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笙浑身抽搐,口鼻流血,松赞老爹赶快祭出一道符咒把他离体的两魂给硬夺回来。
再晚一步恐怕就要被撕扯碎了,对方的阴毒要比他们业内见过的最低容忍限度更没下限。
摆明了就是背水一战,不问去路不留退路。
欧寒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帮不上任何忙,他恨自己不懂这些异区知识。
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总算切身体会了,
伴随着魂痛,南宫笙缓缓醒来,在他醒来的一瞬间,那张原本无碍的脸上立即显现出数道狰狞无比的抓痕。
其实不止脸上,脖颈上,手背上,以及众人看不到的被衣物遮挡住的部分,皆是。
他已经两次冒险行此举了。
第一次刚要靠近卫帆,就被他们队伍中的其中一人追出来差点把他给打散。
好不容易一路自己逃回来,他下定决心要去第二次,无论如何。
因为那支队伍内,其中有一人,他不是人。
具体点来说,他不是一个完全的活人。
也不是死人,所以很复杂,也很可怕。
练那种秘法禁术的人,非人非鬼,是人亦是鬼。
总之道行比他深,由此,他更担心卫帆他们了。
第二次他被拦截在一道屏障之外,他感受到那是血引,看来卫帆已经察觉到不对,可光察觉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的六识才刚刚归位,便不顾疼痛急迫而道:“那蛊鬼人能察觉到我的天师之精魂,我没办法隐匿踪迹跟他们沟通,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对方追击,更糟的,我不是练魂那脉的,论鬼体我斗不过他。”
那黑雾是对方播散出来的困术,南宫笙和松赞老爹从外部帮不上他们。
就算他们四人进去可以靠自己的本事走出困局,但绝对跟他们碰不到。
因为次元,空间,不同。
就好比珠峰大本营此刻是现实世界,而死人谷内却要分出表层世界和里层世界。
卫帆他们现在被困的正是里层世界,那的黑雾是死魂的怨气,对方用的属于满级的召唤术。
“蛊鬼人?”欧寒插嘴困顿道:“那是,什么东西?”
又想起来自己曾经拜读过的几部作品,其中有粗略介绍苗疆地域盛行蛊毒的内容,便再次问道:“是指被下了蛊毒的人吗?”
松赞老爹摇头否决道:“不是,若是小小的蛊虫,那有何所难。”
“别说蛊虫,就是养蛊的大师我亦不惧。”
万法相生相克,刚好这个蛊鬼人也不是松赞老爹那道制衡所长。
“之所以称呼其为蛊鬼人,倒也不是跟蛊虫完全无关,但若究其根源具体说来,那可远比蛊毒要复杂残忍多了。”
一老一少对视间,心照不宣的露出,光想想那场景就根本无法入目的复杂表情。
南宫笙懒得花时间多跟他做解释,只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电影里那些可虫可人的异形见过吧?蛊鬼人比他们多出来一重能力,他们还可以化形为鬼怪。”
“……”欧寒脸色突然就变了,“异形…”
太恶心了。
果然现实世界比电影更精彩恐怖多了。
他也不想问了,还有,最好一辈子也别让他碰到那种东西。
谢谢。
见这个插嘴的消停了,南宫笙接着找松赞老爹讲起了正题,看的出来他很急,比谁都急。
“他们那么耗下去永远也出不来,最后阳间的气息被耗干之后,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或者已经死了都不会知道。”
他恨啊,为什么要听家训不练魂!
现在用上了,结果打不过人家,还得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追的来回跑。
松赞老爹看着天上依稀显位的星斗,他也语气沉重道:“那几个娃娃时间不多了。”
“到凌晨三点他们若还不能成功破局的话,真就危险了。”
南宫笙已经遍体鳞伤,却还是想要逞强,“我去,我再去一趟!”
“不可!”松赞老爹万分严肃的拒绝了他,“你再去除了搭上自己的小命外,毫无用处。”
可现在已经快两点了,他们的时间眼见着要到底了,“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必须得去…”
见二人争执的愈发激烈,一旁的助手小声嘀咕道:“都是大能人,打发个虚弱的小鬼魂去报信不就得了。”
多简单啊,既然都是异能者不行,找普通人不就完事了吗。
越有本事的人,脑子越死板,助手愁坏了。
连欧寒都觉得有道理,“是啊,找个普通魂去不就躲过了吗。”
“那是里层世界,防备森严,身处那个层位的人都很敏感,他们感知不到除了亲近人之外的任何生魂死魂。”
当南宫笙没试过啊?就是不灵才亲自上阵的啊!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一路上明明五个人,卫帆他们四个却从未听见过那第五人的声音问题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自己人。
是的,余白猜对了。
“亲近之人,”一句话让欧寒陷入深思,“如何算亲近之人?父母兄弟?血缘关系?”
松赞老爹摇头回道:“没那么刻板,但至少也得是对方谁的至亲好友之类的。”
轮到欧寒给他们两位鄙视加白眼了,“你们就是在白白浪费时间!”
拿他当空气啊?他是谁啊?
说着指着自己,“我,欧寒,小帆和阿若的发小,比亲兄弟还亲!”
“早说啊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呢?”非要把事拖到最坏之前才肯透露,“我去!教我怎么做便是!”
他的壮举换来的是南宫笙和松赞老爹的集体否决。
“不行。”
没错,“坚决不行。”
小的拒绝,老的加注。
“为什么?”是他欧寒不配吗?
他这次真的火了,一改恭敬之色,连之前怕的南宫家的诅咒之术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指着二人大声喝道:“行不行你们说了算啊?正被困的是我的兄弟,我的!”
“就你跟小帆关系好?”他嘲讽的向着南宫笙冷哼一声说道:“我们七岁在一起玩到现在,十几年间,除了彼此必要的不方便对方参加的事情之外,我们三人,几乎形影不离!”
“可我并不认识你,”哪怕对上对方逐渐愠怒的表情他也不避及,仍旧按照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继续说道:“我敬佩你的能力也尊重你跟小帆的友情,但是,你没资格否决我。”
“就算你是好意。”欧寒加的这句话是代表他明白对方是为了他好,“他是你的朋友,可他也是我的兄弟。”
“你这份情,恕我不能领。”已经把他踢出来跑丢一次了,这再来一次,就免了。