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可没受什么委屈,”女童撅起嘴,反手一指慕容长鹰慕容长空道,“但是九霄那些伪君子实在太讨厌了!他们趁爹爹娘亲闭关的时候来攻占九幽,我们不迎战就一直骂爹爹,真是快气死我了!”
“哦?”女童的“爹爹”唇角勾起,他抬起眼,露出一张唇红齿白清俊绝世的脸,他便是鼎鼎大名的阴皇,鲍鲲。
鲍鲲的目光瞥过一脸不屑的慕容长空,冷笑一声,直接看向慕容长鹰道:“想不到堂堂阳皇,自诩光明磊落,也会做出一些趁人之危的事?”
“对待你这种卑鄙下流的家伙,我们这叫替天行道。”慕容长空昂起下巴道。
“多嘴的蝼蚁。”鲍鲲笑了笑,他容颜清俊,一笑便有露出一双浅浅的梨涡,看上去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可这也只是表面,五行天大陆谁不知道阴皇鲍鲲心胸狭窄眦睚必报?
“我是蝼蚁?”慕容长空气笑了,“你该不是忘了当年在五行天学院里你输了我多少次吧?!”
“呵……”鲍鲲一声冷哼,身上蓝衣无风自动,一股逼人的气势朝慕容长容疾速压去。
“你!”慕容长空震惊,他居然被鲍鲲一个冷哼震的气血上涌、连退数步,要不是后面有慕容长鹰用手扶住他背,恐怕他都要弹出去!
“我不知道你在闭关。”慕容长鹰一手稳住慕容长空,把慕容长空拦在身后对鲍鲲解释道。
“呵,你不知道……”鲍鲲冷笑,“很多事你都说不知道,可你一点也不无辜。”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能心平气和的谈谈?”慕容长鹰长眉蹙起。
“我和你,无话可说。”鲍鲲扬唇,他一袭蓝衣翩翩,仿佛遗世独立,偏偏那双看着慕容长鹰的眼睛又带着一股狠劲。
…“几年不见,长奇你又精进了。”慕容长鹰喟叹。
“那是自然,”鲍鲲笑,“几年不见,你肯定也变化不少,后宫又加了不少人吧?水灵钰是不是都气疯了?”
慕容长鹰闻言变了脸色,心口微微发疼——每个人心中都有禁忌,而他的禁忌便是水灵钰那个肆意张扬如他心头朱砂的女人。
“你果然还是记着以前的事,”慕容长鹰心中发苦,“灵钰她以前做了错事,现在她已经得到报应了……你,大可不必恨了。”
“我不必恨?你真是说的轻巧……别一副这样假惺惺的语气,水灵钰都不愿再陪你演戏,何况是我?”鲍鲲不咸不淡的讥讽道。
“我们就注定不能再和解了吗?”慕容长鹰诚恳道,“其实,我们之间没必要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我们之前只是误会太多了,只要你不杀长空,其余我们都可以好好谈的。”
“呵,可笑,”鲍鲲抱起身旁一脸困惑的女童,神色温柔却极其冷漠对慕容长鹰道,“是你自己带人来攻打我九幽,转眼你问我能不能和解,你恐怕是演戏太多、习惯使然了吧?”
慕容长鹰沉默。
“至于慕容长空,我必杀他。”
鲍鲲笑了笑,乌黑温柔的眼瞳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雾,额上蓝色光印闪烁,隐隐现出一只神鲲虚影。
他指了指慕容长鹰背后的慕容长空,冷声道,“这次,连同那些前尘往事,我们全部了断!”
“滴答”,清脆的一声。
水滴下的声音。
其实,是血滴下的声音。
潮湿的地上已积上一滩血水。
一身白衣的白蒲挪了挪脚底,原本纤尘不染的白布鞋已经沾染上了血迹,站定看着眼前的一幕,白蒲一双乌瞳满是震惊。
循着白蒲的目光望去,可以看到一名身形清修的青年男子,双臂被两道寒锁牢牢锁在半空,身体也被半悬在冰冷的十字寒铁架上,他的脸被披散的长发挡住,原本一身嚣张跋扈的红衣此时湿哒哒的贴在身上,让人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正淌着血花。
“公子血?”
敛了敛自己的震惊,白蒲迟疑出声,但他仍旧不敢相信,面前如此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男子,竟是原本的天之骄子,杀手榜第七,暗香阁第二大高手,公子血!
被悬在寒铁架上的公子血闻言抬起苍白的唇,凉凉一笑问:“怎么,又来一个?”
公子血一抬起脸,白蒲就愣住了,因为公子血素来皆佩戴着一只血红獠牙面具,从未用真容示人,江湖上都盛传公子血是个食人肉饮人血的妖魔鬼怪,没想到——他竟生得如此好看!
只见那公子血虽然遍体伤痕,但他玉体修身,肤若凝脂,薄唇因为沾染了鲜血而显得诡艳妖娆,最美要数那一双清寒幽深的眼睛,如同星河万里,波光无限。
白蒲向来被人称赞是翩翩公子,可如今见到公子血的容颜,顿时生出一种云泥之别的自相形秽。
大概就是因为公子血这张脸太美了,所以笛冠他们竟然出奇的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伤痕,至于公子血嘴唇上的血,那只是他自己在酷刑中痛苦难耐咬伤的。
“你是海棠什么人?怎么长得和她如此相像?”白蒲突然意识到,公子血的长相至少与未婚妻海棠八分相像,简直就是男版的海棠!
若不是公子血确确切切是个男人,白蒲都要以为这公子血是海棠女扮男装的了!
公子血嗤笑一声,没有答话。
“你把海棠带到哪里去了?”白蒲追问。
“我觉得,你不如……”公子血失笑,顿了顿才抬眸幽幽说,“就当她死了罢。”
“你最好如实交代!”白蒲冷笑道,“过往的恩怨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若伤海棠一根头发,休怪我出手无情!”
公子血垂睫如扇,哂笑一声,不复言语。
“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白蒲冷笑着,执起铁刺鞭朝公子血身上抽去。
公子血一声闷哼,依旧不吱声。
白蒲大怒,一鞭又一鞭朝公子血身上挥去。
良久,公子血嘴角抽动,艰难的昂起头,才幽幽说道:
“如果你知道她去了哪里,相信我,你宁可她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