起,仿如鲸霓踊跃破浪,大千世界几度碎裂弥合,深蓝夜空和墨黑古城在眼前交融盘旋。
很快便是惊涛拍案,海面下流淌的暗红烟霞轰然散开,陨碎为漫天火花飞雨。桉朵儿隐约瞥见清逸几近透明的鹤,从深海扶摇冲天,又向着他们俯冲而来,巨翅如垂天之云。
东之月飞行的速度陡一加快,桉朵儿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最后一刻,仿佛一团昼光崩裂,眩晕中,鹤的透明身体在眼前倏忽延展又一闪,他们竟飞跃入鹤的身体内。
这鹤叫什么来着?对了,空山落松。东之月带着她,闪入空山落松里。
耳边嗡鸣作响,全是刺目的白。桉朵儿仿佛沉入一个梦境,朦胧睁眼,周围却荡漾一片深红,水潭般将她包容其中。
她蜷在那个深红水潭里,透过水面,看见凝望她的倾世男子。她从那男子清可见底的眸子里瞥见自己婴儿的轮廓。
婴儿时的她,其实是来源于那片深红的,血一样的池子?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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