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秦云和自己的妻子好好沟通了一下,一定要看紧自己的孩子,苏子文这个人城府太深,图谋太大,跟在他身边的道路注定是充满了危险和变数的,自己的女儿没有这个能力去抵御这种危险,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在一起,乱世之中宁愿她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不要什么大富大贵。
只是她的妻子只能苦笑,自己的丈夫完全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只要她爱上了一个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犹豫的。何况自己的女儿这样的条件,又怎么会将一般的男人看在眼里,又怎么愿意去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此后的两天,京城风平浪静,锄奸寺还在,但是基本也没什么活干。太子每天白天老老实实的上朝,朝会结束以后就醉生梦死,吃喝玩乐。让一些对他抱有很大期望的人非常不理解。
苏子文躲在实验室里不管世事三天三夜,要购买什么原材料都是找颂伊出面,除了寥寥几个人其他人都见不到苏子文一面,这让众人又焦急又担心,时间每过一天危险就多几分,因为有十几头最先中毒,体质最弱的鹰雕已经出现死亡。颂伊的治疗方法已经没有了什么效果。再拖下去,也许等苏子文制造出解药的时候鹰雕已经全部死了。
在苏子文回来的第四天早上,他终于露面。
清清回来以后,见到苏媛每天带着一百多个少仙队员玩命的训练,他们鹰骑士自然也不能被这些小孩子比下去,也组织鹰骑士学习苏媛的训练方法,加强纪律和身体素质的锻炼。清清甚至想请苏媛派几个人过来教他们,要知道苏媛也是神族,她的训练方法自然比他们这些凡人要好,没看到她只用两个月的时间就练出了十几个高手吗?不过苏媛却不管她,一句没空把她打发了。要知道现在少仙队的训练是一个小队长带十个队员,抽出几个小队长过去那这几十个队员怎么办?苏媛可不像苏子文这样穷大方。
然后这天早上,清清正在跟着队员站军姿,突然听到后边骚动,一回头间就见到苏子文和颂伊站在了草棚前方,旁边几十个饲养员得到命令,赶紧围过来。
清清顿时就激动了,一句:“解散!”撒腿快步的朝着苏子文跑过去。鹰骑士看到清清跑的方向,一下子也激动了,跟着她一起朝着苏子文发足狂奔。
“苏子文!苏子文!怎么样?药制造出来了吗?”清清一边跑一边叫道。她只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真怕苏子文一句没有,把她打倒在地。
然后就见到苏子文回头向着她微笑,点了点头:“好了,试一下看有没有效果。”
清清的心都挑出来了,只觉得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快乐的元素,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让她情不自禁的大喊一声:“耶!”然后脑子一热,猛地就朝着苏子文奋力一扑!
太过突然的动作,苏子文被她扑得连连退后,用尽全力才抱住了她。清清实在是太高兴了,紧紧的抱着苏子文不放。大庭广众之下,苏子文看到迎面而来的鹰骑士们眼睛都凸出来来了,也感觉到身边的颂伊散发着阴冷的杀气,只好轻拍着她的肩膀,道:“药是造出来了,效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别急着高兴太早。”
清清从他的怀抱中抬起头来,但是双手还是紧紧的扣着他的腰,一脸感激的看着他,激动万分的道:“我相信你!”她为了这个药千里迢迢到了万年寒树林,背负了京城百姓的骂名,背负着所有鹰骑士的期望,背负着拯救东国的重任,苏子文的药是她撑下去的唯一动力,她想象不出如果不成功,整个鹰骑士,整个东国会怎么样!她怎么能不失态,怎么能不激动?
苏子文刚要放开她,就听到婉婷尖细挠人的声音叫道:“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很多鹰骑士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拍手鼓掌吹口哨,叫道在一起。
颂伊在旁边瞪大眼睛,脸色煞白,心头只有一句话:花心臭不要脸!
同样觉得苏子文花心臭不要脸的还有被吵醒,然后站在窗外远眺的凤鸣。她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抓着窗棂的指甲陷了下去。大庭广众的,这两个人想干嘛!还在一起!在一起去死吧!
幸好清清也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惊世骇俗了,连忙放开苏子文,用羞愧和恼怒的眼神看着一脸无辜的苏子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大家也没心思管两人的破事,一起围着苏子文问他药呢?药呢?
众人满心期待的神药只是个白色的小药片,和纽扣一般大小,苏子文把药片发给每个鹰骑士,让他们喂自己的鹰雕喝下。每天一颗,连续喝三天应该没事了。
三天?就靠这些小药片?一时间好多鹰骑士心都凉了,这个苏子文靠不靠谱呀?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东国的药都是药水或者药丸,每次一两碗的连喝一个星期都不一定下得了床,你想用这几片药片就治好这些只剩一丝气息的鹰雕?这怎么可能?
清清问苏子文:“还有什么药?”
苏子文道:“就这个,没有了。一次只吃一粒,吃多了对鹰雕不好。”
清清不相信,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苏子文,再三确认:“三颗就能治好吗?”
苏子文笑道:“有没有好转,一颗就知道了。三颗只是确保它们完全治愈。”
清清看着苏子文,犹豫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转头对自己的队员道:“大家拿去喂一下。”
半信半疑的鹰骑士立刻去给自己的鹰雕喂药去了,苏子文站在一边看到清清的鹰雕倒在地上,闭着眼睛,脑袋歪过一边,身上的羽毛蓬松脏乱,消瘦无力,连鸣叫也不行了,只有肚子轻微的起伏一下。清清也不管兽棚的脏臭,径直蹲下来,小心的掰开它的喙,将药片直接塞进它的嘴里,再小心的灌了两碗清水,看到鹰雕的喉咙动了一下,这才停手。
清清用手温柔的抚摸着鹰雕的翅膀和肚子,小心的道:“洲洲,乖乖吃药,吃了药睡一下,很快就会好了。”
鹰雕微微张开了眼睛,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清清。清清心头沉重,一边捋着它的毛发一边抬头望向苏子文:“它会好的。是不是?”
苏子文微笑着点了点头。
清清看着苏子文,展颜一笑:“谢谢。”
苏子文说很快就可以看出有没有效果,所以大家都不肯离开兽棚,要在这里等着看结果,苏子文则准备回去休息一下,至于疗效他也不用看了,虽然他嘴上说不知道有没有效,但是实际上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快要走到自己的小楼的时候,苏子文被人叫住了。凤鸣和她的母亲从高级别墅区走过来,苏子文停住脚步,微笑着招手打招呼,但是凤鸣却臭着一张脸对他爱理不理,不由得很是错愕,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明明前几天还感激自己感激得要死的说。
凤鸣的母亲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苏子文,她完全没有想到苏子文如此年轻,如此俊朗,和凤鸣站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再加上他的才华,他的气质,难怪自己眼高于顶的女儿会对他青眼有加。
秦夫人先是主动自我介绍,然后向苏子文道谢,感谢他收留凤鸣,不知道她们该如何报答他才好。
苏子文笑道:“我和凤鸣是好朋友。她过来找我是信任我,我肯定要竭尽所能得保护她的安全。秦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听到苏子文说和自己是好朋友,凤鸣原本冷冰冰得神情总算有了几分暖意。秦夫人很是赞赏得微微一笑:“患难之间最见真情。苏公子果然是侠道热肠,小女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她的荣幸。”然后让凤鸣把手中的一幅画递给苏子文,道:“也不知道子文你喜欢什么。这是外子祖传的一副字画。是齐朝大刘的作品,落魄之家,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还请子文不要推辞。”
齐朝距离现在有六百年,大刘刘奎是当时大名鼎鼎的书画名家,传世的画作非常珍贵。不过苏子文并不了解,他甚至对东国的文字一窍不通,本来不想接受的,但是秦夫人道:“书画是死物,再珍贵也没有人珍贵,子文请不要嫌弃,否则让我们不安。”
苏子文这才道谢接受了,不过他也没有打开来看,就怕自己看不懂写的什么露馅了。
秦夫人就希望她们家和他之间清清楚楚,谁也不欠谁。见到苏子文收下了这份厚礼,面带微笑,继续道,她们家在京城也算有点地位,苏子文如果想经商还是想做官,秦云都能帮忙,也会尽力帮忙。
苏子文笑道:“这份礼物已经很珍贵了,其实凤鸣也帮了我很多。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凤鸣嘟囔着不满的道:“谁和你是好朋友?只是很一般的普通朋友可以吗?!”
秦夫人看苏子文略显尴尬,连忙道:“凤鸣你是怎么说话的!你父亲教你做人要感恩你忘了吗?子文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对他?说出去人家不得戳我们家脊梁骨?”
凤鸣看了苏子文一眼,心下也是愧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好烦人,好讨厌。低声道:“好吧,我错了。”
苏子文笑道:“没事,凤鸣无心的,我知道她的性格,不会放在心上的。阿姨你也不用想太多,不用说什么救不救的。我就是顺手那么一为吧。”
秦夫人赞道:“子文真是宽容大度。谈吐温文有礼,不知你家乡在何处?父母安好?”
苏子文一听头都大了,敷衍道:“我家乡在平西道湾洲沙县,自小被父母遗弃,和姐姐相依为命。”
秦夫人简直震惊,苏子文这样的才学,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能力竟然是孤儿,你骗谁呢?凤鸣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子文。苏子文笑道:“阿姨这几天京城恐有大乱,暂时先住在这里为好。只是这里条件简陋,还请海涵。”
秦夫人连忙点头:“好!好!有劳了。”还想再说什么,苏子文已经告辞:“这样,那凤鸣就带着阿姨四处逛逛。我这里有事,就不再作陪。”
秦夫人惋惜道:“既然子文有事,那我们稍候再聊。你先忙去吧。”
两母女目送苏子文离开,秦夫人问自己女儿:“这个苏子文你了解多少?”
凤鸣摇头:“我和他不熟,他说话神神秘秘的,我哪里知道什么?”
秦夫人点头道:“这个人我也看不透。你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好。”
凤鸣顿时不乐意了:“你刚才还说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的,要报答他的!”
“你刚才还说你们是很一般的普通朋友呢!”
凤鸣争辩道:“本来就很一般!”
秦夫人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点头道:“那就好。走吧,带我看看这里。”
凤鸣不愿意:“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房子和人?”
秦夫人不满的道:“你不看看怎么知道苏子文这个人怎么样?他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只能多看多听了。”
凤鸣嘟囔道:“知道他的人又怎么样?”
秦夫人看着她:“我好奇,可以吗?”
凤鸣无言以对,只能跟着秦夫人一路慢行。然后就见到琪筱在身后打招呼:“秦夫人,凤鸣小姐,你们早。”
两人回头,秦夫人微笑点头,凤鸣则随意一点:“又去陪她们跳舞?”苏子文说了,乐队的训练还要继续,不过因为人不够,也没办法排练,但是琪筱还是尽量的配合俞佳的舞蹈队,为她们伴奏,争取将来能够呈现完美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