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前刻,沐北宁浑身上下只有两种感觉,又冷又痛,她的全身像是被一层寒冰裹住似的,冷得彻心彻骨,伴随着阴冷,她的小腹痛得让人撕心裂肺。
昏迷的之前,她似乎看到有人急速地向她奔来,在她倒地的瞬间抱住了她,他急促地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她却一句也听不清,只觉得全身疼得厉害,之后便陷入昏迷之中,再无知觉。
之后,她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想醒来却总不能醒来,身子想动却动不了,但是她却能感觉到有人在喂她喝热汤,甜甜的,暖暖的热汤流入腹中,祛去她体内的寒气,让她的身子不再那么冰冷。
甚至,她能强烈的感觉到,有人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她身上的衣服除去,之后,他拿着毛巾温柔地、仔细地擦拭着身体,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似乎是怕惊醒她似的。
停顿了一会儿,床板往下沉,有人躺在她的身侧,他一只手搂着她入怀,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帮她揉着痛处,他的这一番举动,让她身上的疼痛稍稍地减轻了一些。
“墨宸。”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终于成功地将她从昏迷中拉回,宛若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她睁开了紧闭的双眸,嘴里呼唤的,终于不再是那个让北堂墨宸心头没来由紧张的名字,她醒来,叫的是他北堂墨宸的名字。
他覆在她小腹上的手微微一顿,未曾料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过来,她垂首,如玉般精致的俊颜布满柔情,温热的薄唇几乎碰触到她略微苍白的唇瓣:“宁儿,是不是还很痛?”慕容千叶说,她是因为经痛才昏厥过去的,此时她醒过来,他也担心她是痛醒的。
他的手仍轻轻地在她的小腹上揉动着,温热的气息自他的指尖缓缓地流淌入她的腹中,一股暖流蔓延至她的全身。
“痛是痛,但是没有刚才的那么痛了。”她没有隐瞒地说着,却见他因为她的话而眉头紧锁,面带疼惜:“怎么还痛,这如何是好?”红糖水也喝了,他也按照慕容千叶吩咐的给她揉了小腹,她的疼痛却还在,他是又怜又恨。
他怜他的宁儿在葵水来的期间承受着比其他女人更痛的苦楚。
他恨那些害了宁儿的人,慕容千叶告诉他,宁儿每次来葵水都会痛不欲生的缘由是因为身子阴虚血滞,不用怀疑,这必然和她之前患有寒毒有关,若非那些人设计陷害云妃,若非他们将宁儿逼上绝境,她又怎会为了活命跳入千年寒冰潭里,又怎么染上恶性寒毒呢?
这一切都是那些人加诸到宁儿身上的,仇,就算宁儿不报,他也为她讨回。
“其实,这不算什么的。”沐北宁的手移至她的腹部,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女人在这么几天都会有点难受,我只是比她们略微疼那么一点点,但是墨宸,你一个王爷不嫌脏地去为我做那种事,真的难为你了。”
她说的那些事,指的自然是北堂墨宸为她换衣裤、清洗身体这种男人应该避开的事。
更让她又尴尬有又感动的是,他竟然为她换上了卫生棉,这事放在现代,恐怕没几个男人能为自己的妻子做,更何况,古人都比较迷信,认为见血晦气,更别提女人的经血了,然而,他却能做到,她怎能不感动。
“宁儿,我是你的夫君。”他刚毅的下颚轻搁在她纤巧的肩头,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侧,喷洒在她脖颈上的热气几乎熨烫了她的肌肤。
作为她的男人,他真心觉得那种事没什么不能做的,没什么难为情的,这是他为人夫的责任,不是吗?
“嗯,你是我夫君。”她脸上的愁云转瞬即去,手挣脱出他的掌心,转而圈住他的脖子,抬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冰凉的唇瓣主动覆在他的薄唇上。
两唇相贴,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上他,但是,她的动作还是那么的青涩,以至于她的吻可以用啃咬一词来形容更为贴切。
然而,这样的青涩却将北堂墨宸挑逗得不行,他放在她腹部的大掌移至她的背部,反客为主,龙舌探入她的檀口,细细的品尝着她的甜蜜。
他的吻极尽温存地探到她口中的每一处,轻轻地描扫着,浅啄着,吸允着,她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
她被他吻得忘记了小腹处传来的痛楚,慢慢的,她的意识开始漂浮,她开始反被动为主动,把自己的舌头伸入他的口中与他嬉戏。
他的吻温柔得恰似一汪春水,以他特有的柔情缠绕着她。
沐北宁双眸早已阖上双眸,她那如蝶冀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着,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再去想了,她只想沉醉在他深深的温柔春水中,哪怕,被溺死了她也无怨无悔。
柔和的灯光下,他们缠绵的吻着,两人唇齿间的温润相互交融着,难分彼此……
激情难耐,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她的身体状况,整个人顺势压在她身上,他灼热的吻开始往下滑,顺着她精致秀美的下颌,修长如玉的脖颈,最后,停留在她那性感诱人的锁骨上。
温热的唇瓣紧紧地贴着那里,他辗转地吮。
瞬间,全身漾起阵阵酥麻的感觉……
此时,沐北宁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因为,两人身体紧紧地相贴着,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所起的变化,如果是平时,在熟悉他的爱抚之后她是不会不安的,然而,此时毕竟属于特殊时期,而火又是她主动点起的,她实在担心等下他控制不住,该如何是好。
拒绝吗?这二十日来两人也有几次的机会可以温存,却都因为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洁癖而让他无可奈何地放弃,今夜,原本因为担心经期突然来袭,对于他提出的温存她才犹犹豫豫,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答应了,却被慕容千叶给打断了,这会儿,他要是坚持要,她还真的没勇气再拒绝这个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了。
同意吗?她清楚的明白经期之间夫妻同房最容易细菌感染,患上妇科病,怎能同意呢。
她正寻思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却见他在她的额际印上一吻之后,翻身,他将她的头压在胸前,两人紧紧的相拥着。
听着他异常的心跳声,她知道,他虽想,却在关键的时刻顾及到她的身体,因此,此时他在极力地平息着体内的欲望。
许久,他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垂首一看,却见怀里的女人满眼的自责,从里面,他可以看出她对他的情意。
可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在她心中又是何种地位?
“宁儿,你心里住的,究竟是谁。”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沐北宁抬头,目光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并不知道,她曾经数次在昏睡中呼唤着皇甫逸的名字,而他,无一次不听到。
他的手从她的腹部移开,转而捧着她的脸,幽深的黑眸紧紧凝视着她,“宁儿,你的心,在为谁而伤?”他曾经想装作一切都不知道,但是,看着她无数次在梦中喊着那个人的名字,看着她因为那个人而伤心不已,看着她因为那个人而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就忍不住想知道,她这样,究竟是为何?
沐北宁的身体猛然一僵,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沉默不已,眼睛移开到他处,尽管不敢与他对视。
她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真的要说吗?告诉他,她原本是一千年后的豪门千金,因为不堪受辱用了最极端的办法了结自己的生命,死之前,还害死了一个深爱着她,她却不爱的男子,而那个男人却没她幸运,有重生的机会,却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行吗?
过往的事她不想再提,所有的一切,就让它静静地流逝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墨宸,我不想欺骗你,所以,不要再问,好吗?”她回过头对上他灼灼目光,淡淡说道。
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他若坚持要问,她说的也不是真话,既然如此,又何必相问呢?
柔和的灯光下,但见他的眸光愈加幽深,里面,渐渐地染上一层失落与苦涩的光芒,终究,是他想多了,宁儿对他还是不能够坦诚相处,他们之间总是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壁隔着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