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突然疾言厉色,把宫今夕说得一怔,咬了咬唇,宫今夕一脸委屈,眼看着就双眼含泪道:“对不起皇兄,是今夕的不是,今夕不该一直缠着皇兄,让皇兄觉得心烦。”
见宫今夕被自己说的要哭了,宫阙一时无言,胸口一股闷气无处发泄,顿了顿,终是无奈的伸手,摸了摸宫今夕的头发,声音也带上了温度,温声说:“皇兄没有嫌你烦,皇兄只是觉得,母妃既然帮你挑好了未婚夫婿,你便该和你的未婚夫婿多多相处去,你们如今融洽一分,日后成亲你的日子便好过一分……”
宫今夕闻言更是委屈,咬着嘴唇轻声嘟囔道:“可皇兄……你也不看看母妃给我挑的是谁,我不喜欢那人,那人也不喜欢我,我们根本没法相处,更别说成亲了!”
“他不喜欢你?”宫阙闻言皱了皱眉,“也许他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他性情使然,他本身就是那样子的人。”
“可……皇兄难道你忘了吗,去年云朝生辰的时候他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把我踢下过湖去啊!”
宫阙:……
他自然是记得的,他自然记得云朝去年生辰,摄政王府的二公子宫如商一脚自家皇妹踹进了湖里,因为这一脚,外界还传出流言,说自己和自家皇妹暗渡陈仓……他也记得二公子宫如商事后没有任何悔意,连声抱歉也没说过。
“过去的事了,就都别再提了。”虽然宫阙也对宫如商不满,但因为宫如商是自家母妃最中意的妹婿人选,宫阙决定将那件事选择性遗忘。
“怎么可以不要再提?那是要记一辈子的事!我还记得那个那时候冰冷的湖水呛进我的五脏六腑,要不是皇兄你及时跳下来救我,我差点就活生生溺死了!”
宫今夕说着抱着胳膊微微颤了颤——虽然宫今夕素来爱装模作样,但这会儿她真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害怕宫如商,想起那时被一脚踢进冰冷的湖里的滋味,她就觉得后怕。
越想越觉得宫如商这人阴沉可怕,宫今夕瑟缩着身子轻轻晃了晃宫阙的手臂说,“皇兄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帮我劝一劝母妃,让母妃另外挑个人,任何人都好,只要别选他!”
宫阙闻言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宫今夕——自家母妃当初帮自家皇妹选婿选中那摄政王府的二公子,看中的就是摄政王府的势力,就是想借姻亲关系,让摄政王府在自己夺嫡的时候添份助力……
见宫阙沉默不语,宫今夕心中沮丧,正在她心中暗恨时,宫阙看了看宫今夕,淡淡出言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紧张,母妃虽然挑中了他,但你也说了,他并不喜欢你,他这个人向来脾气古怪,只要他不想,即便你被母妃八抬花轿强逼送进摄政王府,他也能连人带轿子将你请出来。”
宫今夕闻言面色一阵青白,宫阙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伤宫今夕自尊,因为满心念着暮云朝,宫阙紧着眉头又深深了看了一眼太仪宫紧闭的宫门,这才对宫今夕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虽然气的银牙咬碎,宫今夕却依旧笑的娇憨,点了点头一脸乖巧。
宫阙见状也点了点头,转身便走,望着宫阙离去的背影,宫今夕冷笑连连,暗道:
自己原以为皇兄是这世间待自己最好的人,想不到,在权衡利弊面前,自己也会被皇兄放弃!
那闷头闷脑的宫如商,是能嫁的么?皇兄说的轻巧,却没想过,自己若真是被宫如商连人带轿请出来,会被人多少人耻笑?自己身为一国公主,怎么能够受这种奇耻大辱?
宫今夕心中百转千回,却不知……如果她真的被八抬大轿送进了摄政王府,绝不会被客客气气的请出来,而是连人带轿直接被丢出去。
皱了皱眉,此时远在雪域的宫如商,不由打了个喷嚏。
“少主,你是冷了吗?”宫如商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小跟班林言,见宫如商打了个喷嚏,屁颠屁颠的上前给宫如商披斗篷。
“不用,你自己披着。”
宫如商摆了摆手,望着一望无垠雪白一片的雪域微微失神——上辈子,自己就是在这里被阿叶救了,后来他就成为了阿叶的刀,心甘情愿陪阿叶浮沉十多年。
说起来,他与阿叶初见完全是巧合。那时,他正在追查大史国奸细行踪,奸细们一路逃到了荒凉无人的雪域,他便孤身一人一路跟了过来,就在他快要抓到那些奸细时,谁想奸细们使出些下作阴招,反过来杀的他险些命丧黄泉!
幸好当时阿叶出现了,她先是向他伸出援手救了奄奄一息他,而后又巧用妙计骗开了那些奸细对他的追袭。
“哦哦。”
宫如商心中正感慨着呢,身后的小跟班林言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斗篷,满脸奇怪问道:“少主,奸细们来雪域干什么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冷又荒凉,有什么好来的?”
宫如商:……
无语,雪域可是他上辈子和初见的地方,林言居然说雪域鸟不拉屎?
“你不懂。”宫如商一脸黑线。
“哦哦,我是不懂。”林言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这不就是因为不懂,所以才问嘛~”
“就你那没心没肺的性子,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宫如商嗤笑一声,从腰间拿出一枚青狮面具戴在脸上,“少说话,多做事,要是放走了奸细,我唯你是问。”
“是是。”林言连连点头,也从腰间拿出了一枚青狮面具戴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却不知有一双眼睛暗暗盯着他们许久。
等二人走远了,一片雪地才突然跳起一个雪人来,那雪人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嘀咕着:“这年头当奸细太难了,什么都没做呢,慎刑司的那两个人,就一路追着老娘不放!丫的,一路从月京追到雪域,没完没了的,害老娘没地跑,只躺在雪堆里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