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骨箭呼啸而过,斜着穿透一只三尾巨狼柔软腰侧,深入地面半尺,尾羽还在颤抖。
巨狼已突破朝气层,凝练了全身精血,达到元炁(气)修为,受此重伤却不死亡,猛地跃起数米,扑向树上偷袭的肖书。
突然,树下的一丛草木跃起,由下而上,烧得半焦、经过碳化的木矛,狠狠扎入巨狼腹部。
嗷!
巨狼咆哮着,不顾重伤,向下扑来,任由木矛透过自己身体,巨大狼嘴咬向偷袭者。
咔擦!
木矛被压断,下面的“草木丛”一个翻滚,避开了巨狼扑杀。
一个人影出现,浑身都是缠绕的青草、树枝,原来是伪装的姜义。
巨狼四脚着地,带着透腹的断矛,继续扑向姜义。
两者相距两米,巨狼长达三米。姜义避无可避,咬牙冲上来,
一支羽箭再次射出,怕误伤姜义,难以起杀伤作用。
巨狼大嘴长近一尺,巨口比姜义头还大,一口咬向他头颅。
姜义双眼布满血丝,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一条条金色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面对狼嘴的攻击,他根本不躲避。全身的金光凝聚于右腿,狠狠踢中巨狼左腿弯!
巨狼身体一晃。姜义右腿上的金光瞬间归于右臂,他伸出淡金色右臂、曲肘,护在头边!
咔!就像钢钉穿透铁皮,刺耳的摩擦声传来!
狼口咬下,包裹住姜义大半个身体!
但巨狼大嘴却僵住,姜义曲肘的右臂恰好顶住巨狼的上下颌!
四颗獠牙粗如小指,下面两颗钉入姜义胳膊,上面一颗穿透手掌,三个血孔涌出鲜血,瞬间染红狼嘴。
巨狼头一扭,就要甩掉姜义。
姜义被拽得腾空,他拼劲最后力气,左手如闪电,半截断矛刺入巨狼咽喉。
噗!
巨狼声音哽咽,柔软的咽喉被刺穿,动脉鲜血喷涌而出,噗了姜义满头满脸。
巨狼在地上翻滚,双爪拼命向前刨抓。
姜义浑身颤抖,左手却不停,一次次地刺出断矛。
“义哥!”肖书冲过来,看着抽搐的巨狼,以及躺在地上的姜义,满脸担忧。
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在两者激斗中,搅成了一堆血泥。
姜义浑身是抓痕,躺在血泥里,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气喘吁吁。
“我没事!”姜义回过神,半蹲下,与肖书一起撑开巨狼嘴。
姜义牙一咬,胳膊猛地一抬,脱离牙齿,鲜血顺着血孔射出。
肖书双手微微颤抖,咬牙拿出一根藤蔓,死死勒住姜义胳膊上端,止住鲜血。
姜义从身后草丛中摸出一块黑铁,正是最后关头,姜义父亲留给他的铁块。它不适合做兵器,做锤不错,上面满是干涸的鲜血。走到巨狼头前,猛击几次凿开头顶,看着头颅内一滩泛着异样红芒的鲜血,勉强一笑。
满是血泥的左手在狼皮上擦了擦,姜义一把抓出那团半凝固的鲜血,张嘴一口吞下!
“快走!狼群又要来了。”他抹掉嘴角的鲜血,如野人一般茹毛饮血。
肖书点点头,跟着姜义快速消失在丛林,动作熟练。
一处小水潭前,姜义快速将自己清理干净,但鲜血依旧在溢出,满身的伤口,看起来像个血人。
肖书从草丛中拿出一片大树叶,上面一大团青褐色浆糊,是捣碎的草药,混合着草木灰。
姜义盘腿坐下,闭目凝神。任由肖书将这些低劣草药敷在伤口,剧痛让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
“唉……”看着姜义,肖书叹口气。洗去脸上伪装涂抹的草汁、泥浆,站在一旁为姜义护法。
吞噬精血修复金脉!对此,姜义已经熟能生巧,体表金色纹路再次出现,向脊背上金色脊椎蔓延。
砰砰!
金色脊椎发出两声颤鸣,两截脊椎散发淡淡金光,而其余五节已经黯淡许多。
姜义睁开眼,看着身上的赤金两色鲜血,凝神不语。
“还是不行吗?”肖书皱眉,一脸担忧,“而且,狼群都快被我们杀光了,其他灵兽要么在朝气层,没有精血凝聚,要么在弹叶层,太过强大。文鳐鱼虽然厉害,但不能离水太久,不能帮我们。”
姜义笑道:“还有两天,我肯定能继续坚持!而且,我这样也能修行,你看伤势也恢复不少。至于精血来源问题,过了这两天再说吧。”
肖书皱眉道:“义哥,用灵兽精血力量压制,还能有不逊色吐纳灵气的修行速度。但身体和经脉毕竟有承受极限,这样修行是揠苗助长,最后身体承受不住精血之力,必然爆体而亡!之前的鲜血纯金色,是破损的金脉之血,而此时却夹杂不少本源精血,为赤金色,你的身体已达到极限了!”
姜义沉默,他当然知道,金脉与丹田分离,不能循环如一,不可能持久修行。但他坚定道:“我有延长时间的办法!”
“什么办法?”肖书知道,虽然是治标不治本,但有点用也好。
“继续强化金脉,增加它承受力!”姜义坚定道。
要救出父母,就要变强,变强前体是能修行!而此时,逆行金脉获得灵兽精血能量,是唯一的方法!丛林边缘的五天生死历练,姜义已吞噬好几只元炁层灵兽精血,他已经确定了自己修行路线。
十二年吗?等着!他没有放弃,看着远方,眼中满是坚定和迫切。
肖书顺着姜义目光看去,也愣愣不语。
那是一座山,它高达千丈,怪石嶙峋,全山没有一根草木,还散发着淡金色光芒。
金山!
这么高的大山,却只是一个小丘陵,在它背后,有一座更加庞大的巨山。
“那是珠穆朗玛峰吗?也跟着我们进来了?”肖书喃喃道。
巨山灵气环绕,形成宝光,突然光芒一闪,似乎有什么出来。
很快,两人就看清了,原来是一群人飞出,足有上百人,然后分开成几个小队,落在茫茫丛林中,消失不见。修士!
姜义和肖书对视一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热切。
“有人!”姜义突然拉住肖书,躲在一处石头后。
“朝气蓬勃青天苗呐,道心一点那个——灵脉浇啊。冰天雪地淡自若咯哦,热汤沸水任煎熬呀……”歌声从林中远远传来,而且越来越响亮。
姜义凝神细听,原来是一首诗歌,虽然平仄不分,更没有文采可言,却有一种特殊韵味。
朝气蓬勃青天苗,道心一点灵脉浇。
冰天雪地淡自若,热汤沸水任煎熬。
身轻体健踢帝门,断石力臂携宵小。
最是门内风景异,抛却俗尘到碧霄。
肖书略一琢磨,小声给姜义解释道:“这说的是修行第一层的朝气层各种特点。朝气之意,即全身都如破开硬壳新生的小苗,朝气勃勃。首尾两句是虚写,而中间四句是对朝气层部分能力概括。”
姜义神色认真,他未真正修行,只能听肖书的解释:“第三句的冰天雪地,至少是零下十几度,而第四句的热汤沸水很好理解,指对高温的抵抗。”
至于帝门,则是速度壁垒。姜义自己能猜到,俗世界的百米速度记录才突破十秒大关数十年,之前十秒关口被称为上帝之门,意为凡人不能推开。
姜义虽未修行,体魄却很强大,已超过这个速度,力量也暴增,能徒手开碑裂石,类似俗世界较高成就的硬气功。
在俗世界,自己也算个高手了。姜义压下心中念头,凝神戒备。
来者是个大汉,扛着头灵鹿,兽皮腰带上悬吊几只鸟雀,是个普通猎户。
“谁?”大汉突然丢掉灵鹿,瞬间张弓搭箭,指向姜义、肖书藏身之地。
姜义肖书对视一眼,慢慢走出来。
看到是两个少年,大汉有些惊讶,看着两人的样子,问道:“只有你们两人?”
“嗯。”
“来了多久了?”猎户温和了许多。
“一个月了。”姜义夸大了些时间,有戒备之心。
猎户倒吸口凉气,很是惊讶:“你们竟然在这密林里生活了一个月?”
姜义简单解释,自己兄弟两人家人遇难,只有两人逃脱,在丛林中流浪。
“等等!你说你们才成为修士一个月?”猎户打断了姜义,“但是,我看你们都有接近朝气巅峰实力啊!”
肖书五行体太妖孽,五天连进三阶,刚到朝气巅峰不久。而姜义虽然不能吐纳灵气,但也有接近元炁的气息。
看着两人点头,猎户呆了半饷,才道:“我明白了,你们受此难就是因为天赋太好了,遭人嫉妒啊!”
姜义没说两人的身份,却改头换面解释,被猎户猜出个大概。
“我叫王魁,为元炁巅峰。而你们知道我多大吗?”王魁一脸无奈和羡慕道,“修行遵守自然数规律,即朝气初阶到中阶耗时一年,中阶到后阶两年,后阶到巅峰三年。以此类推,所以我三十几岁了,才元炁巅峰。”
肖书咧嘴笑了:“哈哈,那这么说,我真是天才啊!速度是常人数十倍啊!只是,可惜……”
王魁笑道:“可惜怀才不遇?哈哈,你们看到那座巍峨大山没有?就那座金山后面——那就是龙州修行圣地,天骄聚集的圣山!非天才不要,正适合你们啊!”
肖书大喜,连忙询问细节。姜义却微微皱眉,问道:“大叔,你刚才说这儿是龙州?不是祖州吗?”
“当然不是啦!这蓬莱龙岛,又叫阴阳龙州。虽然只是一个岛屿,却无比巨大,华夏修炼界分九州,龙州和五行法州是最大两个,只有祖州比我们大!”王魁很骄傲,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道,“怎么,这你们都不知道?难道你们不是此界之人?”
“当然是了!只是以前没出来过,也没人说。”肖书连忙圆谎,俗世界的身份,本能地让他觉得不要轻易泄露。“哦,其实其他州的也不要紧,九州一体为华夏界,经常有外州天骄入圣山,获得传承。”王魁道,“你们应该没有十六岁吧?”
“快十五了。”姜义有些急切道,“入圣山需要什么要求吗?”
“当然啦!而且要求很高!首先,年龄不能超过十六岁,这样可塑性才强。第二,要有弹叶层实力。”王魁一脸神往之色,“弹叶啊,对灵气控制堪称神妙,能站在草叶上健步如飞!”
“传说中的草上飞啊!”肖书眼睛一亮。
“嗯?这个形容恰当。”王魁道,“还有两个多月就是今年的圣山大选,你们显然来不及了。但努力一把,明年很有可能成功!”
肖书抱拳道:“谢谢大叔告知,不过,为什么今年我们不能去呢?”
“小孩子吹牛可不好!不到三个月,谁能从朝气巅峰跨过元炁,成为弹叶修士?”
“万一呢?”肖书见对方不信,有些不服气。
“万一?那你就是今后的圣子了!”王魁翻着白眼道,“龙州万亿里,千亿人、十亿修士,却只有一个圣山,一个圣子!”
王魁一顿,认真道:“我看你们进步快,但必须告诉你们,在修炼前期,根基一定要打牢!虽然我境界低,但根基还算稳固,悟出了不少,我研究了两首小诗,刚才朝气层的你们的听过了,元炁的先给你们,等突破到元炁层后,可相互印证!”
肖书眼睛一亮,赶紧道谢接过兽皮。他突然大笑,气息暴增,一脚踢出一块石头。
石块飞出数十米,撞断不少灌木,最后轰然爆碎。
“啊!灵气离体融于物!你到元炁层了?”猎人大叔惊骇道。
肖书惊喜地点点头,道:“之前一直找不到窍门儿,看了你的境界诗词后突然明白了。”
姜义对肖书的天赋早就产生抵抗力,更有一比之心,向猎人抱拳问道:“大叔,请问那座金山是什么?”
“你说那个啊!是镇怨金山,虽然吸收金之气,可以淬炼身体,甚至有人以此熬炼金身。但是,那可是个危险之地,可不是你们能踏入的。”王魁告诫道,很是严肃。
“哦,我们知道。”姜义拉着肖书,告辞离开。
危险?我都只有两天时间了,还有比这更危险的吗?姜义心中苦笑道。
看着两人离开,王魁露出一丝微笑,掏出一块玉牌,闪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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