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苏老管家面色窘迫,无奈地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老奴也不知。”
说着,苏老管事望了一眼秦双身旁的女子,神色怪异,公子迟迟不出来的原因,他自然是知晓的。
呃……,秦双抿了一口香茶,嘴角微扬,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逸这家伙,真是的。
秦双腹诽之际,一身儒雅白衣的上官逸已经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
“公子!”苏老管事垂首,行礼道。
“啧啧,逸,你终于舍得出来了。”秦双放下手中的茶盏,眉眼弯起,带着不羁的笑意。
“等久了?”上官逸望着他空荡荡的茶盏,眉头轻挑,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秦双身旁浓妆艳抹的女子时,眉头轻蹙,好浓的胭脂水粉味,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的光芒,坐着的椅子微微挪动,稍微远离桌边。
“玲儿,来,给上官兄见礼。”没有错过上官逸眼底划过的厌恶,秦双吩咐他身旁的女子道,眸中闪着坏坏的笑意。
苏老管事额上又爬了不少细汗,这秦公子……
浓妆艳抹的女子未察觉上官逸的神情,她微微上前几步,依言行礼道:“奴家见过……啊……!”
“上官公子”四字还未滑出口,女子只觉得胸口突然袭来一阵沉闷,紧接着“砰然”一声,女子的身子毫无预兆地被击飞出去,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她便痛晕了过去。
“带下去!”上官逸收回手,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公子!”苏老管事对这样的结果见怪不怪,这些年没经过公子同意便接近公子的女子无一不是这样的下场,下场更严重的他都见过,这有什么,于是,当下他便招呼人来将女子抬了下去。
“逸,你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秦双嘴角抽搐,说道。
“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是你吧!”上官逸执起茶盏,淡淡瞥了他一眼,轻抿一口淡茶之后,才漫不经心道,“她可是你的女人,与我无关!”言外之意便是,是你让你的女人上来找罪的,可不是我。
秦双眸光微闪,呃,这又不是他的女人,他当然不会怜香惜玉呢!
“逸,不是我说你,你这种厌恶女人的性子可是个不好的恶癖,得改改。”秦双笑笑,道。
“秦双,不是我说你,你这种风流成性的坏癖性,得改改。”
“……”嘴角的笑容僵硬,捂着嘴掩饰似地干咳一声,他笑道:“逸,你已经二十有一了,是不是也该娶妻纳妾了,生儿育女了。”
“不急!”上官逸淡淡出声,玉雕般的手指轻抚着茶盏上栩栩如生的雕纹,有一阵的恍惚,除了雅儿,他不会娶谁。
“逸,不是我说你,梦毕竟是梦,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是时候清醒了,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梦境中出现的女子浪费大好年华。”见上官逸晃神,略微沉吟小会儿,秦双说道。
“她不是梦。”上官逸抬眼,黑濯石般的凤眸熠熠生辉,“她是真实存在的。”
“好,逸,就算她真的如你所言是真实存在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天南地北的寻找她,却连她的一丝痕迹也没发现,这说明你与她之间是无缘无份的,如此,为何还不肯放弃呢?”秦双无奈地叹息一声,继续劝说道。
“就算穷尽我的一生,我也不会放弃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坚不可摧的坚定之色,上官逸沉声道。就算雅儿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他还是不会放弃寻找,因为她是他心中唯一的念想。
“怎么?你大老远从池州来这里,所为何事?”上官逸很快转移话题到秦双身上。
知道上官逸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秦双也不好再坚持对他的劝导,顷刻间脸上的肃色已敛去,取而代之的又是惯有的不羁邪笑,“陪女人游山玩水来着呀,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想你了。”
“是吗?”上官逸斜他一眼,凉凉道,“据说,你入住晴天已有十多日了。”十多日后才来距离晴天不到一公里云雾山庄,这算是想他的表现吗?更何况“想你”这么诡异的词用在两个大男人身上,他委实不敢恭维啊!
“额……”秦双讪笑,逸可真的误会了他,他真尊是真的才来这秦州几天,而这几天一直被宸安排做其他事情。至于逸说的入住晴天酒楼十多日,那完全是顶着他的脸蛋招摇过市的宸嘛!
“而且你虽女人不少,却也从未见你对哪一个女人过分宠爱,更别提刚才那女子是你从青楼带出来的了,所以这不见得这次秦州之行是游山玩水来着的。”
“逸,你好厉害。”秦双唇角微扬,笑道,“你竟然看得出那女子来自青楼。”
上官逸抬手端起茶盏,眼睑微垂,不语,他虽讨厌女子的接近,却也不至于会沦落到不会观察女子谈吐、行为举止的地步。
刚才那女子显然已经受过秦双“严格”的训练,行为举止极为拘谨,但是秦双与她却都错漏了一点,那便是一个人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会无意识地做出与她日常职业类似的行为来。比如,那女子选择的胭脂水粉,味道浓郁,仔细一闻不难辨出其劣质,再然后便是她看人的时候总是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些挑逗男性的眼神,单凭这两点,他不难分辨出那女子从事的行业。
“不过,逸,单凭她是青楼女子就断定我不是陪着她来游山玩水的,你这未免太肯定了。”瞧见上官逸不语,秦双唇角的笑容愈加扩大,原来,逸对那名梦中女子以外的女子还是有点认识的,要不怎能轻易辨出那女子的身份。
“你虽好色,却也不至于饥渴到只要是女人就往前扑的地步。”上官逸轻抿一口香茗之后,眼睑抬起,漫不经心却又一语见地道。
“呃……”秦双嘴角绽放的硕大笑容僵住,神色略微尴尬,逸的话虽一针见血,却也无比精准。他身为池州首富唯一的嫡爱子,自幼养尊处优,享受奢华富贵,再加上容貌不俗,身边自然不乏女人,但是,他对女人的选择却又有自己的原则,比如,他从不采撷身家不清白的女子,例如,青楼女子,哪怕对方容颜惊为天人。
“秦双,或许女人于你而言如同衣服,天天换也没关系,但是你需要明白,这世上不是任何女子都能接受你这样风流成性的性子,那你这般多情,他日若是遇上心爱的女子,后悔莫及啊!”“叮咚”一声合上茶盖,上官逸言道。
“逸,男人三妻四妾乃天经地义之事,那女子若不能接受,我便不爱那等妒妇。”秦双不以为然道,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男人也,自幼男尊女卑的观念早已深深扎根于心中,北堂墨宸只娶一妻的想法他在心里已经否定无数次,更别提此时上官逸这种对爱专一的观念能得到他的赞同。
此时的秦双并不知道,上官逸的话有一天一语成谶,而也因为他懂爱之前风流成性的癖好,导致他一辈子错失所爱。
孺子不可教也,上官逸无奈摇头,果然是腐朽的封建思想害人不浅,他有一阵子的恍惚,比如现世他最疼爱的妹妹-上官悦,那个男人明明有了他爱的人,并且已娶为正妻,偏偏他这身为丞相嫡女的妹子宁愿嫁与那男子为妾,也不肯放弃。
当然,上官逸认为秦双孺子不可教也,秦双心里又何尝不认为上官逸孺子不可教也,两人相识多年,多年来亲眼目睹上官逸为了找到他梦中的女子四处奔波,游历他国,因为一颗心都致力于找那女子,因此他很少回到帝都的丞相府,这些年不曾娶妻纳妾也罢,与家人的感情也不亲,这当真不值得。
还有他的另一好友-北堂墨宸,为了他的正妃而放弃丞相府这棵大树,也当真不值。
秦双望向对面神色淡淡的上官逸,心里划过一抹精光,心里略微思索一阵,他问道:“逸,如今帝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便是睿王与你妹妹的婚事,今年你充入国库的捐款较往年多了一番,如今你心里有何打算?”
“父亲希望我在悦儿的婚事上多上心,悦儿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又非睿王不嫁,我自然也无法做到坐视不管。”上官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毕竟是他的妹妹,他虽不赞同她嫁人为妾的想法,却也不得弃之不顾。
“嗯。”秦双对他的话很满意,轻轻点头,这就好,有逸帮忙丞相府,宸想推掉他与上官悦的婚事恐怕不简单,等宸与他王妃感情略微平淡了,他也不会排斥纳上官悦为妾了,有丞相府这棵大树的帮忙,甚至还有逸的帮忙,他相信宸夺取皇位会更胜一筹。
“怎么,谈了这么久,还不打算告诉我你来秦州的真正目的。”上官逸望向秦双,挑眉,问道。
“逸,你明明猜得到了,还是不肯放过我。”秦双笑着摇头,却也无奈的解释道,“还不是我家老头子大发慈心,让我千里迢迢从池州赶到秦州,就为了购进三十万石灾粮送到灾区。”
“原来是这样。”上官逸虽这么说,但脸上的神情淡淡,一点也不感到吃惊的模样。朝廷赈灾粮款在运输途中被劫走这一消息因为担心引起民心大乱,朝廷已压下,然而丞相早已密信告诉他,秦双身为池州首富之子,在患期来到江南,他早就猜到这点了,没有感到吃惊也是正常的。
“我就说你能猜得到的嘛!”秦双撇嘴,眉头微挑,笑道:“逸,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赈灾的队伍?”
“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玩火自焚的事我可从来不会干。”上官逸摇头,说道。云雾山庄早已成为皇帝忌惮的对象,否则皇帝也不会允许明月山庄将产业扩展到南祁国,皇帝没意见无非是想有人与他的云雾山庄抗衡,他每年上缴巨额捐款充入国库已算对皇家有交代,此时再冒然涉足于这次的水患,只怕落在皇帝眼里便是变相的笼络民心,如此,皇帝心里还能容得下云雾山庄,这不用想也知道了。
云雾山庄是为寻找雅儿而建的,他绝对不会让它无端陷入困境中。
“你的思量也不无道理。”秦双对此也很赞同,帝王之心虽深不可测,但是这点却轻而易举的让他们想得到,如若不是如此,宸也不会决定要他们秦家涉足此事了。
但愿秦家的涉足,能让帝王对云雾山庄的防备度减弱,秦双暗想,作为两个志不同道不合朋友的好友,他既希望事情有利于北堂墨宸,又希望上官逸不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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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了,墨墨终于能更一更,电脑还没拿来新单位,只能用手机码字,数量有限啊,质量有限啊,话说,发现收藏下降了不少,墨墨好伤心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